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不理他,徑自往前走。
“剛剛是衣服穿人。”齊守謙不死心的喊道,“現在呢?”雨晴忍不住回問。
“現在是連人帶衣服都不見了。”齊守謙忍着笑,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眼神不好,什麽都看不見你了。”。
“無聊!”雨晴咬咬牙,決定再也不理齊守謙。
“大姑娘……”齊守謙的聲音再次響起。
雨晴悶頭疾走,裝作沒聽見,絕不和他說話。剛立完誓,卻在聽到齊守謙下面的話語時,打破了誓言,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鍾。
“陳俊卿送你的……”齊守謙手中提着個紅漆提梁食盒,笑眯眯的看着雨晴。
“替我謝謝陳公子。”雨晴闆着臉,一把搶過。
“不謝謝我嗎?”齊守謙也來邀功,“雖然是玄逸吩咐的,這菜式可是我選的,地道的江南風味……”
雨晴提着食盒,越跑越快,跑到最後已經是發足狂奔了,終于将齊守謙甩在身後。
回到大官莊,天色已經暗了。雨晴一路遮遮掩掩,跑到了自己家門口。
方家的大門,年久失修,油漆剝落,隐隐約約能看到黑色的痕迹。
不過當年方家家境殷實,大門的木頭更是厚重結實,即使十年的風吹雨打,也還勉強能用。
大門是開着的,雨晴小心翼翼的閃身進去。
進了大門,是個方方正正的院子,北邊是三間正房,紅磚青瓦,東西兩邊各有兩間廂房。
北邊三間正房,沈留住了東邊的那間,就是原來母親的房間;雨晴住的是西邊的那間。東邊兩間廂房,略一收拾,預留給沈留做了書房,另一件暫時當作雜物間。
西邊的兩間,一間是廚房,一件就是現成的柴房。
自從進了這兒,沈留再也沒有出去過,連自己的房門都很少踏出,這座破舊大方家老宅,在沈留眼裏,更像一個巨大的寶藏,也像一個美麗的夢境,那些飛揚的塵土,鎖住了一個女人的過去,雖然時日久遠,卻始終不曾黯淡。
雨晴和父親一起收拾屋子,說是一起,其實是雨晴負責收拾,父親負責發呆,一桌一椅,一磚一瓦,甚至一個背簍一塊舊布,父親都能看上半天,有時目光迷離,有時候嘴角含笑,或喜或悲,或悲或喜。雨晴看着的時候,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看父親這樣,就如同看一場電影,你可以和局中人同喜同悲,卻不能融入到他的世界,更别提改變什麽了。
北面屋裏仍是一片漆黑,和以前一樣,父親不喜歡點燈,總喜歡在黑暗中發呆。
雨晴悄悄進去,雙手下意識的在門後摸索良久,才突然明白過來,這是古代啊,門後哪裏有電燈開關啊。
雨晴自認爲一直适應的很好,對古代的生活也很滿意,隻是今天太緊張了,才會做了這樣懷舊的動作。
正要悄悄的進到自己的卧室,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聲響,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光線。
“爹……”雨晴嘿嘿幹笑幾聲,将布包和食盒藏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