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守謙接過荷包,撫着上面的花樣,好看的眉毛輕輕皺起,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無奈的歎道:“可真醜啊。”
這是雨晴自制的荷包,淺藍布底上,稀稀疏疏的繡了幾圈圓形,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繡的有些不規整,雨晴繡工不行,再加上繡花又太費功夫,就投機取巧簡單裝飾了一下。
那個簡單的藍布荷包,在齊守謙銀色繡花長衫的襯托下,顯得無比惡俗粗陋。
不過雨晴可不能承認,“桃花,這叫做返璞歸真,懂不懂?唉,一看你就是不學無術的樣子,怨不得見了老師就躲……”
齊守謙一臉嫌惡,小心的取下荷包,收到一邊。
兩人正自無聊,不遠處的大路上,傳來得得的馬蹄聲,清脆悅耳,踩着歡快的步子。雨晴擡頭一看,竟然是個熟人,陳志遠和一個女子,并肩坐在馬車前,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跟在後面,看樣子,應該是陳志遠夫妻二人回娘家。
(應可愛喵嗚同學強烈要求,芊華露一小臉,嘿嘿,表急表急,後面還有大把的戲份等着你呢)
雨晴高興的擡起手,正要招呼,芊華斜倚在陳志遠肩上,滿臉笑容,陳志遠伸手拂拂她的亂發,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
雨晴的招呼沒能出口,看着兩人漸漸遠去,愣愣的對這齊守謙問道:“她怎麽那麽胖了?”
雖然離芊華有段距離,但是還是很明顯看出了她的變化,以前的芊華是可愛的蘋果臉,現在胖胖的像個大饅頭,可愛是很可愛,隻是未免太胖了點吧?
不過,這說明芊華過得很好,每一個胖女人的背後,都站着一個寵溺的男人,已婚女人的胖,是老公寵出來的,這是雨晴的想法,很明顯齊守謙并不贊同。
“最美的臉型該是瓜子臉啊……”齊守謙恢複了風度翩翩,“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扇,一副資深美女評判員的樣子,“下巴尖尖,眉眼彎彎,才是上品的美人。”說完眼光掃到雨晴臉上。
雨晴最不喜歡的就是瓜子臉,正是因爲那樣的巴掌大的小臉,尖巧的下巴,使得其他的臉型都黯然失色,尤其是雨晴和芊華這種圓臉,往好裏說是蘋果臉,往壞裏說就是包子臉,饅頭臉等等所有和胖扯上扯上關系而和美無關的都可以用來形容。
不過,面對齊守謙,可不能示弱,雨晴一挺胸脯:“我這也是瓜子臉!”
齊守謙雙眼倏地睜大,以扇掩唇劇烈的咳了起來,斷斷續續的問道:“你……瓜……子臉?”一副大受驚訝的樣子。
雨晴面不改色的反駁:“西瓜子,不行啊?”
齊守謙低頭悶笑幾聲,雙眼溫柔閃亮,似乎是漫天星光沉入眼中,又似乎漫天桃花随風舞動。他的目光柔和拂過雨晴,如同春天的風輕輕吹過,和煦溫暖,還有甜甜的笑意。
目光掃過之處,雨晴的面頰微熱,“西瓜子就不是瓜子了!?”雨晴惱羞成怒,卻質問的理直氣壯。
齊守謙收了笑意,目光卻逐漸熱烈,定定的看着雨晴,烏黑的瞳孔,如同是溫潤的黑玉,清清楚楚的倒映着雨晴的身影。
那目光,就好像是初春的暖陽,落在耳畔的發際,仿若漫不經心的帶來一絲溫暖,然後那溫暖漸漸沉澱,變得灼熱,讓人耳根發燙。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一瞬間,雨晴覺得好像桃花全開了。
回到家中,沈留已經收拾好包袱,在雨晴的拖延戰術之下,沈留打消了做家庭教師的想法,這次出門,則是要回趟南方舊居。本來他和雨晴落戶大官莊,也是計劃之外的事情,現在閑來無事,雨晴又有了悠然和沈覓相伴,沈留決定将舊居處理一下。
雨晴心中是萬般不舍,卻裝出高高興興的樣子,和沈覓一起下廚,準備要做出一桌豐盛的晚餐,給父親送行。
做飯雨晴并不在行,一直以來,隻是負責燒火的,因爲燒的是麥稭,很簡單的一項工作,然而,今天雨晴眼睜睜的看着竈火熄滅了三次,手忙腳亂的點了五次,又被濃煙熏得不停落淚,一張臉抹得烏黑。
“從這兒到桐溪,來回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沈覓的面容隐在缭繞的煙霧中,看不分明,淡淡的語氣卻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雨晴揉着眼睛,“我爹是個斯文人,哪象你天南海北的跑慣的。”
沈覓身形一僵,嘴唇抿成一條線,雨晴根本沒注意,徑自抹着眼淚絮叨:“那麽遠的路,我爹一個人,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還有啊,萬一生了病,萬一……”
“對二叔來說,這些萬一是不存在的。”沈覓聲音悠遠,帶着淡淡的惆怅,“你與其擔心根本不會發生的,不如擔心怎麽燒火吧。”
“燒火燒火,你就知道吃吧!”雨晴忿忿道,對沈覓印象又差了幾分。
同一時刻,離漢陽村不遠的一條小路上,孔龍騎着一頭小毛驢搖頭晃腦做陶醉狀,身後十幾米處,一身淡藍色春裝的燕妝,遮遮掩掩的跟着。
事實證明,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燕妝僅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将巨坑填完,中間修出了一條金光大道,道路兩旁還種上了婀娜多姿的柳樹,美中不足的是時候不到,初春,又是移植的柳樹,光秃秃的枯枝亂舞,根本沒有楊柳依依的美好感覺。
不過,事實證明,雨晴的理論是正确的,路剛剛修好,孔龍就騎着小毛驢施施然出門了。燕妝立刻揣上一本書,跟在後面。
其實,說是本書,不如說是本筆記,那是燕妝根據雨晴的理論,總結的《追夫秘籍》,第一條,就是要創造機會。
怎麽創造機會呢?燕妝陷入了沉思,雨晴說了,要學會搭讪,隻是怎樣搭讪呢?總不能突然飛到孔龍眼前,然後說聲:“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