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的雨晴最懷念的莫過于現代的運動鞋了,那彈性,多麽适合奔跑啊。爲什麽其他的穿越女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問題呢?雨晴也曾經看過幾本小說,裏面的穿越人抱怨沒有橡膠輪胎的馬車,抱怨沒有席夢思床墊的大床,爲什麽就沒人抱怨過鞋子呢?難道他們都是穿越到大富之家,弱不禁風,出入有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跑路一族?
這雙女鞋,明顯的是沈覓做給那個海棠的,不過雨晴不在意這些,在她看來,這是一雙新鞋子,嶄新嶄新的,還帶着淡淡的清香,那是皮草的味道,天然的沒有經過化學品污染的,她看到了,她很喜歡,她想要擁有這雙鞋子,這雙鞋子就是她的了,就是這樣!
“我很喜歡,謝謝覓哥哥。”雨晴甜甜笑着,手上也用上力氣,終于從沈覓手中奪下了這雙鞋子。
沈覓陷入了沉思,那雙鞋,是他親自畫了樣子,吩咐人做的,反反複複做了好多雙,才留下了這一雙。海棠不喜歡豔麗的顔色,認爲那些太俗,最喜歡藍色,她的鞋子很多,可是海棠總是缺少一雙最合适的鞋子,沈覓按照她的要求,暗中尋覓良久,做出了這樣的鞋子。
當日沈覓曾經想過帶着海棠四海遨遊,卻始終不曾成行,後來也曾千山萬水走遍,卻是尋找海棠,陪在身邊的就是這雙鞋子。曾經以爲,這雙傾注了心血和思念的鞋子,能夠帶回她的主人。
現在看來,不過是妄想而已。
當沈覓見到海棠的時候,海棠腳下穿的是一雙桃紅色繡鞋,在那一刻,沈覓才恍然大悟,原來海棠需要的不是一雙鞋子,而是一個合适的人。桃紅色曾是海棠最讨厭的顔色,現在卻是高高興興的踏在腳下,高高興興的站在那個人身邊。仿佛隻要站在那人身邊,就心滿意足,看着那樣的海棠,就像看到當初的自己,沈覓突然明白,海棠從類沒有愛過自己,所以才能走的那樣決絕,那樣徹底,那樣的目光和那樣的喜悅,以前從來沒從海棠臉上見過。
沈覓沉默的看着雨晴換好,突然彎下身子,解開了雨晴的發髻,青絲如同流水一樣,傾瀉下來,很清淡的香味,就像當初的海棠,發間也是清清淺淺的味道。
在沈覓意識到之前,他的手已經自動的穿過黑發,以指爲梳,輕輕梳攏。沈覓的十指尖尖,修長美麗,靈巧的上下翻飛,如同穿花蝴蝶,在漆黑的長發間飛舞,不一會,已經绾成一個飛月髻,耳後垂着兩縷青絲,身後也披着發絲,隻将頭頂的一小绺绾起,如同一輪彎月,十分别緻,和雨晴彎彎的眉眼輝映,平添了幾分袅娜之意。
沈覓撫摸着雨晴的頭發,目光深遠,似乎在看雨晴,又似透過雨晴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他的目光太沉重,承載着太多的深情,對雨晴而言,那是一種巨大的壓力,在這樣的重壓之下,雨晴一動也不敢動。
“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沈覓聲音極低,纏綿悱恻幽婉動人。
雨晴擡起頭,陽光下的沈覓,面容潔白如玉,透着溫潤的光澤,眼神幽深,深不見底,看起來很平靜,雨晴卻知道那平靜下面的波濤洶湧,因爲她無數次見到,失去母親的時候,父親也是這樣一副波瀾不興的樣子。
“相見争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你還是忘了吧。”雨晴道,那樣的女人,雖然沒有見過海棠,可是對一個抛夫棄子,另覓新歡的女人,雨晴是在不明白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當然,她最看不下去的,就是沈覓的樣子,那麽深情款款,讓人很不适應,這個一臉情傷的貌美男子怎麽會是那個慵懶到令人發指的男人呢?
沈覓愣了一陣,“是啊……”終于掉轉了目光。
雨晴立刻覺得輕松多了,趕緊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不錯,雨晴點點頭,果然是腳感不錯。
“沈覓,我明白這雙鞋對你的意義。”雨晴說的很嚴肅,“對你來說,它是不堪回首的過去,是抛棄是恥辱,所以,”雨晴一揚眉,雙眉飛舞,“這雙鞋,從現在開始歸我了。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爲了拯救你于水火之中,從現在開始,我每天穿着這雙鞋,争取早日将鞋底踏穿。”
沈覓眨眨眼,第一次,雨晴的反應超出了預料,這雙鞋,除去名貴不說,還花費了無數的心血,雨晴穿上還一副施恩的模樣。
“放心,沈覓。”雨晴略帶歎息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會歧視這雙鞋的,即使你曾經失足過。”
沈覓有一瞬間的愣神,雨晴津津有味的欣賞,看美男發呆,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那笑聲非常熟悉,雨晴茶壺狀轉過身去,準備給他來頓禮貌教育,卻在下一秒愣在當場。
院子裏站着兩個人,一個是齊守謙,照樣是一身白衣勝雪,手中一把标志性的折扇,在初春的天氣裏搖啊搖啊,另一個則是許久未見的陳俊卿,一身淺淺的藍色長袍。兩人都靜靜的看着,不知來了多久。
齊守謙“啪”的一聲打開扇子,“原來是金屋藏嬌啊……”
這樣的打趣在雨晴和齊守謙之間很常見,隻是現在多了個陳俊卿,溫文爾雅的,正義凜然的,雨晴隻能紅着臉,拘謹的站在那裏。
“董事長這幾天不安心工作,天天往家跑,違反了員工守則第六七八九條,扣除當月獎金。”齊守謙模仿雨晴的語氣,搖頭晃腦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