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帶着苟總向詭異紅門縱身一躍!
嗷嗷嗷嗷!!!
他忍着哈式狗高音,化作離弦之箭沖了過去。距離越近,紅門帶來的陰寒就越是難以忍受,周圍的時間似乎越來越慢,運動的事物趨向于靜止,思維都在這刺骨陰寒下變得緩慢了起來。
指尖像是紮着針,極度寒冷的刺痛讓連城難以忍受,随着一聲大喝,他終于觸摸到了紅門的邊緣。
紅門向内突然打開,露出了門後翻滾流淌着的灰紅色瀑布。
瀑布裏屍骨遍布、骸首猙獰,無數人形的影子想要掙脫這灰紅色的粘稠液體,絕望地發出凄冷撕裂的狂喊,就像是在俯瞰一條完全由血肉和屍體彙成的磅礴大河,哪怕是連城膽子極大,在這關頭也免不了心生畏懼。
這絕對是地獄!
空氣中無法借力,他沒辦法後退了!隻能硬着頭皮沖過去!劍狀靈氣自動在他周身撐起了淩厲的保護層,但凡接觸到連城身體的鬼影都被頃刻間攪得粉碎。
苟總徹底吓傻了眼,它活到27歲還沒見過這般恐怖景象。
最害怕的夢也抵不上眼前真實存在的陰曹鬼門。
一頭紮進了灰紅瀑布,耳邊傳來一道像是玻璃破碎的輕微聲響,連城隻覺得身體一輕,像是踏過了某個邊界。他奮力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楚所謂陰界的模樣,讓他驚訝無比的是,門後并非另一個世界!
下方還是那交響音樂會的舞台!
連城還飄在半空中,心中驚疑不定,難道是越界失敗了?随後他終于發現了過門後的不同之處。
吱吱吱!
視野中一隻猛虎般大小的老鼠出現在連城即将落下的地方,連城驚駭得差點把手中的光劍甩出去,他這才發現周圍一切事物都變得無比巨大,高鐵般粗細的鋼管,像是摩天大樓一樣的控制台,以及深得如同無底洞似的舞台高度……
不,不是事物變大了,而是他變小了!
連城一手摟着苟總,用驢式戰術打滾的辦法卸去了墜落的沖擊力。他手持光劍緊張地盯着老鼠,可老鼠似乎沒有發現他,吱吱吱地從他身旁不超過幾厘米的地方跑過去了。
他望向四周,所有的景象都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色調,如同隔着玻璃去看。
而那些猙獰厲鬼在陰界裏也完全變了模樣,有蜘蛛、有麻雀、還有在天上飛的帶魚和翻滾得飛快的大白菜!還有超巨大的蝌蚪,可爲什麽又是白色的?!
陰界不是另一個世界,而是現實世界與陰曹地府的疊加空間,他處在奇幻與現實交織的世界夾角中。
連城頓時明白過來,在陰界中看見的厲鬼模樣,恐怕是它們的前世來生。可又不太一樣,最起碼,他就沒在現實中看見過會放電的秋刀魚以及六條翅膀的小麻雀!
咻!
鬼蜘蛛發現了連城的身影,對着他遠遠的噴出蛛絲。
噴絲品種明明是澳大利亞的!這難道還是個外國死鬼?
連城随手擊碎蛛絲,将光劍兇猛抛出,刺中鬼蜘蛛的腹部,在掙紮嘶吼中化作一股黑煙,飄向下方小花的方向,然後消失在了小花的身體裏。
玉面說鬼劫就是鬼王與厲鬼的搏殺,你吃我我吃你的殘忍競争。
連城深谙這個冷酷道理,這些被鬼王氣息引誘的厲鬼恐怕并沒有什麽人性可言,殺了也不會産生負罪感。
那就多殺一些吧!
他起初以爲這是殺怪rpg,當他看見沖過來的帶電秋刀魚的時候立刻明白,這是tm的恐怖逃生遊戲啊!
茲拉一聲,連城以爲是他的便宜兒子給了自己一個愛的擁抱。
頭發全炸了起來,渾身上下酥麻無比。他這才知道平時玉面被大黑雲全身電療是一種多麽奇怪的滋味。
連城甩了一劍,帶魚理都沒理會就沖了過來!魚臉上的觸手揮舞得飛快,空洞的雙眼忽然張開,露出了兩張尖牙層層密布的大嘴!噗嗤,從這兩個嘴巴眼睛裏,又吐出好幾根帶着倒刺的舌頭!
你大爺!
無論是感官還是心理層面,連城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他從來都沒見過這麽畸形的東西啊!
連城當機立斷,抱着這倒黴哈士奇立刻就往下跳。
他跳的時候,腦中忽然開始飛快的回憶起來——自由落體時間和質量輕重到底有沒有關系?tmd,忘了!
苟總差點被帶魚吓暈過去,它還沒緩過神,又要經曆超級蹦極的刺激,頓時屎尿橫流,因爲液體流體與空氣阻力大的奇妙緣故,連城一邊往下掉,這些玩意一邊噼裏啪啦直往連城身上拍,還要他腦袋躲得快,要不得被硬生生糊一臉!
啊啊啊啊!
這回是連城自己在喊,苟總已經叫的嗓子啞了,叫不出聲音。
自由落體中,連城下意識往觀衆席的鬼群看了一眼,這是他前半生做的最後悔、也是最難以忘懷的事。“啊,我的眼睛,我究竟看見了什麽!”
那群詭異又畸形的東西差點讓連城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苟總也用一隻爪子死死捂住了狗眼,它同樣怕狗眼被閃瞎掉!
還好連城記得玉面的叮囑,他将心意羅盤從懷中掏了出來,心中狂念“鬼核”、“鬼核”、“鬼核”!司南勺子聽命旋轉,然後牢牢地指向了觀衆席。
别吧?!
那邊視覺場面對大腦的刺激,連城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他在半空中借助暴風式的技巧,一點點減緩着下落速度,然後不準确地落在了一架大提琴上。
嗡!
琴箱震動聲驚得連城頭皮發緊,這時又有隻斷手形狀的厲鬼撲了過來,連城帶着苟總跳向了另一個留着古典歐式長發的小提琴手身上。
他特意瞄了一眼這人胸口的姓名牌,叫丹尼爾。
連城不敢往地上落,地闆完全變成了一片血色海洋。遠遠的感覺了一下那裏的氣息,正在演奏的人身處陽間一點事都沒有,但是處于陰界的自己估計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小提琴手肩膀處的西裝染着一片血色,滑膩膩的,連城一不小心沒站穩,帶着苟總哧溜一下順着琴弓的弦滑了下去。
連城是用腳滑的,而苟總是用菊花滑的。
疼疼疼疼!
苟總叫的更凄慘了。
一邊滑,連城一邊在想,這狗怎麽這麽能拉屎?!竟然還有存貨!
連城帶着苟總落在了椅子的邊緣,他奮力劈開了一團頭發鬼,急忙閉上眼,僅憑借銅錢的絕對真視去感知鬼核的位置。
好像是在觀衆席的正中央!
但那邊說不定還有什麽可怕的家夥,他不想貿然探路,就在這時,連城靈機一動,好像還有個召喚術?
他把手中哈士奇倒着一甩,苟總菊花裏的血頓時全噴了出來。
他朗聲大喝:“第七鬼神:邪神之怖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