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羞答答的福了一福,大牛傻呵呵的笑着,一聽雨晴說到救,想起爲翠翠渡氣的情景,忍不住滿臉漲的通紅。
下午,悠然和沈覓回到家中,發現家裏多了個女人,不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雨晴。雨晴唯有苦笑。
她已經問過,翠翠确實無路可去,讓她離開,那就是逼着她再去跳河。可是,若是收留她,又不像收留個流浪狗流浪貓的,給口飯吃就行了。
那是一個人,除了管她吃住,還得讓她身心健康,還得管着她以後的幸福?這也太難了吧?更主要的是,這個方方正正的農家院子,住着雨晴最愛的父親和最疼的悠然,若是有人進來,就好像分走了雨晴的幸福一樣。
悠然一派天真,眼睛咕噜噜亂轉,“我餓了,誰做飯?”
雨晴求救的看着沈覓,沈覓緊抿着唇,眼神黝黑,似乎很生氣的樣子。雨晴仔細想想,今天這是第一次見沈覓,好像沒有得罪他的地方吧,也就同樣無辜的回瞪回去。
“你當初也不想收留我吧?”沈覓終于蹦出了這句看似毫不相幹地話。
誰願意養個好吃不做還口頭上從來不吃虧的男人啊?雨晴撇着嘴。不過是好心的收留了悠然,誰知道還會免費贈送個悠然他爹呢?更何況這個悠然他爹還來頭不小,又是雨晴他老爹的心尖尖,雨晴那不是沒辦法嗎。
沈覓顯然很明顯雨晴的想法,眼中地怒氣已經很明顯了。
雨晴歎息一聲。“好了,沈大少,你人我也已經收留了,現在讨論這個問題還有什麽意義?再說了,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該想想怎麽解決眼下問題才對。”
沈覓這才臉色舒緩一些,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自己看着辦!”又壞心眼的補充一句:“等二叔回來,發現連睡得地方都沒了。該多傷心啊。”
這是雨晴面臨的另一個難題,就算收留翠翠,讓她住哪兒呢?方家房子是不算少,可是雨晴和沈留占了東西兩間正屋,沈覓占了間東廂房,另一間小屋算是悠然的兒童房,剩下一間廚房和一間雜物間。
飯後,沈覓斜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其實妹妹也不必這麽委屈自己的。”
當沈覓稱呼雨晴妹妹的時候,絕對不是說什麽有用的提議。所以雨晴也隻是心不在焉地聽着。
“有兩個方法解決,第一,嫁人;第二,搬走。”
沈覓說得隐晦。嫁人肯定是指翠翠,沒有工作的女性,隻能嫁人,可是翠翠現在相當于個三無人員,不好嫁;那麽搬走?
“哥哥,你要走嗎?”雨晴雙眼一亮,又緊張的問,“悠然也走嗎?”難道沈家終于良心發現。來找悠然了嗎?當初沈家的那個仆人張成,離開的時候信誓旦旦說是來接悠然,卻也終于沒有來。
沈覓眼睛似閉非閉,将雨晴的表情盡收眼底,卻再次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雨晴知道,如果自己惹惱了沈覓。吊胃口就是他的懲罰。這一次,不知什麽時候沈覓才會揭曉答案。
眼珠一轉。雨晴故作驚喜狀:“覓哥哥,你有酒窩哎。”誇張的指着沈覓,因爲抿着唇太過用力,嘴邊有着深深的紋路。
沈覓楞了一下,瞪了雨晴一眼,目光中竟然帶上了笑意。
有人說,良心,就是那種沒了似乎毫不重要有了卻會讓人難受的東西。雨晴以前并不在乎這樣地話,這個晚上,卻深深的信服了。因爲心軟,收留了崔翠翠,又不願讓她占了沈覓的房間,于是雨晴大方的讓出了自己一半地房間和一半的床。
隻是,自小到大,兩世爲人,雨晴都是獨睡慣了,一下子多了個枕邊人,還真是不習慣。
沈覓白天累了一天,很想沉沉睡去,但是院中不時傳來的踢踏聲讓他無法安睡。
雨晴長發胡亂挽起,一身精短打扮,一手勾起,一手直直上伸,似乎托着東西,不時單腿跳躍一下,做投擲狀。當沈覓披衣出來的時候,入眼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沈覓順着雨晴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天上隻有一輪明月,别無他物。
“你到底在做什麽?”終于忍不住問道。
“哦。”雨晴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想把月亮當作籃球,投到外層空間去。”
沈覓眨了眨眼,沒再說話,權當她是癡人說夢,不過看出雨晴心情不好,還是靜靜的陪她站着。
雨晴卻似來了精神,不斷重複那個在沈覓看來很可笑地動作,嘴裏也不住下,“沈覓,我喜歡籃球,我喜歡三井,我喜歡巧克力,我喜歡跑步……”
仿佛又看到那個一身淺藍色運動服的少年,在籃球場上英姿飒爽。頭頂上是蔚藍色的天空,既高且遠,清風吹拂,送來陣陣栀子花的清香。
雨晴對陳俊卿是有好感的,甚至對于齊守謙,雨晴承認,自己也是有些感覺的,但是那和加深交往是兩回事。曾經那段青蔥歲月地暗戀是一回事,更主要地是,雨晴覺得,和家人永遠生活在一起,也未嘗不可。
這十年,雨晴和母親繼父産生了深厚的感情,和深深地依戀,讓她抛開這一切,結婚嫁人,進入一個新的家庭,不亞于第二次穿越。
“沈覓,你知道什麽叫做念念不忘嗎?”雨晴頭也不回,“念一下不忘,念了兩下就忘了。邊念邊忘,直到什麽都不記得了。”聲音仍是一貫的飛揚,卻帶着說不出的凄涼。
那個看似活力十足的身影,卻在月光的籠罩下帶上了一層薄薄的愁霧,沈覓的目光閃了一下。
“别跳了。”沈覓終于出聲了。
“我動作怎樣?帥不帥?”雨晴回眸,一手叉腰,一手虛拟單指轉動籃球狀。
沈覓摸摸她的頭發,“傻孩子。”語氣是那樣溫柔包容,如同清風一樣将雨晴環繞。
雨晴撇撇嘴,本想笑話沈覓的煽情,卻在下一秒哭了起來:“我很孤獨……”學的是周星星同學的聲調,她很想無厘頭一些,說得自己卻差點哭了,真是太煽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