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覓站起身,目光灼灼看着雨晴,一改剛才的頹廢傷感,“雨晴,我好像覺得自己能做些事了!”
“啊?”雨晴驚訝,接着鼓勵道:“不管做什麽,都能做,關鍵是有個開始,還要堅持下去。”太好了,雨晴忍不住想要撒花慶祝,太陽從……不,月亮從北邊出來了,沈覓竟然主動想要做事了。
“既然妹妹支持,哥哥明日就開始籌劃。”沈覓信心滿滿。
“嗯。”雨晴掩唇打了個哈欠,“覓哥哥,夜深露重,做夢的話也要添件衣服。”隻是籌劃,就要推到明日,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啊,唉,果然是沈覓。
雨晴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了東奔西跑,雨晴覺得,婚介所相當于是個最好的宣傳,最起碼能替自己招些生意。然而一天下來,收獲甚微,雨晴很是失望。别看雨晴的婚介所,開在鎮上,開業再加上爲舉子們送行時的表演,賺足了吆喝,在陳家集上的大小商鋪裏也算有了小小名頭,可是一旦雨晴回到鄉村,立刻感覺到了“黴媒”的後遺症。
當然了,張媒婆早在雨晴折騰着開婚介所的時候,已經放出了豪言,揚言那個婚介所,就算能開到京城去,那個黴媒,也别想在大官村當媒婆!
那話裏的意思,就算是雨晴用鎮包圍了農村,四面楚歌,張媒婆也能守得住這個大官村。到了現在,雨晴的婚介所剛一低調,張媒婆立刻高調上位,說是雨晴在鎮上犯事,呆不下去才又回到大官莊躲債的。種種謠言不一而足,層出不窮,幾乎每天都有新花樣,伴随着張媒婆等人的腳步,飛遍了各個村莊。
真不知道張媒婆當年到底和雨晴母親有什麽樣的仇恨,以至于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雨晴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一時間也無法可想。這裏是古代,是古代的農村,這裏的民風淳樸,也造就了人們守舊和排外的缺點。張媒婆土生土長,人們知根知底,雨晴雖然土生卻是外地長大,又沒有娘家人撐腰,這點上就落了下風。
不過這也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婚介所必須要辦下去,還得辦的紅紅火火才行,既然張媒婆把大官莊當作自己的堡壘,雨晴也要有自己的陣地。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古代的女子太看重婚姻,她們将錢交給婚介所,實際上就是将嫁個好老公和一生的幸福交給了婚介所,一旦不能如願,就有可能會走上極端。
還是現代好啊,那麽多婚介所,那麽多托,誰會保證婚介所一定能讓你嫁個有錢人?誰又見過那個女人因爲沒如願而和婚介所打官司?
唉,這兒真是太落後啦。雨晴感歎,沒有工作的女人,隻剩下嫁人一條路,要想從此中賺大錢,道路艱難啊。
張媒婆年齡大,交際廣,又有媒婆宗師萬媒婆撐腰,雨晴一個外來務工人員哪裏是她們的對手。
跑了一天下來,不過隻有當初的那個陳小七,仍然對雨晴一如既往的熱情,一心托雨晴給他嫂子找個好歸宿,雨晴雖然答應下來,卻也知道這并不是個好兆頭。
給鳏寡孤獨做媒也不是不可以,官府和民風并不是很反對,隻是再嫁一方面謝媒錢少,另一方面,萬一雨晴隻能做這樣的,成了個寡婦專業戶之類的,那可真正成了名副其實的“黴媒”,以後做媒就難上加難了,試想,初嫁之人誰願意找個專做二手生意的呢?
雖然想掙錢,可也不能貪眼前小利,壞了名聲,那樣的結果勢必也會影響到婚介所的生意。
越想越郁悶,雨晴映着夕陽,忍不住越走越快,想要将出師不利帶來的憤懑和失望統統甩開。
殘陽半落山外,天上紅霞萬丈,雨晴沿着那條官道,朝着大官莊的方向疾走,迎面駛來一輛小馬車。農村人坐帶棚馬車的人很少,雨晴不由多打量了幾眼,眼光掃到水紅色車簾時,心中一動,這輛馬車,不就是當初張媒官進村時乘坐的那輛嗎?公車私用,這時候出現在大官莊,又會有什麽事情呢?
想到張媒官,雨晴心中一動,似乎有什麽新鮮的東西注入了自己體内,雨晴忍不住小跑起來。
晚風中微涼的空氣,刺激着雨晴思索,突然,一個大膽而新奇的想法進入了雨晴頭腦,雨晴緊跑幾步,在束河上的那條青石闆橋上,來回踱步,看着橋下的河水,努力抓住那一閃的靈光。
橋下是一座柳樹林,柔嫩的枝條在空中飄蕩。河堤草地上生長着一些迎春花,正在盛開,嫩黃的花朵輕輕搖曳。
“哈哈……”雨晴笑得豪情萬丈,什麽張媒婆萬媒婆,别管是農村包圍城市還是城市包圍農村,她方雨晴統統不怕,她要的就是萬裏河山一片大紅。不是叫我黴媒嗎?我偏要證明我不是!你不就是多做了些媒嘛,有什麽了不起,你的優勢暗藏着劣勢,我也有我的殺手锏!
想到這裏,雨晴心情大好,急匆匆的往村裏跑去。
高士德竟然站在村口,看見雨晴,一臉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起,就僵在臉上,“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雨晴自然不會把這樣毫無意義的冷哼放在心頭,看樣子,剛剛是高士德送别了張媒官,不知兩人在搞些什麽,雨晴甩甩頭不予理會。
村前的空地上,仍有許多女人團團圍着,趁着天光做些針線活,叽叽喳喳的不知說些什麽,又是神秘又是期待的樣子。
“小雨……”春燕突然叫了起來,挺着不太大的肚子站了起來,一身大紅,小腹凸起,一副火爆辣媽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