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手,再次止住了郝連睿地開口,“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陛下不用再提那很可能依舊子虛烏有的血書和證詞;青岚不知道陛下爲什麽要和爲臣開這麽大的玩笑,但青岚還是甯願相信自己地判斷。”
她說了這麽多話,冷汗又湧上來,微微氣喘,卻還不忘對皇帝陛下眨眨眼,又添上一句:“臣的表現如何?陛下想借着戲弄臣來逃避批紅可是做不到哦?”
郝連睿隻低頭俯視着她的眸,也不說話,就像被那眸中地清澈和純淨吸引住一般;半晌才在唇角漾開一抹笑,說道:“青卿真是深知朕心,想要騙你還真是太難啊……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再做這種沒用的功夫了。”
皇帝陛下離開以後,青岚沒有聽他的囑咐立刻去睡;反而起身,在燈下坐了片刻,悄悄将一個小紙卷兒塞在了那盤桂香橙底下,才招呼宮女進來。綠绮閣的宮女都知道她睡覺沐浴不喜歡人伺候的脾氣,隻替她打了水鋪了床帳,便各個退開。
然而她卻無法輕易入睡。
她的寒症又發作了,來勢很猛。其實她早已習慣那寒毒發作時候的痛苦,甚至可以在人前裝出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這一次明顯不同。身體裏本來被壓制下去地“誘心”,被寒症一激,反而都逼迫到了心口左近,徹骨冰寒之中添上熱毒,正如地獄裏翻滾的油鍋裏煎熬一般---卻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身體上的痛青,正可以幫助她捱過精神上的難關,阻止她去想郝連睿說過地那些話。
那些話,她到底信不信呢?總體上來說……是信的吧?郝連睿雖然喜歡演戲,也喜歡逗弄她,但應該不會在這樣地事情上開這麽大的玩笑;秦婉兒之死也的确疑點重重……她知道他最喜歡在真話中摻雜一句半句假話來說,隻是不知道今天他說了那麽多,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其實郝連睿他最終肯順着她的話承認是假,也給夠了她面子,至少兩個人在表面上還會繼續維持着原來的君臣關系。
寒冷一波接一波地襲來,她裹緊了被子卻覺得整個床上都冷得象睡在冰窟。實在打熬不住,還是将床頭準備着的附子酒取來大口大口地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