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正是如此。”
郝連睿便笑起,“青卿不覺得這樣太草率了麽?朕說過,思思從小吃了不少苦,朕會補償她。她的婚姻問題上朕絕對不會馬虎----目前大趙國皇室唯一的外戚,這身份,青卿知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麽?”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做了天子妹婿,前途自然不可限量。”青岚眨眨眼,索性将一切挑明了說,“陛下日裏說要在臣與武都督擇其一。可臣覺得,臣與武都督,都不合适。”
郝連睿唇角笑容不變,目光卻複雜了幾分。
“臣不合适,是因爲臣已經身兼工部侍郎和内閣學士,又有陛下寵愛,已經算得上是風光無限。尚長公主,雖然可以讓臣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臣向來懂得月滿則虧的道理,目前的身份對于臣已經是才下位高、無功受祿,怎敢再奢望尚公主爲皇戚?”
這是很冠冕的推脫之詞,非常适合青岚身份;然而郝連睿卻隻注意了其中一句“又有陛下寵愛”……不禁有些心旌動搖,忙撇開目光,伸手去案上取茶。
青岚先一步将茶盞拿在手裏,摸摸溫度,竟是冷的。于是起身要去喚人添茶,卻被郝連睿攔住。
“就算青卿不合适,可武都督乃長公主傾慕之人,爲什麽青卿也認爲不可以?”
“武都督麽……正因爲他是長公主傾慕之人。臣才認爲他不可能----試想,若陛下真願意将長公主許配武都督,又怎麽會去考慮旁人?“
郝連睿眸光微閃,捧住手中的茶盞,也不續水,也不飲用---隻微微點頭歎道,“青卿的确會揣測朕地心思……話雖如此,思靖長公主的婚事,也不可能如此草率。一個小小銅陵縣令,怎麽能配得起大趙的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的婚事,自然要慎重。”青岚望望那盞涼茶,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的樣子,還是順着原來的話題道:“不過陛下可知道那位駱行知是誰麽?去年秋闱時候。有一位舉子梁廣進才名極盛,然而卷子卻早早被貼出,失去了科舉出身的路子,這件事陛下還記得不記得?”
郝連睿手指輕輕撫那杯盞,有些心不在焉地,“朕自然記得,是青卿布局讓朕知道這個人的麽,後來朕遂了青卿心願,欽點他入了國子監。今年年初青卿将他和那個姜鴻昊一起擢拔入工部曆事,聽說很得青卿信任,是也不是?不過青卿忽然提起他,難不成這駱行知和他還有什麽關系?”
“直接的關系是沒有,但是論才名,卻是不遑多讓。駱行知本名駱昀----陛下可聽說過“詩才屬梁,辯才當駱”這句話?人人都說,去年秋闱。若是駱昀能到,狀元非他莫屬!”
郝連睿聞言,放下手中茶盞,臉色難掩震驚,“駱行知便是那個永州地拜香教逆黨?不是已經被你處決了麽?難道……青卿你膽大包天,不會做出偷梁換柱私赦罪犯這等事情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