雨晴拍拍陳曉麗,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不過這也證明了雨晴的人格魅力。雨晴自我安慰了一下,陳曉麗又小心的補充道:“雨晴姐,那個紫苓妹妹,可能對你……”
雨晴眨眨眼睛,陳曉麗的話也太模棱兩可了吧?善意還是惡意?不過看情形,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紫苓和梅姑娘處的很好。”陳曉麗又道:“我想以後就好了。”
和梅心兒?雨晴又眨眨眼睛,那是,以梅心兒的心機,必然會讨好未來的小姑;而以她的手段,讨好一個小姑娘太簡單了。不過,陳夫人并不喜歡梅心兒,而梅心兒的強勢出現,打碎了陳夫人竭力維持的家的尊嚴,陳俊卿走了,陳顯搬出了陳家,陳夫人對梅心兒恨之入骨。
告别了陳曉麗,雨晴急急忙忙趕回婚介所,她要聽聽陳家的答複。
婚介所裏有些冷清,媒婆們不在,沈留悠然也不在,隻剩下沈覓靜靜等待。
“人呢?”雨晴劈頭問道。
“走了。”沈覓看她一眼,就調轉了目光。雨晴的樣子就說明了一切,他特意支開了悠然和二叔,就預料到雨晴會這樣,雨晴很狼狽,裙子跌破了,還有一團污迹,面容慘白,眼睛紅腫,比沈覓想得還要狼狽。有時候沈覓真希望自己能夠出錯。
“都走了。”雨晴心裏一片悲涼。
“沒事了。”沈覓目光中閃着了然,說得卻是不相幹的話題,“悠然說是餓了,二叔領着他先回家了,你洗個臉,我們也去吃飯吧?放心,我有的是錢。”沈覓誇張的拍拍荷包。
“哥,你還真嗦。”雨晴撇撇嘴,正事輕描淡寫,小事倒是說個沒完。
“别難過!”沈覓根本不在意,“好男人會出現。”
“誰難過了?”雨晴還嘴硬,“我隻是覺得你很吵。”
“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說我嗦。”沈覓平靜的述說一個事實。
雨晴想了想,不由得承認沈覓說的對,嘴上卻不退讓:“你就是小心眼,睚眦必報。”
“每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都是有眼無珠的男人!”沈覓說得很武斷。
“那喜歡我又離開的呢?”
“那是沒福氣的男人!”沈覓說得咬牙切齒。
“哥,你還真是護短!那天下的男人除了沒眼睛的就剩下沒福氣,你妹妹我不緻于那麽紅顔禍水吧?”啧啧,她方雨晴何德何能,能荼毒全天下的男人。
“我說是就是!”
雨晴慢慢走過去,靠着沈覓,“哥,你說的很對,可我還是難過,怎麽辦?”
“喜歡就去追,現在還來得及。”
雨晴靜默了一會,“不要,那多沒面子。我既然那麽好,怎麽可能倒追呢?”
“是,要追也是他追你。”沈覓安慰。
“哥,你一點不懂得安慰人。人家心裏難過,你淨說讓我不高興的話。”
“是我的錯……”
“你們太寵我了……”雨晴頭趴在胳膊上,眼淚一點一點滲入衣衫,“寵的我覺得世界就該圍着我轉,連齊守謙離開都是他不對。”
“是他不對……”沈覓看着她,猶豫的伸出一隻手,卻始終沒有拍到她的肩頭。
“齊守謙幹嘛要走?”雨晴抹掉眼淚,還走的那麽急,聽自己說句喜歡他都不行,到現在還覺得很遺憾,對,隻是遺憾,不是思念,她方雨晴怎麽會思念一個離開的男人呢?
“對啊,他就不應該走,一直呆在這裏。”
“哈哈……”雨晴哈哈大笑,“哥……我剛開始覺得世界應該圍着我轉,你就這樣做了……”
沈覓低頭看着自己的指尖,慢慢道:“你現在好像接近欲哭無淚了。”
雨晴一驚,笑得更加大聲,對齊守謙的感情,她發現的遲,也比想象中的深,當然也不排除因爲分離的傷感影響了正常的判斷。
有的人是拿得起放得下,有的人拿不起放不下,雨晴可不一樣,她是拿不起也能放得下的人。
如果這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哪怕雨晴肝腸寸斷齊守謙也不會回來也不會知道,那雨晴也不會讓自己黯然傷神,她還要将自己的日子過得更好。
這才是一個古代職業女性的正确态度,不會爲過去流眼淚,那一雙明亮的眼睛,不是爲了變作湧淚泉,而是看向明天。她可以傷心,卻不能太久,對這一點,雨晴相信自己能做到。
“那你可太小瞧我了。”雨晴笑了幾下,已經自然多了,“有一首歌你一定沒聽過,現在我讓你一聞天籁之音。”
“男人不好可以調,啊哈;老公不好馬上炒!啊哈工作不好上101job,啊哈;不怕将來沒鈔票!啊哈……”
果然,沈覓聽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半天才說:“難怪你能一鳴驚人了……不過,這歌千萬别讓二叔聽到。”
雨晴嘻嘻笑,她哪舍得讓爹受這種污染啊。
“哥,書院現在很閑嗎?你怎麽天天往外跑?”
沈覓頓了頓,若無其事的說道:“我最擅長的就是偷懶,你不是很清楚嗎?”說着玩笑話,明亮的眸中卻蒙上一層陰影。
兩人又聊了一陣,沈覓先走了,雨晴還呆在婚介所,理由是處理事情。
沈覓離開婚介所,離開雨晴的視線,沈覓破天荒的罵了一句:“齊守謙你個混蛋!”他知道齊守謙喜歡雨晴,也願意看着兩人發展,沒想到就在沈覓以爲兩人漸入佳境的時候。齊守謙竟然走了,真的走了。
如果齊守謙在沈覓面前,沈覓肯定會揍他一頓,可惜齊守謙不在,還在船上聽風而眠。。風雅地不得了。
然後,沈覓一聲長歎,對雨晴,這樣一個本應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沈覓可是費了十二分的精神,比對自己的老婆還要上心,寶貝的不得了。想不到這幾天忙着對付那些媒婆們,竟然一不留神放跑了齊守謙。沈覓走到婚介所旁邊地小胡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眼神那樣寒冷。
也許,他該娶了雨晴,既然喜歡她,爲什麽還要委屈自己呢?對這點,沈覓還有自信的,他是個二手男,自然更明白女人,讨好雨晴讓雨晴喜歡上自己,沈覓認爲這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他不舍得,總覺得雨晴應該有更好的歸宿。沈覓又歎息一聲。想起雨晴的話,“你是個商人!”對啊,他是個商人,第一次就做了賠本的買賣。這一次好像更賠!白爲他人做衣裳,最後連衣裳都沒送出去。
雨晴坐在婚介所,對着齊守謙的巨幅畫像,不得不承認,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潇灑,還是很想齊守謙,快點來個極品美男吧,美化一下周圍環境。順便安慰一下我受傷地心靈,千萬不要像沈覓那樣冰冷,也不要像爹那樣超凡脫俗,雨晴默默祈禱。
“吱扭”一聲門響,進來一個人,雨晴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雙眼放光的看過去。不由得萬分失望,來的是個男人不錯。還是個熟人,隻是竟然是二胖同學。
對于這樣文藝腔的平凡男,雨晴此時真不願意見到。
二胖董玉郎可不這樣想,興高采烈的跑過來,“雨妹,原來是真的啊,這家婚介所是你開的,我在縣城裏都聽說過了呢。”
“雨妹,雨妹……”對于他的稱呼,雨晴心裏恨得咬牙,這都是什麽名啊,好像愚昧一樣。雨晴現在覺得她和陳家集一定反沖,不然爲什麽來到這兒之後,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外号呢,從最早地“黴婆”,到沈覓的“黴妹”,現在又出來什麽“愚昧”。
不過雨晴還是堆起甜甜笑容:“董少爺真是過獎了。”
“沒有沒有。”董玉郎擺擺手,自顧自的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還是雨妹這兒舒服,可比我那南紙店舒服多了。”
雨晴翻個白眼,婚介所能和你那賣死人紙錢的地方相提并論嗎?但是客人至上嘛,隻能勉強維持僵硬地笑臉。
“董少爺有什麽事嗎?”
“别叫我董少爺,太生分了。”董玉郎擺擺手,“叫我玉哥哥,不然還像小時候那樣,叫我二胖哥也成啊。”
雨晴盯着二胖,問題是您不是小時候了,你我都已經男婚女嫁,更可況,就您那副尊榮,原諒我那聲玉哥哥叫不出口。
不過看他的雪白的小手,一伸出去,就是五個肉渦渦,比悠然的還要明顯,真不知道當年的二胖兄又是何番的風采啊。
“雨妹,婚介所是你開的,就太好了。我正好跟你說說,我想再收幾個女人。”董玉郎非常自來熟。
“打住!”雨晴伸出手,“不是成親了?”
“是啊,十五歲我就成親了,現在兒子都有三個了。”
“你還納妾了?”
“是啊。”董玉郎一臉的理所當然,“原來雨妹一直關心我,我好感動啊……不過不是納妾,我已經有了三個妾了。”
“你有妻有妾又跑我這兒幹嘛?”雨晴已經問地很不客氣了。
“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董玉郎拿出一本畫冊,獻寶似的打開,“看看,這是我一妻三妾,都不錯吧?我認爲她們是春燕秋菊,冬梅夏蓮,各占勝場,現在我想再找兩個,湊夠六個。”
“六個?你不如集齊十二個,正好做個畫冊子。”雨晴已經不是一般的憤怒了。偏偏董玉郎還聽不出來一樣,欣喜的點頭應是:“雨妹真是說到我心裏去了,我就是這樣打算的,妹妹這兒要是有好的姑娘,我一下子全買去,湊夠十二美人圖,也不是什麽難事。”
我呸!雨晴闆起臉,這是什麽?古代集郵男嗎?你是娶老婆又不是娶畫冊,至于嘛,爲了湊夠美人圖,娶了一個又一個。
“董少爺走錯地方了吧,我這是婚介所不販賣人口。”那是什麽話?還姑娘好,就全買去?當這兒是那兒啊?青樓嗎!?
“我說了,不要叫我董少爺……”董玉郎看清雨晴發黑地臉色,才意識到交談地一方已經惱了,趕緊改口:“當然了,稱呼隻是身外物,随雨妹稱呼就行……”
雨晴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這個董玉郎到底把婚介所當成什麽了!
董玉郎頓了頓,偷偷摸摸的瞄了雨晴一眼,“雨妹不用這樣在意。”
見雨晴沒有說話,董玉郎地膽子也大了些,“我知道你相公休了你,雨妹心裏不高興,不過男人嘛,都是這樣的,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想想買個丫鬟才多少錢啊?養着也是養着,不如收到房裏來,皆大歡喜嘛,我今天來,就是想買個房裏人。”
雨晴從來沒見過這樣無恥的人。氣到極點,反而笑了。董玉郎也跟着咧着嘴笑,自得的很哪。
“董少爺,你是從哪兒聽說我們這兒賣姑娘啊?”這個問題很關鍵,董玉郎剛來才幾天啊,竟然能找到這裏,如果是道聽途說,那後果就很可怕了。
“那個……”董玉郎得意一笑,挺胸凸肚的說道:“是那個什麽黑龍說的,那天他去我們店裏收城管費,你知道,男人湊在一起,沒有不談論女人的。”
啧啧,雨晴牙齒打磨,就黑龍那樣,也想侮辱城管這個詞彙!再說了,就這個陳家集,也能稱爲城嗎?
“黑龍就說你這兒的姑娘多,還都是黃花大姑娘,隻要出錢就能買到。”董玉郎還在繼續。
雨晴眯起眼睛,笑得分爲和藹,“二胖哥哥,黑龍說錯了,我們這兒是婚介所,不是青樓,女孩子們多是多,好是好,不過不是有錢就能得到的。”這個黑龍,我們梁子結大發了。雨晴自認爲一向忍氣吞聲,連保護費都交了,哪料到這個黑龍竟然專揀軟的欺負。據雨晴得到的消息,黑龍根本就沒收梅心兒的保護費,一定是因爲那兩個巴掌。雨晴決定改天賞給黑龍三腳。
這幾句話說得嬌滴滴的,驚得雨晴雞皮疙瘩抖了一地,那個董玉郎卻還是一臉享受狀,雨晴邪惡一笑:“還需要男子人品才貌出衆才行啊。你想啊,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誰不想嫁的個才貌仙郎,博得個地久天長呢?”
董玉郎微微露出失望之色,雨晴又笑眯眯的補充:“像董少爺這樣的男子,世間的聰慧女子,哪個不想嫁呢?”
一句話又把董玉郎托上了雲端。雨晴暗自“呸”了一聲,剛開始時她怎麽會認爲這個董二胖相貌平凡呢,說平凡太謙虛了,他長得那叫鬼斧神工,看起來很提神呢,尤其是現在自我陶醉的樣子。
“那就勞雨妹費心了。”董玉郎笑成了一朵花。
“應當的。”雨晴也笑得燦爛,“不過我們這兒的費用嘛……”
董玉郎是個生意人,自然明白,伸手就是一錠銀子,足足有五兩之多,“這是訂金。”
這隻是個開始,大把的銀子在後面等着。雨晴接過來,“董少爺就靜候佳音吧。”
董玉郎的身影一消失,雨晴終于吐出一口濁氣。萬幸啊,她不用嫁給這個董玉郎,不然用不了三天,估計就把他閹了,對董玉郎,雨晴隻有一個字,那就是人渣!
不過人渣的錢也是錢啊,還是白花花的銀子。
人分爲三六九等,銀子卻是需要一視同仁,這是雨晴一貫的看法。更何況,現在她情場失意,必須要商場得意才行。
翻開婚介所的資料,雨晴陷入了沉思,介紹什麽樣的女孩子給董玉郎呢?她不喜歡董玉郎,看不上他的做法,不過這是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皇帝都允許,她一個小媒婆唱什麽反調?
要是雨晴登高一呼,号召全社會女性解放,推翻萬惡的舊社會,到時候肯定會被當作“******”的典型抓起來,從此在一個沒有自由的地方,過起了衣食無憂的囚禁生涯。
對于那些愛慕虛榮的女孩子,雨晴也沒有什麽反感,那是人家自己的選擇,現代社會還有那麽多人甘當三奶四奶呢?更何況這是古代,一妻數妾,還有外室,甚至通房之類的,多了去了。
雨晴的手指下滑,停在了一個人名跟前,上面赫然寫着毛珍珠。
毛珍珠是上次大媒婆評選時抽出的幸運觀衆,當時毛珍珠得知自己成爲免費會員時,很失望,認爲隻是成了會員而沒有獎金,對于她的美貌來說,顯得沒有價值,隻是很不情願的留下了姓名,表現的好像是雨晴沾了她的光,弄得雨晴亂郁悶了一把。
毛珍珠那時候還抱怨,幹嘛搞個大媒婆評選,一群醜老太婆有什麽好看的,應該弄個最美大姑娘評選,那樣人家才願意看。
毛珍珠當時言辭犀利,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雨晴也是媒婆。直接将她視爲“醜老太婆”中的一員.而毛珍珠,更是将自己視爲大姑娘評選中地冠軍,并且堂而皇之的宣告,前四名肯定就是她們毛家姐妹。
所以雨晴不僅對毛珍珠印象深刻,同樣深刻的還有她那三個妹妹的名字。分别叫毛翡翠,毛瑪瑙和毛水晶。從這些姐妹花中的起名中就能看出來,毛父對富貴地向往和對女兒的期待,而據說,她們的父親确實叫做毛富貴。
前情回放完畢,雨晴看看天色,覺得還早,準備出門買點吃的。然後去城西毛珍珠家去一趟。
剛一出門,就遇上梅心兒的丫鬟阿螺,挎着個紫竹小籃子,正要出門的樣子。
“是不是你家小姐不在,你也偷懶了,這麽晚才出門買菜?”雨晴後來對心兒心存芥蒂,卻一直很喜歡阿螺的玲珑可愛。
“雨晴小姐又打趣奴婢了,喏,奴婢這是給小姐送飯去呢。”阿螺舉起臂上的竹籃,一股熟悉地香氣襲來。雨晴立刻覺出餓了。
雨晴咽了口口水,“阿螺好巧的手啊,不知以後哪個男人有福氣娶了你呢。”
阿螺早就習慣了雨晴的說話方式,聞言隻是微微一笑。低頭捏着衣角道:“奴婢終生跟着小姐,哪兒也不去。”伸手自籃中拿出兩隻鮮蝦米卷,“給你的。我家中還有,小姐吃不完呢這麽多。”
雨晴也不客氣,笑嘻嘻的接過,阿螺跟着進了婚介所,又拿出來一盤面:“這是我學着做的打鹵面,不知道怎麽樣。1-6-K-小-說-網雨晴小姐您嘗嘗吧。”
雨晴瞄向紫竹籃,看樣子阿螺是想和心兒共進午餐的,不過她既然給雨晴雨晴也不用客氣。
阿螺的打鹵面做的極好,新鮮的青菜配上肉末,看起來賞心悅目,醬汁中還有淡淡地甜味。不像北方的鹵一味的鹹。一碗面。兩隻米卷,雨晴吃的很盡
“再不去你家小姐隻能吃冷飯喽。”
心兒低着頭。默默收拾了碗筷,“雨晴小姐,我家小姐不是要搶陳公子。”
這好像和她沒有關系吧?她搶不搶又如何,反正雨晴又不在乎。雨晴含笑聽着,沒有說話。
“我家小姐,她……”阿螺猶豫了一陣,才接了下去:“我家小姐她人不壞……她沒有惡意……”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你真地沒有惡意。”
在雨晴的注視下,阿螺有些說不下去了,她想要解釋,可是很多話不能說。
“阿螺,你說的對,你家小姐其實人不壞。”各有各的立場嘛,更何況,她對陳俊卿用情還不深。隻是雨晴不能接受她的做事方式。她雖然兩世爲人,卻最煩那些鈎心鬥角,最喜歡坦蕩簡單的生活,對于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本能的多了反感。
再說了,每天走在街上,每天和許多人擦肩而過,陌生地,臉熟的,又會有幾個人會處心積慮的害别人呢?答案是幾乎沒有。
所以,就算心兒不曾對雨晴有惡意,那也隻能說明兩人是混個臉熟,距離朋友還有很遠的距離,如是而已。
“可是……”可是你都不叫心兒姐了。阿螺默默的補充,難得小姐有了個朋友,不因爲小姐的出身看低她,也不因爲小姐地美貌嫉妒她,而且和小姐站在一起也絕不遜色。
“我三歲那年,父母都死了,要不是遇上小姐,早就餓死了,這些年,小姐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
“阿螺,我也不瞞你。我對你家小姐沒什麽意見,隻不過有些事情總是過去了。”雨晴拍着阿螺,梅心兒不曾對她恩深似海,她也不需一輩子感恩戴德。雨晴喜歡簡單地生活,不願意勉強自己,她們不是仇人,可也不是朋友。所以,她不會因爲梅心兒不曾對自己有惡意而心懷感激。阿螺咬咬唇,委委屈屈的走了。梅心兒地心思,如果說這世上有一個人了解的話,非阿螺莫屬,可是阿螺很有自知之明,她是個奴婢,她能替小姐死,卻當不成小姐的朋友,沒法開解她,替她解悶。眼看着小姐越來越不高興,阿螺束手無策,她有辦法,可是小姐不會聽,也不會放棄。
美美的吃了一頓,在午後的陽光下,雨晴喜滋滋的往城西走去。毛家姐妹雖然都是富貴名字,卻是典型的城市貧民,一家六口住在城西的棚戶區,臨街兩間低矮的破屋子,透風漏雨,幸好這年頭民風還算淳樸,不然就那如花似玉的毛家四姐妹,得引來多少偷窺狂。
看着象征性的兩扇門闆,雨晴在輕輕的敲和輕輕的喊之間猶豫。
“咣啷”一聲門響,搖搖欲墜的門闆之後,出來了一位俏佳人,十四五歲的樣子,丹鳳眼,柳葉眉,胭脂面,櫻桃小口,眉目之間和毛珍珠有六分相似,不同的是毛珍珠是大大的杏核眼,而此人卻是妩媚的鳳眼,這人正是是毛家的二女兒毛翡翠,一身淺綠色的衣裙,真是人如其名,美麗迫人。
“珍珠在嗎?”雨晴笑着道。
毛翡翠瞥了雨晴一眼,很不屑的樣子,“又是媒婆啊。我姐在屋裏。”然後扯着嗓子喊了聲“珍珠,有人找。”還帶着三分的幸災樂禍。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媒婆了?雨晴重新打量自己一番,打扮的精明強幹,秀外慧中,充分強調了自己的知性美,這小丫頭卻透過現象看本質,一下子就看出了她媒婆的本質,還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雨晴這是低估毛翡翠了,對于一個擁有好幾個漂亮女兒的窮苦人家來說,登門最多的就是媒婆,或者是人口販子,所以翡翠雖小,卻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窮人家的漂亮女孩,對于媒婆不用看,隻消聞聞味道就可以了,那是一種本能,就像狗對肉骨頭的本能一樣。
翡翠喊完,就袅袅娜娜走了,身形柔軟妖娆,帶着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風情,幾年之後不,現在就可以稱得上尤物了,雨晴點頭歎道,雖然還未見過毛家的水晶和瑪瑙,可以預見的是肯定也都是美人胚子,這毛家女兒質量和數量都遠遠高過别人。
毛珍珠聞聲出來,頭發蓬亂,衣衫破舊。見是雨晴,又趕緊回到家裏,過了半刻才出來,這時候已經換了衣服,也重新绾了發髻。一身珍珠色長裙,更顯得杏眼桃腮,容貌豔麗,不過,如果雨晴沒有記錯的話,這還是上次見她的那一件。
雨晴心下了然。毛家對女兒們花了本錢,隻是本錢有限。毛珍珠對雨晴的來意十分明了,開門見山的說道:“沒錢的我不嫁!”
“放心,很有錢。”雨晴被搶了開場白,微微有些不悅。抛開董玉郎的愛好不說,單就他的家當,那絕對是響當當硬邦邦的,縣城裏的當鋪和冥紙生意,董家幾乎占了一半。
一想起這,雨晴對董玉郎的惡感又增加了幾分,當初她當銀鎖的地方,就是董玉郎開的。可以這麽說,隻要能賺錢,能賺大錢的地方,董玉郎就能插一腳。别管是死人的錢,還是昧良心的錢。
聽過了董玉郎的名字,毛珍珠沒有異議。對于這些富豪的身家,毛珍珠可比雨晴還要了解,對她來說,挑人不如挑錢,更何況,這個董玉郎,正是少年郎,可比那些糟老頭子強多了。
“需要男方見你一面。”雨晴說道。
毛珍珠聞言杏眼一眯,妩媚一笑:“好啊。”腮邊露出一個小酒窩,更添了幾分魅色。她敢保證,見過真人之後,董家的聘禮又會多上幾分,對自己的容貌,毛珍珠一向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