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自沈留口中出來,已經是極其罕見的。
“爹,我不該騙你的。”雨晴趕緊撒嬌,“我是當了媒婆,不過我覺得很好玩,一點不覺得委屈。”
“不行,你還要嫁人的。”沈留根本不贊成。
“爹,我這樣一點不影響嫁人啊。”雨晴搬着小凳子,靠近了沈留,“你想啊,爹,除了媒婆,誰能認識那麽多的好男人啊?我一邊說媒,一邊挑挑揀揀,遇到喜歡的,我就自己留下,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爲了說服沈留,雨晴也顧不得害羞了。
幸好沈留不是拘禮的人。
他認真的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媒婆……”既然是媒婆,自然是已婚的,誰會娶個已婚的女子,隻是這樣的話,一個繼父實在不好對女兒說。
“我知道,我知道。”雨晴趕緊點頭,“遇到我喜歡的,我就告訴他實情,不會耽誤我成親的。”
“可是……”沈留還在猶豫,雨晴已經十八歲,這個年紀實在是不算小了。
“沒什麽可是了,爹。”雨晴靠近父親,“要是那個男人不想娶我,爹就拿着鐵鍁去找他,不娶不行!”
沈留終于淺淺一笑,“你這張嘴,真是……”看到沈留的淺笑,雨晴立刻覺得月光滿地,他爹可真美啊,誰也比不上。
“不過,”沈留掉轉了話題,“就算各村公學都不請我,爹也能養活我們父女,所以,晴兒,你當媒婆隻給自己說媒就行了,不用每天那麽辛苦。”
“是是……”雨晴自然滿口答應。
雨晴也不用食盒,直接端着兩個盤子,出門往東拐,緊挨着的就是趙大牛家。
這所院子,和雨晴家的大小相當,不過明顯的破舊許多,屋子也隻有三間正房,沒有點燈,趙大牛和他的母親趙大媽,趁着天色還未黑透,在院子裏吃飯。
院中擺着一張小幾,上面是一碟老鹹菜,母子倆各端個大碗。
趙大牛今年二十二歲,幹活很有一把子力氣,隻是趙大媽有個咳嗽的舊疾,除了夏天稍好一點,春幹秋燥冬寒的時候,趙大媽必然要躺在床上,喘不過氣來。
趙大牛雖然能幹,也不過是個莊戶人家,收入有限,那些有限的收入又交給了藥店,到現在還打着光棍呢,家裏也很窮。
不過趙大牛人很善良,當日雨晴父女回到大官莊的第一晚,就是趙大媽母子收留的他們,而雨晴的母親,也是大牛幫着下葬的。
“大牛哥,趙大媽,吃飯呢,我給你們送點菜。”雨晴熱情的喊道,将兩盤菜放在了小幾上,笑嘻嘻的站在一邊。
母子兩人趕緊道謝。
前幾天,沈留開了個方子,幾服藥下去,趙大媽身體好了許多,母子倆正商量春耕的事情。
趙大牛說多租幾畝地,争取有個好收成,把這幾間舊屋子翻蓋一下。
趙大媽歎道:“都是我這不中用的身體,拖累了大牛,還不如早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