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姐……”芊華正擁被坐在床上,雙眼哭得像核桃一樣。被子是陪嫁的大紅雙人被,上面繡着鴛鴦戲水的圖案,被中的芊華顯得異常憔悴,一見到雨晴,芊華赤着腳跑了過來,發髻橫斜,衣衫淩亂。
“怎麽了?芊華,陳志遠欺負你了?”面對這樣可憐的芊華,雨晴很是心疼,她隻有十八歲,放在現在,也就是父母手心裏的小女孩,卻要嫁人了,還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哇……”雨晴不問還好,一問之下,芊華哭得更是傷心欲絕,圓圓的蘋果臉不複粉紅,變得蒼白憔悴,頭上歪歪扭扭的婦人發型,更是顯得諷刺。
“說給我聽聽,他對你做了什麽,我替你讨回公道!”雨晴義憤填膺,陳志遠,最好你是無辜的,不然,造成今日局面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就是她這個媒人方雨晴。
“他弄疼我了……,嗚嗚,很疼……”芊華抽抽噎噎,哭得唏哩嘩啦。
冷汗自雨晴頭上滴下,她早該知道的,芊華總是把小事化大,然後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痛,難道就因爲這個,她就将新郎趕出了洞房?
巧心走了過來,一臉的爲難,“雨晴姐,你快幫我們想想辦法吧,過一會,喜娘就要來驗新紅了,可是……”
巧心雙頰通紅,眼神斜撇着那張大床,床的一角,有一個皺成一團的白色香巾,雨晴看了一眼,也顧不上害羞,一把抓過來:“怎麽會這樣?”
白巾上什麽也沒有,除了皺巴巴的,芊華不是說很痛嗎?爲什麽還是一方白絹,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巧心面孔更紅,頭盡力低着,隻露着一截白皙的脖子:“你問小姐吧。”
雨晴深呼吸,和藹的笑着,柔聲問道:“芊華,告訴我,你們昨晚到底怎麽回事?”
芊華大眼眨了眨,“雨晴姐,我不知道,很痛,我就把他推開了……”
雨晴再深呼吸,示意巧心離開,然後關緊門窗,重新湊近芊華:“那他……進去了嗎?”
“啊?”芊華瞪大雙眼,一副迷惑的樣子。
雨晴按按眉心,聲音更低,“你出嫁前,你娘有沒有跟你說什麽?”這種事,往往出嫁之前,都是母親充當指路人的角色,難道李夫人忘了?
芊華眨着眼睛,想了一陣,突然“啊”了一聲。
“怎麽了?”雨晴追問,問的時候很鄙視自己,爲什麽覺得自己像個變态一樣,在打聽人家夫妻的隐私,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啊,她也不想啊,總不能讓巧心或者春喜問吧,那兩個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當然自己也是,可是自己是媒婆,媒婆就是無所不懼的。
“沒有……”芊華好小聲的回答。
“唉……”雨晴輕聲歎息,還怕吓着了芊華,人家陳志遠還沒做什麽就把人趕走了,難怪沒有落紅,不過心裏松了口氣。陳家是個大家族,陳志遠雖是旁支,可是新娘子要是沒有新紅,恐怕以後芊華的日子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