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兩人那個遊戲,她爲他解釋催眠鄭石的來龍去脈,他給她介紹郝連睿來到湖南的種種……然後她沒有忍住,在他地誘導下,多問了幾個關于新京那邊朝政的問題——畢竟鳴鸾苑地人新手居多,搜集些顯而易見地東西可以,隐藏在政治風雲之下的心思異動就難以挖掘了;而郝連睿此來湖南,新京那裏會有怎樣地動蕩,的确是她十分關心的。
不過如此一來,占主動的就成了謝雲遲……她耍賴,把那些朝政的問題歸成一個,也隻允許他再問她一個……而謝雲遲無奈同意之後,問的,居然是:她在爲什麽煩惱?
其實她想過他會問什麽,算起來她的秘密也有不少了,莫名其妙的“失憶”、林逍、段南羽……她知道謝雲遲一直很關心這些,她以爲他會直接問出來,然而他卻選擇了這樣迂回的方式——雖然所謂她的煩惱,也脫不開這些秘密,然而不知道爲什麽,他提這個問題時話語中帶着的殷切關懷,還是讓她感受到一點溫暖。
而且他這樣問的話,她是很容易岔開話題的,若是不喜歡對他言明心事,完全可以顧左右而言他。
不過她沉吟了良久,還是沒有随便回答敷衍了事,她隻告訴他,她現在煩惱的事情,主要是因爲她自己還沒有決心面對,待到她想好了,一定原原本本都講給他聽。
嗯……至于什麽時候“想好”,自然是由她決定。
“來回答我的問題?那需要去見誰呢?”謝雲遲笑吟吟地看她,并沒有馬上行動。昨天看她萎靡的樣子,以爲她什麽都不想說。而現在,忽然變得精神狀态奇佳的青岚,卻說要告訴他她的煩惱了……要去見一個人,她的煩惱,和那個人有關麽?
“跟我走。”青岚伸手一把拉住謝雲遲的袖子。兩個人“同居”了那麽久,終究有些熟不拘禮的親密,何況青岚此時心中有事,更加不會去在意什麽世俗的眼光。
不過才拖拉着走了幾步,她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擡了擡下巴,她向院落的西面示意了一下:“那裏,你們血衣衛用來關押刑犯了吧?”
“不錯。”謝雲遲點頭。這幾日島上的人都知道,那邊的幾間屋子裏,正囚禁着拜香教幾名小頭目,因爲曾經參與過燒殺屠虐,連投誠都不被允許,日日刑訊折磨——黑色的恐怖籠罩着剛剛投誠過來的拜香教衆的心,和武青寬大爲懷的處理态度兩相對照,一黑一白,一松一緊,形成了強大的心理攻勢。
不過青岚現在問這個,是打算爲這些人說情麽?
青岚歪着頭看謝雲遲,“這些人被折磨了這麽長時間,每天叫得還是這麽驚天動地,你們血衣衛還真有一套——那些小手段,教一些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