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出了吹風機,卻擔心吵醒豆豆所以來到隔壁的書房打算把頭發吹幹。可是門剛打開,濃烈的香煙與咖啡混合的味道迎面而來。
宋立珩沒有開燈,獨自坐在椅子上抽煙。窗外淡淡的月光灑了進來,讓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層清冷的氣息。
聽到有人進來,他并沒有回頭,大口大口地吸着煙,煙灰彈了一地。
葉靜雯穿着睡衣握住吹風機,留下來也不是,離開也不是。正猶豫着,突然靠在椅子上的男人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讓夜晚的冷風吹了進來。
身上的睡衣單薄,葉靜雯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剛想說話已經被宋立珩搶先質問。
“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我打了多少次電話給你?”他的聲音冷清,聽不出喜怒。
葉靜雯也沒留意手機沒電關機了,剛才充電開機的時候,才收到留言信箱裏有三十多條未接來電。
“晚飯的時候,豆豆堅持要等你回來才肯吃飯。”宋立珩把抽了一半的香煙,捏滅在窗台的百合花盆上。“我并不覺得,你和那個處心積累把我們夫妻分開的男人,還有什麽好談的。他利用你讓我丢了新機場的項目,你知道宋氏的損失是多少嗎?”
葉靜雯沒有說話,跟着姚銘傑離開的時候,已經猜到将會受到宋立珩的質疑與責罵。
“差不多二百億的投資項目,因爲姚銘傑的奸計,白白讓宋氏損失了多少你知道嗎?”宋立珩回過頭,冷眼盯着葉靜雯問道:“他這種利用女人上位的男人,簡直禽獸不如。”
認識宋立珩那麽久,葉靜雯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表情。他的半張臉隐藏在黑暗中,眼眸含着兇光,如最兇殘的野獸在盯着自己的獵物。
“我從不參與商場上的事。”葉靜雯堅定地回答,可是心底浮起了一絲莫名的酸澀。宋立珩爲什麽會說姚銘傑設計害他失去了投資?難道四年前有什麽發生過,是她不知情的嗎?
“爲什麽偏偏是那天下午發生?你覺得世間上會有那麽多的巧合嗎?”宋立珩步步逼近,身上嗜血的氣息在劇增。
葉靜雯吓得往後退了幾步,故作冷靜地問道:“當年是我拜托姚銘傑帶我離開,你誤會了。”
“誤會?是你太天真,還是這隻老狐狸太狡猾了,在你面前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宋立珩長腿一伸,用力把書房的門踢上。他粗喘的氣息就在耳邊響起,葉靜雯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一切隻是你單方面的措辭,讓我如何信服?”葉靜雯死心不息,她不相信姚銘傑是這種人。
黑暗中,宋立珩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雙肩的顫抖已經出賣了他。“換作是你,看到自己的女人丢下兒子,跟其他男人跑掉了,會有什麽感覺?這個姓姚的到底有什麽好?他給了你多少錢?還是這幾年都能滿足你?”
夫妻吵架,氣上心頭口不擇言,似乎成了世人逃不過的命運。
葉靜雯氣得胸口拼命顫抖,想不到每次與宋立珩的關系緩和了一些,馬上就變本加厲往惡劣的方向發展。
“宋立珩,你到底有完沒完?無論你與姚銘傑有什麽誤會,與我一點關系也沒有。這幾年要不是他一直照顧我和豆豆,我……”葉靜雯還沒說完,雙臂已經被宋立珩抓住了。
“沒關系?他是你老公的死敵,害我們一家三口分開,你還要跟他談什麽?談談怎麽再次撇下我嗎?還是談談怎麽丢下豆豆私奔?”宋立珩早已火冒三丈,吃飯的時候要不是豆豆在場,他估計已經翻桌子與葉靜雯吵起來了。
葉靜雯氣得把手中的吹風機往宋立珩的身上砸,可是此刻對于他來說胸口麻木得如同打了麻藥,根本沒有任何的疼痛感。
“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麽嗎?我與姚銘傑隻是好朋友,我感激他一直照顧我們母子倆,難道見面也不可以嗎?你沒有權利阻止我這麽做!”葉靜雯嘶吼道。
“你是我的妻子,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宋立珩突然脾性大變,扯住葉靜雯的胳膊往回扯,狠狠往書桌的方向甩過去。
背脊重重撞在桌子的邊緣上,痛得葉靜雯直冒淚水。她痛苦地彎下腰,早前對宋立珩僅存的一絲幻想也逐一消散。
他一點兒也沒有變,一言不合就吵架、使用暴力,那些甜言蜜語想必隻是哄她留下來的借口。
“你還沒弄清楚事情的緣由,就一味責怪我。你之前說的那些富麗堂皇的話語,難道隻是哄我留下來的借口?你到底真心想要複合,還是想要向我報複?”葉靜雯的眼淚就要湧出來,卻強忍着沒有落下。
“我問你最後一次,你是相信那個姓姚的,還是我?”宋立珩壓抑心底的憤怒,一字一句地問道。
葉靜雯脫口而出,怒罵道:“我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我今天下午看到的,是你丢下我和兒子跟其他男人走了,手機也關了,你讓我如何能忍?”宋立珩瘋了似的沖上前,直接把葉靜雯壓在身下。“我無法忍受,自己朝思暮想、失而複得的女人,心裏還裝着其他男人!”
“我沒有!我和他是清白的!”
“清白?要是清白的話,你爲什麽一直不讓我證明?”
葉靜雯心有不甘,一邊捶打宋立珩結實的胸膛,一邊罵道:“清者自清,爲什麽要證明?你還想我怎麽證明?”
委屈的淚水讓心裏流,她四年來從沒讓其他男人靠近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葉靜雯不願意回來,不敢重新走進他的世界,不代表她的心裏就沒有他的位置。她最害怕的事情已經發生,就是這種互相撕扯、非要弄得血淋淋的傷口再次揭開才罷休的瘋狂。
宋立珩的大手按在她的衣領上,用力撕開,金屬紐扣砸落在地闆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袒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不僅僅是葉靜雯潔白的酮體,還有她的尊嚴。
将要嘶吼出來的說話,很快淹沒在宋立珩強勢而霸道的擁吻中。他毫不留情地褪去她身上的最後的遮掩,硬生生擠了進去。
久違的疼痛感,讓葉靜雯心裏湧起了絕望的感覺。豆大的眼淚刹那間湧出,她幾乎痛得無法呼吸。
痛……那是身體,以及心靈上混合嘶磨的疼痛。
宋立珩完全失去了理智,淩亂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個想法:他想要徹底占有她,完完全全擁有她,不能讓任何男人的影子存在于她心底的角落裏。
葉靜雯是他獨家擁有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隻能是宋立珩的女人!
一屋旖旎,桌子搖曳的聲音很快淹沒在男人粗喘的聲音中。四年的壓抑如洪水泛濫,徹底沖垮了宋立珩最後一絲的顧慮……
在洪水爆發的前一刻,宋立珩明顯感受到葉靜雯的身體在抖個不停。她的聲音帶着哭腔,趴在他的肩膀上,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後背上。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在裏面……”
被仇恨和憤怒沖昏頭腦的男人,根本沒有理會她的這番苦苦哀求。盡情的釋放過頭,他心底一直緊繃的弦也斷了。
然後,四周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宋立珩站在窗前抽煙,背影看起來落寞又孤寂,一根接一根,直到煙盒清空,才緩緩地回過頭,輕手輕腳回到書桌旁。
隻見葉靜雯蜷縮成一團,就像受驚的刺猬把所有人都擋在千裏之外。
宋立珩歎了口氣,拾起他的襯衣披在葉靜雯的身上,小聲勸說:“地闆很涼,我抱你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啪”的一聲,葉靜雯重重拍掉了宋立珩的手。衣服落在地闆上,遮住了她被撕碎的睡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是我沒忍住。”瘋狂過後,宋立珩開始感到懊悔。他不應該這麽對葉靜雯,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他的心很痛。
明明這麽愛她,卻一次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傷害心愛女人的事,他才是禽獸不如。
“你打我吧,想怎麽懲罰都好,别低頭不說話好不好?”宋立珩耐着性子勸說,可是葉靜雯仍然一動也不動,對他視若無睹。
得不到回應,宋立珩抓住葉靜雯的手腕,狠狠地朝自己的臉頰甩耳光。“啪”的一聲,他口中還念念有詞:“是我不對,别生氣了好不好?”
接着“啪”的一聲再次響起,宋立珩繼續道歉:“沒有下次了,要是你不願意我以後也不碰你好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進入了死循環當中。越是接近相融,就會越容易分離。宋立珩覺得他們之間就像缺少了什麽,非要兩敗俱傷才消停。
葉靜雯擡起頭,狠狠地瞪了宋立珩一眼,血紅的雙眼透着兇光。她最終還是沒有說話,掙脫他的掌心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憤恨地跑出了書房。
宋立珩緊跟其後,但還是遲了一步,看着葉靜雯跑進豆豆的房間摔上門,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