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雅覺得自己很幸運,第一次愛上的男人就堅定能牽手到老。她從小對自己沒有自信心,唯獨在愛情這件事兒上,從未懷疑過宋浩天對自己的感情。
再過幾天,宋浩天就要回國了。新年以後,公司的工作更忙,他這次壓縮工作時間早已累得分不清方向。雖然舍不得宋秋雅,可是手頭的工作都很急,不得已隻好狠下心訂機票回國。
就在離開前的一天晚上,宋浩天突發奇想拉着宋秋雅來到一個地方。那就是,情侶都很喜歡的浪漫勝地:倫敦眼。
晚上的泰晤士河畔,燈光流影,江面的燈光倒映着美輪美奂的摩天輪,浪漫而溫馨。雖然宋浩天來過好幾次倫敦,可還是第一次帶着宋秋雅來到倫敦眼。
剛開始的時候宋秋雅是拒絕的,她對摩天輪或過山車之類的東西會有種莫名的恐懼。可是宋浩天再三遊說,她好不容易才狠心答應下來。
摩天輪緩緩旋轉,宋秋雅的心也随即揪緊。她緊緊抱住宋浩天,目光落在膝蓋上,完全不敢往下看。
“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膽小。”宋浩天把懷中的女人抱得更緊,嬉笑說:“以前小學旅遊的時候,大夥一起玩過山車海盜船,唯獨你偷偷躲在角落裏不敢出來。”
“我不喜歡離開地面的感覺,心裏有點兒不踏實。”宋秋雅說着,身體往宋浩天的懷裏挪了挪,輕聲問道:“對了,我還記得小時候你的夢想是當飛機師,怎麽後來就學建築了?”
想不到宋秋雅還記得宋浩天小時候的夢想,其實想起來也覺得挺幼稚的。還記得四歲前,宋立珩與葉靜雯分開,他一直很期待能看到爸爸。那時候他唯一的夢想,就是能親自開飛機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把爸爸接回家。
後來,宋立珩找到了他們母子倆;然後,他的夢想也實現了。
“爲什麽學建築?”宋浩天笑了笑,臉頰靠在宋秋雅淩亂的發絲上,輕聲解釋說:“高考報志願的時候,看到你報了建築設計,所以我想也沒想就填了這個專業。”
“我還以爲你跟我一樣,是受到爸爸的影響。”宋秋雅感歎說。
“不過自從進入公司以後,接觸很多不同的建築和設計,發現自己其實挺喜歡這行的,大概真的遺傳了爸爸的優點。”宋浩天看着腳下越來越小的建築,突發奇想捧住了宋秋雅的臉頰,強迫她往下看。
“别這樣!我害怕……”宋秋雅吓得閉上雙眼,抓住了宋浩天的雙手。
“别怕,有我在呢。”宋浩天開玩笑說:“上來不就是爲了看腳下的風景嗎?人生總會有第一次,不試試看怎麽知道不行呢?”
說得也是,從前宋秋雅很害怕打雷,還不是在宋浩天的鼓勵下,慢慢地消除内心的恐懼。
“好吧!”宋秋雅睜開了雙眼,緩緩地低下頭,望向腳下璀璨的燈光。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泰晤士河就像一條銀河,把所有的唯美都圈起來。她自小性格沒宋浩天那麽樂觀,可是記憶中每次的挑戰和嘗試,他都會在身邊。“嗯,風景确實真的不錯。”
“聽說情侶在摩天輪上接吻,許下心願,就能夢想成真,要不要試試?”宋浩天忽然勾唇一笑,提議說。
宋秋雅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取笑說:“幼稚!”
雖然話這麽說,可是宋秋雅卻緩緩閉上眼,冰涼的嘴唇貼在宋浩天的唇角處。無論什麽時候,他的嘴唇都是溫熱而濕潤的,一點點地滋養她的身體。
“嗯……”宋秋陽剛張開嘴,就被塞進了一粒巧克力。她眯起眼,發現宋浩天也正看着她。
“是酒心巧克力?”宋秋雅舔了舔嘴唇,酒精的味道混合巧克力的苦澀,别有一番滋味。
宋浩天低下頭,伸出舌頭親吻她的唇角,取笑說:“剛才坐車的時候你說想吃酒心巧克力,我就跑去買了。夢想成真的感覺怎樣?有沒有感動得想要哭?”
“幼稚,我才不會因爲一塊巧克力就哭了!”宋秋豔的臉頰漲得绯紅,可是眼眶内卻充盈着溫熱的淚水。在她的印象中,宋浩天并非那種懂得耍浪漫、哄女人的男人,可是這些日子以後,他想盡辦法制造驚喜,爲的隻是博紅顔一笑。
“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都是這麽幼稚,你喜歡就好。”宋浩天寵溺地摸了摸宋秋雅的頭,淺笑說:“等我們老了的時候,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也許還會經常吵架、鬥嘴,可是一定不會分開,這是宋浩天一直堅信的事情。
“浩天?”
“嗯?”
“謝謝你能陪在我的身邊。”宋秋雅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腳下的風景,幸福感很強烈。
***
這一夜,宋浩天纏着宋秋雅不放。未離開已經想念,那種感覺太糟心了。
别人常說姓愛如毒品,一旦沾上了就無法戒掉。從前他們相處了十幾年還沒沖破那道防線,從不覺得這些事兒能讓人欲擺不能。
宋秋雅覺得,一生人隻愛一個男人的感覺很美好。他們之間沒有猜疑,懷着一顆最原始的心去愛對方。五歲之前,她經常覺得自己是被上帝遺棄的折翼天使,飛不起,孤零零地落在人間。
可是上帝把她的一扇門關了,卻打開了一扇窗,讓她遇上了這個男人。他的愛,就是隐形的翅膀,讓她有足夠的信心展翅高飛。
夜已深,窗外大雪紛飛,屋裏卻熱情如火。宋浩天感覺自己怎麽也不能滿足,無論與這個女人纏在一起多久,仍舊不願意停下來。如果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多好,畢業回國後,他們就不用繼續被相思折磨。
“小小……”宋浩天的身體在顫抖,心和身徹底融合的感覺有種走在雲端的飄渺和虛幻。“小小……”
宋秋雅喘着氣,思緒如同被抽離了一般,渾身都在顫抖。她被不斷搖晃,如同黑夜裏的一夜孤舟,卻并不擔心找不到避風港。
“小小,我愛你……永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永遠有多遠?心與心的距離,就是他們的永遠。
熱情褪去,可是宋浩天卻不願意離開。他抱着身下的女人,目光亮如星辰。“喜不喜歡我這樣子對你?”
宋秋雅羞紅了臉頰,輕輕點頭,嬌嗔地說:“讨厭,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剛翻身起來,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宋浩天瞄了一眼,發現是宋立珩的号碼。他平日很少打電話給他,除非有什麽急事。
“是爸爸,快接電話。”宋秋雅好不容易才爬起來,抓住手機塞到宋浩天的手裏。按下接通鍵,陰沉的聲音随即傳過來。
“你媽進醫院了,馬上改簽機票滾回來。”宋立珩說完,直接挂了電話。再次回撥過去,電話的那頭變成了忙音。
還在睡得迷迷糊糊的宋秋雅,聽到電話那頭宋立珩焦急的聲音,吓得頓時爬起來,關切地問道:“媽媽進醫院了?到底發生什麽事?”
“不清楚,可是我爸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好。”宋浩天頓時睡意全無,爬起來就要收拾行李。
宋秋雅也急了,連忙翻出手機附和道:“我看看能不能訂到機票,一起陪你回去。”
新年期間的機票很緊張,可是宋秋雅的運氣不錯,搶到一張經濟艙的機票。天剛亮,她就迫不及待陪着宋浩天前往機場了。
“你說媽到底怎樣了?好好的怎麽就進醫院了?”一路上,宋秋雅不斷重複這句話,掌心頻繁滲出汗水。
爲了陪宋秋雅,宋浩天特意與經濟艙的客人換了機票。他表面上很冷靜,可是心裏卻緊張得不行。雖然擔心,他卻不斷安撫身旁的宋秋雅說:“媽媽應該沒事,上周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你知道老頭子的性格,凡事關于媽媽的事都緊張得不得了。”
“可是爸爸的語氣很差,聽起來很擔心的樣子。”宋秋雅憂心地說,恨不得能化作火箭直接飛回去。
學業緊張,這四年來她很少回家。雖然葉靜雯嘴上不說,可是看得出來她是想女兒想瘋了,每天都要視頻一次才放心。
直到此刻,宋秋雅才感到深深的内疚。讓深愛的男人等候,讓媽媽擔心,确實不是孝順的女兒。
一路上,宋秋雅幾乎是在憂心中渡過。宋浩天看在心裏,忍不住勸說:“淡定,說不定老頭子在吓我們呢?”
“他怎麽會拿媽媽的事開玩笑呢?”宋秋雅皺眉責備說。雖然機艙開着暖氣,可是她的背脊卻一片冰涼,渾身顫抖。這種煎熬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飛機降落。
到達海市機場,她幾乎是第一個沖出機艙,然後狂奔到出閘口。
老張的車已經在出口處等候,待兩人上了車,直接開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