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個姚九娘顫聲道,“綁住這位姑娘,扯開她衣服的是屬下,不幹門主的事。”她語調中也是惶恐,卻又主動去承擔罪責,看起來倒是對那門主極爲回護。
那“公子”隻是拉長了調門“哦”了一聲,聽不出是表示疑問還是感歎,不過空氣中的緊張卻顯得和緩了許多。
“屬下綁住這位姑娘也是迫不得已,密單上提醒說,要提防畫像中人的眼睛和她的手;而先前耿良擒住她的時候,就差點被她手上戒指刺中……”
“你們出去吧。”那公子忽然打斷了姚九娘的話,“責罰暫且記下,和功勞一樣,都是少不了的。”
那兩個人連忙應了,語氣裏滿是喜氣,大概是知道原來還有功勞。大出意料之外。
“守住入口。不要讓旁人進來。”
聽到這句話,那兩個人向外的腳步頓了一頓,連聲應諾;再繼續向外時,腳步的節奏又快了許多。
青岚一直沉默不語,此時聽見那“公子”如此安排,忽然有點緊張的感覺。
腳步已經遠去,門聲軋軋響過,昭示着此時狹小的空間内。隻剩下了她和那位“公子”兩個人。
她費力想透過那遮眼地紅綢多看一些,卻仍然隻能感受到搖曳地燭火和朦朦的人影----原來被蒙住眼睛就是要防備她的催眠術呢,她的那些小伎倆,全都被人看透了。
四周,靜悄悄的,連原本遙遠的那些呐喊和嘶鳴都沉寂。厮殺,結束了吧?誰輸誰赢?
燭火噼啪爆響,人影慢慢放大;青岚漸漸有些窒息的感覺。頸間的涼意愈甚,那人地面孔,現在離她有多遠?一尺?八寸?五寸?呼吸相聞,幾乎可以聽得見彼此的心跳了----青岚忽然抿唇笑了一笑。問道:“公子?”
那人被她一喚,果然止住了繼續靠近的趨勢;然而卻不答話,空氣便凝滞在這樣的暧昧中。
青岚張了張唇。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然而蓦然一滞,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那是男子拇指溫暖的質感,輕柔緩慢地在她唇上摩挲……青岚臉上一熱,側頭閃躲。
隻是人爲刀俎,她的閃躲又能起到什麽作用?那人手上輕微用力,便将她的臉頰扣住,低頭相就。原本在勾勒她唇線地手指便換成了溫潤的唇----也就在這一霎。青岚忽然一扭身,原本被縛住的雙手陡然抽出。擡手一把藥粉抹向那人的口鼻。
姚九娘以爲縛住她便控制住了她,可是卻沒有想到她是精通幻術地行家,結繩脫困本來就是幻術表演必備的節目之一。
隻是戒指已經被搜走,她能夠仰賴的也隻有這殘存地一點小韶子粉末。
她的時機掌握得算是不錯,策略也還妥當----若直接用小韶子控制用量來緻幻的話,沒有她的催眠術輔助效果太不明顯;但把這些小韶子統統用上,抹在敵人口鼻,卻有很嚴重的即時效果----即使僅僅是惡心嘔吐。隻要有時間讓她脫離了他的控制,她就可以利用催眠術的優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