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段南羽不是這樣想,他便不會安排鄭石參與那場“宴會”,也不會故意安排武青和鄭石同處一室了!
青岚越想越是緊張,靠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門上,汗水近乎涔涔。
不知道武青和鄭石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如何離開的。知道鄭石在這裏的人,實在太多;宴會上的那一幕,也并不是沒有外人看見,攙扶鄭石離開的那幾個窈窕丫頭中,就有血衣衛的人……而鄭石本人蘇醒之後,想必也會想辦法與外界聯絡;而若隻是他傳出宴會上的原話,充其量隻能說明段南羽的立場,無法證實武青的态度……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段南羽會讓鄭石傳出消息之後再來個“殺人滅口”。無疑,這是個最高杆的手段,無論武青如何做,他的叛反嫌疑都是坐實了……
當然這種“奸計”,真換了青岚是段南羽,她也不會去做,隻是她不去做的原因,是因爲她和鄭石相處時間已久,多少有些感情在;然而從段南羽待鄭石的态度來看,卻并不存在什麽舊誼之類的情況;自問若她不認得鄭石,遇到這種關乎“江山社稷”的大事,需要犧牲一個“路人”的性命,那她也未必不會出手。
而段南羽,她信他一定做得出。
青岚現在面臨的問題很棘手,人已經不見,地盤又是别人的,而她自己……施術之後的疲累感已經來臨,若不及時治療,隻怕又會引起寒症發作。
所幸附子酒還在,青岚沿着房門滑下去,坐在地上,雙手捧了酒豪飲。
此時最要緊是頭腦冷靜,總不能沒頭蒼蠅一樣瞎找一氣吧?或是大聲呼喚叫武青回來?
甬道裏空蕩蕩地,潮濕和恐怖的氣氛依舊,看不出任何有人走過的痕迹,膏油燈劈裏啪啦地響着,一陣陣散發出焚燒動物屍體那種難聞的氣味。青岚有酒入腹,又歇了片刻,總算積攢了些力氣,靠在門邊,當真大聲喊起來:“鋒寒——”
無人應答。
“辛月——”
沒人理她。
“你們的公子昏迷過去了-
又是靜默……過了片刻,甬道那端,一扇門打開,終于有人出現了。
是辛月。
“青小侯爺?!”辛月幾步趕到面前,聲音裏帶了些不屑問道,“公子呢?你怎麽在這裏?做什麽裝神弄鬼?!”
青岚半仰着頭,看着那個身裹绫羅的窈窕女子,微微恍惚地笑:“辛月……你可看見了武青,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