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地是真的,那你告訴我,三年後的趙國是個什麽樣子?爲什麽你要說,隻有武将軍才可以救大趙?”她急于知道的問題很多:段南羽究竟是不是“和尚”;她和段南羽之間又是什麽關系;他是怎麽能夠從熙德十九年回到三年前的;她爲什麽還是記不起這三年間地事情……然而事有輕重緩急,那些慢慢問就可以,現在,她最想聽聽……國家大事。
“熙德十八年四月,胡兵南下,郝連睿逃亡。武青被連夜提拔;熙德十九年三月,三軍都統制武青驅逐胡兵于黃河以北;五月,計劃乘勝北攻收複失地的武青無故被處斬……”
“處斬?”青岚的臉刷地一下子白了下來。對段南羽的精神控制幾乎難以爲繼,“可是真的?”
“是真的。”段南羽歎息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時候的慘狀。睫毛顫動得厲害,精神也開始嚴重地動蕩。“若不是爲了他,我們何必千辛萬苦找尋途徑回到從前?我也不至于爲了盡早收複拜香教來做這等龌龊事情……”
龌龊事情是什麽事情?是在說他在拜香教做卧底?勾搭辛月姐弟将湖南分舵拱手送人?但是爲什麽還要加上那樣的附加條件?要武青與朝廷決裂?
青岚忽然一震,連忙問道:“宴請的時候,你想說服武青與朝廷爲敵,爲什麽要鄭石在場?你明明可以不這樣地?!”
然而,已經沒有人回答她了。段南羽的睫毛又顫了幾顫,終于嚴密地合上,真正地睡着了。青岚已經完全無力控制他的精神了,她自己地精神波動太大,終于失去了再繼續套問消息的可能……
不過沒有關系,有了這場催眠,作爲催眠師地青岚,已經完全可以确定段南羽話中地真假,多數問題,完全可以留待段南羽醒來再行詢問----當務之急,她一定要去隔壁房間,親眼确證武青和鄭石的安危!
胡亂扯了條被子蓋在了段南羽地身上,再騰出工夫來抹一把頭上的虛汗,她艱難而又迅捷地打開門來到隔壁……很容易,外面甬道中還是沒有人,而隔壁的門,是敞開的。
并沒有太出乎意料----早在她從被段南羽催眠的情況下醒來,就不曾間斷過聯絡武青,但……毫無消息,何況就是她催眠段南羽時候的那聲斷喝,在這樣的靜寂的古墓之中,也應該足以驚醒隔壁的人了。
差不多可以想象發生了什麽。
明了了段南羽提供的背景,整個局面的各個環節便也都昭然若揭----事情看起來對己方的人極爲有利,隻除了……鄭石。
她已經相信段南羽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将這湖南分舵拱手相送的,但他所提出的條件也定然不是随便說說,所謂讓武青重整江山之說,隻怕和他提到的三年之後的慘劇不無關聯……隻是對于現在的青岚,那三年的記憶已經完全不存在,要她立刻站在那種角度上去考慮問題,還是有些困難----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段南羽爲了逼迫武青“謀逆”,會斷送了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