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遲将她一把推倒,扯過被子,蓋上了兩個人,自己則牢牢抱住了她的腰。
青岚很想說:“至于麽?”謝雲遲是她男寵的事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還用得着這樣躲躲藏藏、欲蓋彌彰?不過既然謝雲遲已經做出這麽個樣子來,她也隻好躺在那裏裝睡。
進來的人,是绯衣。她隻是來瞧瞧青岚醒了沒有,待看見青岚鬓發淩亂姿勢古怪地酣然大睡,也隻是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待绯衣的腳步聲一遠,青岚立刻掀開被子,說道:“還不快走麽?”
“我爲什麽要走?你的味道好香——”謝雲遲美人在懷,并不急着松手,反而将臉極其留戀地在青岚後背錦緞上蹭了蹭,才放開了她,“不是說好了,我告訴你原因,合作就會繼續?”
青岚皺了皺眉,起身下床。
謝雲遲見她病後體弱,顫顫巍巍的樣子,也連忙趕過來扶住,侍候她梳洗。
“其實,如果你想了解那個人的情況,那還不如留我自己在這裏。你不是說,凡是你在的時候,他都是不來的麽?”許是方才說的太多,不過幾步的路,青岚額頭上已經是涔涔的汗。
謝雲遲替她絞好了巾子,遞上去。“明兒鄭石就回來了,今天隻怕是最後的機會;我來找你的事,已經瞞過了辛鋒寒,隻要我在這裏一直藏到了晚上,就可以一睹廬山真面目了。”
青岚用巾子蒙住了臉,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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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無月,有風。
當一個寬衣大袖飄飄展展的身影如同靈魅一般出現在了窗前,青岚覺得自己緊張得都要窒息了。
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存在麽?一個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與自己如此吻合的存在?
前一段經過的種種,已經讓她慢慢地,就要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小侯爺”了,相信那一段時間兩個靈魂共處的故事,隻是一種幻覺;相信自己不過是失去了以往的記憶;相信從沒有過什麽逆天改命的無稽之談……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這個人的存在,帶給了她……另一種迷惑和希望。
至少可以肯定:這個人,與她淵源頗深。
如果不是和那個不是“小侯爺”的她淵源頗深,也是和現在的這樣子的她淵源頗深。
有些象繞口令了,她卻笑不出來。
因爲太過關切,反而越發顯得迷茫。
其實連來人是善意還是惡意,她都不敢确定。
那個穿着僧袍的影子在窗紗上微微地晃動,仿佛并不怕人發覺,雖隻是一個剪影,卻給人一種睥睨天下萬物無所萦懷的感覺。
青岚察覺到身邊的謝雲遲呼吸聲微微改變了。他也在激動麽?
謝雲遲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依然幹燥而穩定。手心裏躺着一粒小小的藥丸。
她知道那是用來抵抗迷香的藥性的,便悄悄放在嘴裏含住,
果然有淡淡的香味飄進來,仿佛枝頭的青杏,澀澀地,清香中帶着微微的苦意。
外間裏的绯衣,想必,和她平日裏一樣,都睡得熟了吧?
青岚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卻屏不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