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晴!”齊守謙一聲暴喝,拔腳就追。
這是兩人之間常見的相處方式,一個跑一個追。一般情況下,齊守謙的耐力和速度是比不過雨晴的,雨晴總是輕而易舉的激怒齊守謙,然後逃跑到廣闊的天地中去,留下齊守謙在後面氣喘籲籲锲而不舍的追趕。
雨晴正在狹小的房間,輾轉騰挪,跑得不亦樂乎。
“姑姑……”一個清脆的童音響起,門口齊刷刷的站着三個灰衣美男。
“覓哥哥,他欺負我……”雨晴一臉委屈,撲到沈覓跟前,緊緊的揪着沈覓的衣角,哀哀切切的說道:“覓哥哥,我是董事長,你看他,一點也不尊重我。”
齊守謙停下腳步,看了沈覓一眼,視線落在雨晴揪住的衣角,頓了一頓。
沈留淡淡說了一聲:“晴兒……”
隻見雨晴迅速站直身子,低眉順眼收聲斂氣道:“知道了,爹。”宛然一個賢淑溫婉女孩子。
齊守謙驚得嘴巴張了張,最後無聲的閉上。
悠然拉着雨晴的手,賊賊笑道:“姑姑,你又調皮了……”
雨晴撇着嘴,很委屈又不敢說的樣子。
“二叔,小雨妹妹收獲頗豐啊。”沈覓走到桌前,那兒正是新入的會員登記信息卡。
“是啊是啊。”雨晴忙不疊的拿過來,捧到沈留跟前,“看,爹,一上午可是收獲不小了。”回頭神色複雜的看了沈覓一眼,難道他真的就是父親口中的商業奇才,要不爲什麽這麽多人,隻有他發現了登記卡的變化,不過還是要謝謝他轉移了話題,不然自己的威嚴何在。
沈留目光中帶着一絲寵溺一絲無奈,笑着搖搖頭,隻要稍稍一闆臉,雨晴就會小心翼翼,即使他的本意并不是這樣。
沈留和雨晴的接觸并不多,雨晴母親去世之後,兩人接觸才多了起來,對于這個半道女兒,沈留是有感情的,然而他不知道如何和女兒交往,他隻知道自己一認真,雨晴就乖巧低頭,而避開自己,雨晴就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也許那樣才是雨晴的真性情吧。
“咦,第一天生意很好啊。”齊守謙走了過來。
“友情客戶而已。”沈覓淡淡笑道。
“什麽友情客戶?”雨晴挺起了胸膛,“在進來之前,他們都是這樣想得,可是出去之後,他們必然很認真的對待這件事。因爲,我給他們說了一段話,那段話必然深刻的影響他們的生命。”
雨晴腰闆挺得筆直,端着紅木錢匣子,那裏面是沉甸甸的銀子。
陳俊卿帶來的那幾人,按每人五兩銀子的标準收取,沒辦法,人家是有錢人,收少了是一種歧視。
“你說了什麽?”齊守謙一臉好奇,在看到陳俊卿的名字時,面色微微一動。
雨晴還在那兒興高采烈,對這小悠然宣揚自己的功績,雖然悠然表情淡淡的,一點也不影響雨晴的心情。
齊守謙不自覺的歎口氣,一個明明是小孩子表情卻淡然,一個梳着已婚發型的雨晴,卻手舞足蹈,真不知誰更像個孩子。
不管怎樣,都是美好的開始,雨晴當下提議,由她請客,出去大吃一頓。齊守謙看看沈覓,拒絕了這個建議,理由是要收拾些考試的東西,雨晴撇撇嘴,這個理由很牽強,在他的印象裏,齊守謙不是這樣愛讀書愛考試的學生。
不過一家子聚在一起,吃的是不亦樂乎。
吃過飯後,悠然興奮過頭,吃飽之後,就開始昏昏欲睡,當下決定讓沈留帶悠然回家,雨晴很大方的叫了一輛馬車,送一老一小回家。
鑒于是開業第一天,代言人齊桃花又已經離開,雨晴必須坐鎮婚介所,而一貫懶散的沈覓竟然主動留下幫忙。
“我家大門常打開……”雨晴一邊翻着那幾個富家子的征婚啓事,一邊哼着小曲。
而那個說是主動幫忙的沈覓,則坐在一邊的座椅,舒服的斜躺着,那是雨晴特意改良的座椅,鋪着厚厚的墊子,很大很舒服。
“沈覓,快起來,你這樣會吓跑客戶的。”雨晴皺着眉頭喊道。
“放心。”沈覓懶懶說道,身體一動不動,“不會有客人來了。”
“爲什麽?”雨晴很奇怪,今天可是開業第一天啊。
“需要個接受時間。那個陳俊卿……”沈覓掃了雨晴一眼,雨晴這一次面不改色的看回去,沈覓輕輕一笑:“那個陳俊卿啊,帶來的人很多,可是來的太早,沒幾個人看到。”
雨晴皺眉思索,不可否認沈覓說得有道理,那一大幫子人錦衣華服,多麽吸引眼球啊,可是,真是浪費啊。
“不過你可以稍微漏漏口風,不用說具體名字,稍微有點影就行。”
“什麽叫稍微有點影?”雨晴心裏很着急,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沈覓又躺了回去,“墊子還是有點硬啊,唉……,明天最好停一天。”
“爲什麽?”開業前幾天不是說很重要嗎,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是這個意思。
“吃的太飽了,覺得有點渴啊……”
“砰”的一聲,雨晴端來一杯冷茶。
“可以稍微誇張一些,别太離譜就行。”
“還有呢?”雨晴追問,他的這句話不值一杯茶。
“不光明天,你最好貼個告示,說是會員太多,需要安排相親事宜,所以以後改爲單日吸收會員,雙日相親,也就是你這個婚介所開一天停一天。”
“這樣可以嗎?”雨晴懷疑的看着沈覓。
“你可以試試啊。”沈覓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爲了促銷,明明有很多貨物,卻說隻剩下多少多少,營造出緊俏商品的假象,他們也自己制造業務繁忙。隻是,這樣多浪費啊。
“相親自然需要往外跑,具體跑到哪裏也不會有人知道。”沈覓不看雨晴,似乎看透了雨晴的心思,聲音低低的如風吹來,“就算你跑到大官莊說媒去了,又有誰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