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丫頭幾月未見,卻是變了個模樣般,英姿飒爽倒不必說,主要是精神狀态大不相同了----那感覺,就是“野”了很多。她才回京的時候,青岚曾試探着和她說些宮裏的情形,她反而先搖頭打斷青岚的話:“小侯爺,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甚至還曾托付謝都指揮使想辦法,說要把我送回宮裏去。可是绯衣不會回宮,這話也是在去年随小侯爺離京之前便已經說過了的。若說陛下那麽出色的人,绯衣對他一點留戀也無,那定是假話;绯衣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當初在宮裏,聽說家人遭難那一刻。那時候真的是再不想活下去了;然而幾日之内,先是陛下賞賜妃号,後是小侯爺佯裝吃醋搶奪----绯衣地一條命,本來就是陛下和小侯爺給的,绯衣對陛下和小侯爺也都是願意舍身相報的;但要論起親疏,難道小侯爺不覺得绯衣向來是和你更親近一些麽?”
青岚本來就不看好绯衣入宮爲妃,隻是怕她有些心結,現在見她這樣說,一顆心也就放下一半;誰知绯衣卻反過來問她和郝連睿的關系:“陛下待小侯爺一片深情。路人皆知;隻怕小侯爺若肯入宮爲後,陛下肯爲小侯爺廢了後宮也未可知。”青岚自然極力否認,待兩個人剖析了一番,才知道那時候绯衣聽說王湘容将登後位時的憂慮,竟是爲她而生----真真是個誤會了。此時青岚倒慶幸郝連睿沒有聽自己的話,将绯衣重收宮禁,否則,豈不是想幫她。反而害了她麽?
不過最令青岚震撼的,還是绯衣的另一段話:“陛下是什麽人,原本以爲小侯爺應該是最清楚的,現在看起來,還是當局者迷啊!居然小侯爺還以爲绯衣是和陛下圓過房地麽?那時候你和陛下比着做戲。蒙汗藥小韶子催眠術全上,還以爲小侯爺早知道彼此的戲路---卻原來小侯爺一直以爲自己是一個人在隐瞞陛下麽?!當真虧負了陛下的一番癡情了!”
不知怎地。青岚明明知道那所謂的“一番癡情”也不過是另外一番做戲,卻還是對绯衣的這段話如鲠在喉,有時候情不自禁拿出來品品,說不出是種什麽滋味。
聖壽節轉瞬即至。
鑒于今次聖壽同時也是郝連睿的弱冠之禮,早在幾月前禮部便着手安排;當日法駕五百,大樂四十,太廟祭拜。天子加冠----這一番熱鬧,整個京城爲之轟動;直到近午時分,郝連睿才擺駕回延英殿,通天冠,绛紗袍,豐神如玉,受盧太傅代百官進酒。“謹上千萬歲壽”。至此。壽宴正式拉開帷幕。
這一次的壽宴中,青岚自然不會再去找盧太傅的麻煩----兩個人近半年時間内閣相處。至少已經學會表面上地相安無事。然而如此一來,百官宴席之上卻少了些關注的對象,少了些解悶的話題。
不過,東邊不亮西邊亮,有人選擇低調,自然便會有人脫穎而出,取代青岚,在壽宴上一壓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