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立珩抽煙的姿勢挺好看的,尺裸上身靠在枕頭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抖動香煙上的煙灰,側臉的線條十分柔和。
葉靜雯爬起來,就這麽愣坐在床上看着宋立珩,心裏泛起了一股酸意。
如果她不是葉靜雯,而且葉家的小姐,也許在這段婚姻中就不會處于劣勢。兩年了,她幾乎每天睜開雙眼醒來,都擔心自己心底的秘密被宋立珩知道。
對于她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之前離開。可是,最近每當想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心裏卻有一絲不舍。
“少抽點,對身體不好。”葉靜雯不知道在宋立珩面前說過多少遍,可是他的煙瘾很大,有時候半夜醒來她會看到他站在陽台抽煙的背影,竟有幾分落寞。
長指夾着香煙,宋立珩淺笑,然後捏滅在煙灰缸裏,淡淡地說:“不抽了,封山育林。”
騙宋立珩說先不要孩子,隻是權宜之計。可是這句話從他的嘴裏吐出來,卻讓她感到愧疚。
這段時間抛開從前的誤會不說,宋立珩待她是挺好的。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不經意流露出的關心,是結婚兩年來,她第一次感到這段婚姻其實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
“爲什麽答應與你結婚,已經不重要。人總要學着向前看,不是嗎?”宋立珩的回答很模糊,也許有些事情選擇了隐瞞,也許這番說話隻是對葉靜雯的敷衍。
可是今夜,似乎是一個适合傾訴心事、坦白心聲的日子,葉靜雯不依,纏住宋立珩的手臂,認真地問道:“立珩,你愛我嗎?”
葉靜雯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可是這些天她感覺自己就像坐過山車似的,已經到達了高點。她不清楚是否會墜入谷底,還是能一直這麽走下去。
她開始分不清自己的方向,之前一切的努力處于搖擺的時刻。要是宋立珩能一直這麽待她,似乎要離婚的決心也會動搖。
宋立珩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很淡,卻是發自内心的。他的眼眸還是那麽明亮,就像西郊的星辰,看得葉靜雯失了神。
他沒有說話,手指輕輕抵在葉靜雯的下巴上,低頭吻了過去。
愛情最痛苦的是猜心,葉靜雯永遠也無法猜透宋立珩的心思。他很快便結束了這個吻,輕拍她的臉頰輕聲哄說:“睡吧。”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葉靜雯有點失落。也許宋立珩愛的并不是她,而是這個身份。
在很久以後的将來,每當葉靜雯回想起在西郊這幾天擁有過的甜蜜回憶,她都會感慨萬分。假如宋立珩當時能給予她一個肯定的答案,也許她日後便不會那般決絕。
***
第二天的行程仍然緊湊,宋立珩與葉靜雯假裝度蜜月的夫妻,在附近閑逛起來。他們與不少村民閑聊套話,一整天下來也收獲不少關于這次征地收購的内部消息。
臨近黃昏,葉靜雯在路過風景區的時候,發現景色極美。她回頭對宋立珩提議說:“我們去那邊看看好嗎?”
“可以。”宋立珩淡淡地說。
這片樹林處于尚未開發的區域内,不過宋立珩觀察過附近的環境,隻要不往深處走,應該沒什麽危險。
葉靜雯很少到這種地方來,一時間有點興奮過度了,沿着小路往上跑。雖然是寒冬,可是山上偶爾會看到不知名的小花,是很淺的粉色。
“這些花很漂亮。”葉靜雯感歎說。
她探起身體把手往草叢裏伸,好不容易才夠着一朵,小心翼翼地翻出裝餅幹的塑料袋放好。,除了看書,她也很喜歡做書簽,尤其這種植物标本的書簽。
“你小心點,山路容易打滑。”宋立珩跟在身後,提醒說。
“沒事,我再摘幾朵就走了。”葉靜雯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
無奈地搖了搖頭,宋立珩看着葉靜雯臉上純粹的笑容,似乎不忍心責罵。她的愛好很特别,除了看書就是做這些無聊的玩意标本。
家裏有一間客房改建成藏書室的房間,葉靜雯幾乎把時間都花在裏面。從前,宋立珩覺得她很無趣,整天就對着幾堵牆也不覺得厭煩。
“好了嗎?差不多該下山了。”宋立珩不耐煩地提醒說。
“好了,等我一下!”葉靜雯伸手去摘草叢最外面的花,可是手怎麽也夠不着。她幹脆扶住樹幹踮起腳,好不容易才把手伸了過去,誰料腳下打滑,整個人往山溝裏倒。
還沒等宋立珩反應過來,葉靜雯已經消失在眼前。他焦急地往前,朝着山溝裏喊道:“你沒事吧?”
許久,下面才傳來葉靜雯的聲音:“沒事,打了個滾而已……看起來隻有兩三米,我自己能爬上來。”
“你别亂動,我下來看看。”宋立珩随手從矮樹上折了一段樹枝,扒開草叢準備跳下去。誰料葉靜雯的尖叫聲,劃破了甯靜的山間。
“怎麽了?”宋立珩看準位置,果斷跳了下去,發現葉靜雯正坐在泥地上,臉色泛白。
“我……”葉靜雯的身體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盯着宋立珩,結結巴巴地說:“我好像被什麽咬了?”
宋立珩的臉色一沉,冷聲問道:“什麽地方被咬了?”
“右腿。”葉靜雯的雙手在抖,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叢裏露出一截尾巴的青蛇,臉色如紙:“是蛇……”
“可能掉下來的時候砸中蛇窩了,你真笨!”宋立珩怒罵道,随即翻開葉靜雯的褲管,發現小腿上有兩個明顯的咬傷。“别亂動!”
葉靜雯已經吓得雙腿發軟,她也是有常識的,身體僵硬在原地不敢亂動。
“我會不會毒發身亡而死?”葉靜雯急得淚水在眼眶裏打滾,她還年輕,不想死。
宋立珩仔細地觀察腿上的傷口,然後卸下背包開始翻東西。到這種郊區之前他做過準備,除了手電筒、瑞士軍刀還有一些應急的藥物。想了想,又把葉靜雯脖子上的絲巾扯下來。
“不清楚是不是毒蛇,不過以防萬一還是放點血比較好。”宋立珩說罷,小心地把絲巾紮在傷口上方紮緊。
他握着軍刀,用酒精消毒過後,皺眉盯着葉靜雯說:“忍着,可能還有點痛。”
葉靜雯的心一抖,看着宋立珩手中的軍刀吓得尖叫起來:“你要幹什麽?我……”
話還沒說完,宋立珩便靈活地在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然後擰開礦泉水開始沖洗。一瓶沖完了,他接着擰開第二瓶沖洗。
葉靜雯不敢叫出聲來,一手捏住宋立珩的肩膀,輕聲問道:“好了嗎?”
“等等。”宋立珩在雜物中翻出一個塑料袋,貼在葉靜雯腿的傷口上,彎身隔着塑料袋用嘴幫她吸毒。
雖然隔着塑料薄膜,可是葉靜雯仍然能感受到宋立珩嘴唇的溫度。冰冷的,濕潤的,卻沒有一絲溫度的。
被宋立珩吸允的傷口,葉靜雯隻感覺一股莫名的如電流般的感覺在身體蔓延。一種奇怪的情愫悄然躍動,心口悶悶的就像被大石壓住了一般。
她凝視着他的側臉,鬓發上微微滲出了汗珠。他專注地重複同一個動作,神色專注,面無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氣,扶起葉靜雯嚴聲吩咐說:“上來,我背你。”
傷口的麻木感似乎已經褪去了,葉靜雯呆滞地爬上了宋立珩的後背。這是他第一次背她,原來看起來消瘦的男人,背部是如此的寬厚和溫暖。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宋立珩急匆匆地朝着山下走去。天色已暗,如果他們在天黑之前仍下不了山,情況會更危險。
還好宋立珩的記性很好,憑着記憶一路往下,很快就找到了上山的路。
趕回旅館,已經是半小時後。宋立珩先把葉靜雯放在車裏,然後跑回去喊旅館的老闆。
這種鄉村衛生所應該回備有相應的藥物,可是宋立珩擔心自己是外地人,與當地人溝通不好,幹脆把老闆帶上。
還好老闆是個熱心的人,二話不說跟上,指揮方向很快來到了鄉的衛生所。
衛生所的醫生幫葉靜雯查看傷口以後,松了一口氣說:“别擔心,不是毒蛇。”
“該用的藥也要用上,不能有什麽閃失。”宋立珩全程黑臉,坐在葉靜雯的身旁忍不住教訓她:“你也是夠笨的,我已經提醒你多少次要小心點了?”
葉靜雯垂下頭,根本不敢與宋立珩對視,任由他數落。
“要是毒蛇,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宋立珩沒有停止的意思,旁若無人地繼續責罵。
葉靜雯尴尬一笑,扯住宋立珩的胳膊小聲撒嬌說:“幸好有你嘛,醫生都贊你臨危不亂,傷口處理得好。”
“别因爲撒嬌,我就能當沒事發生過一樣。”宋立珩的臉色微微緩了一點,脫下身上的風衣幫葉靜雯披上,冷聲道:“穿上,别感冒了。”
心頭一暖,葉靜雯裹緊身上的風衣小聲說:“謝謝。”
在宋立珩的堅持下,兩人留在衛生所觀察了一小時才回旅館。他把葉靜雯抱回房間,然後從餐廳打包了白粥,命令道:“吃完白粥馬上上床睡覺,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這麽快?”葉靜雯有點驚訝,原以爲要在這裏待上幾個晚上,想不到這麽快就要走了。現在回想起來,她好像有點舍不得了。
“回去市區的醫院再檢查一下。”宋立珩微微歎了一口氣,解釋說:“我還有點事跟旅館的老闆談談,你先休息。”
葉靜雯不敢說什麽,輕輕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這天晚上,宋立珩一直到十一點半才回到房間。他洗澡以後,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期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好像在讨論關于度假區補償的問題。
葉靜雯躺在床上,并沒有睡着,腦子裏一直在回想在山上摔倒的時候,宋立珩所做的一切。
曾經在書上看過一句話,愛上一個男人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若要遺忘,卻是一輩子的光陰。
台燈的光線籠罩着白衣襯衫的背影,葉靜雯睡不着爬起來,起身到了一杯溫水,走到桌子旁遞給了宋立珩。
“怎麽還沒睡?快兩點了。”葉靜雯彎下身,發現宋立珩在寫策劃書。“有什麽留到明天再做吧。”
“這件事應該盡快解決,我不希望繼續拖。”宋立珩的十指停頓下來,回頭看了葉靜雯一眼,輕聲哄說:“你先睡吧,明天老張一早會過來接我們。”
輕輕搖頭,葉靜雯從身後抱住宋立珩,輕聲說:“我睡不着。”
從結婚到現在,葉靜雯很少如此粘他,這種小鳥依人的樣子更是甚少見。“好吧,我明天起來再工作。”
“嗯。”葉靜雯突然想到了什麽,試探性地問道:“回去以後,能不能讓趙子龍别跟着我,很煩呢。”
“這個……”宋立珩皺起眉頭,沉思片刻才慢悠悠地說:“看你的表現吧。”
***
三天兩夜的旅程,讓葉靜雯的心境改變了很多。她似乎對宋立珩改觀了,看待問題也沒有從前那麽尖銳。
回到市區的時候,葉靜雯被宋立珩勒令送到醫院重新檢查身體。自此以後的一周,他每天深夜才從公司回家,天還沒亮就離去了,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驟然減少,她反而有點不習慣。
從前每天見面的時候,葉靜雯會覺得宋立珩很讨厭,每樣事情都要針對自己。可是現在見不上了,反而有點懷念從前吵架的時候。
不知覺到了周末,當葉靜雯接到姚銘傑的電話時,才記起兩人約定要去看歌劇。
到達影劇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葉靜雯在入口處遠遠就看到姚銘傑的身影,連忙上前招呼。
“來很久了?”葉靜雯穿着黑色的長款外套,紅色的圍巾,發絲上還有幾許雨滴。
“下雨了嗎?”姚銘傑揚了揚手中的奶茶,笑着問道:“我買了奶茶。”
葉靜雯伸手擦了擦發絲上的雨水,抱怨說:“嗯,剛下車就下雨了,還好雨不大。我們進去吧,快要開場了。”
來看歌劇的人很多,姚銘傑一路領着葉靜雯來到了二樓。推門而進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是包間。
“包間?你朋友真是虧死了,這麽好的位置都沒空過來看。”葉靜雯興奮地坐下來,握着杯子暖手。“對了,下周的十佳優秀教師頒獎典禮,可能我們又會見面了。”
姚銘傑在葉靜雯的身旁坐下來,苦笑着問道:“你陪他一起出席嗎?”
“嗯,他每年都會捐款給海大,校長特意邀請他作爲頒獎嘉賓。”葉靜雯打開蓋子,輕啜了一口,感歎說:“是學校後門的那家奶茶店嗎?這麽遠帶過來,居然沒有涼掉。”
姚銘傑盯着舞台的方向看,輕聲道:“我讓老闆給我保溫的袋子。”
“姚教授,你真細心,能當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葉靜雯微微一笑,露出了潔白的雙齒。
“男人的細心,隻會用于在意的人身上。”姚銘傑挑眉一笑,目光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才一周沒見,他卻感覺她變了很多。
如今她的臉上挂着的笑容,沒有從前那麽僵硬,似乎是發自内心的。
“嗯,也是。”葉靜雯握着杯子,腦海中卻浮現起某人的樣子。不知道他吃過晚飯了沒有?聯系加班應該很累吧,要不等會兒回去,她給他先準備夜宵?
想到這裏,她掏出手機,給宋立珩發了一條短信。“記得按時吃飯。”
信息發出不久,宋立珩很快就回複了一句。“在吃。”
收好手機,姚銘傑冷不防問了一句:“我看你最近的心情不錯,是跟他和好了嗎?”
“嗯,也算是吧。”葉靜雯吐了吐舌頭,露出羞澀的表情。“原來靜下心來處理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并沒有那麽糟糕。他的脾氣不好,可是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我以爲你決心離婚了,想不到……”姚銘傑的語氣有點苦澀,靜靜地看着身旁的女人,卻感覺很遙遠。
她是宋立珩的妻子,卻是唯一讓他心動的女人。
“我看過一本書,說一對夫妻在幾十年的婚姻中都會有千百次想掐死對方,或者離婚的念頭。”葉靜雯看着舞台的方向,輕聲笑說:“女人是矛盾的綜合體,我想自己也逃脫不了這個弱點。”
歌劇開始了,姚銘傑沒有說話,把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
身旁的女人看得很入神,姚銘傑的電話震動,走出包間接聽回來,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離開過。
看着她含笑的側臉,姚銘傑的心情頓時墜入了谷底。他有時候在想,如果能早一點遇見她,現在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散場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姚銘傑擡頭看着漆黑的夜空,提議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葉靜雯直接拒絕說:“我擔心他看到,容易誤會,我還是打車回去吧。”
“那我送你去車站打車。”姚銘傑脫下身上的外套,高舉在頭頂催促說:“天氣冷,要是淋雨了容易感冒。”
葉靜雯一心想着回家,也不推辭,就這麽在姚銘傑的保護下往車站的方向跑去。
可是她穿着高跟鞋,沒跑幾步腳下打滑,還好姚銘傑及時扶住了她,否則下雨天摔倒夠狼狽的。
“謝謝你。”葉靜雯站在車站的遮雨棚下,揚手開始攔截出租車。“我先走了,謝謝你的歌劇門票。”
“嗯,路上小心點。”姚銘傑朝葉靜雯揮了揮手,直到汽車消失在夜色當中,他才記起,原來她忘了他們曾約好看完歌劇以後一起去吃夜宵。
他把手伸進口袋裏,裏面有一份小小的禮物。好像,已經沒有必要了。
***
這天晚上,宋立珩很晚才回來。
葉靜雯已經睡下了,可是房間裏還留着一盞燈。他悄然走到她的身旁,看着熟睡中的女人唇角微微上揚,忍不住低頭印下一吻。
經過一段時間的加班,溫泉度假村的工作已經全部落實了。那個企圖從中獲利的項目經理已經被辭退,而且将會被追究相應的法律責任。
宋立珩無論在工作上,還是感情上,都容不下一粒沙子。在他的眼皮下私自謀取利益,絕對不能姑息。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串車鑰匙,放置在床頭櫃的位置上。這段時間太忙了,都快要忘記明天就是她的生日。
好像結婚兩年,宋立珩從沒陪葉靜雯慶祝過生日。她從不抱怨,也許這些年确實是他虧欠了她。所以他打算明天會議結束後,陪她好好慶祝。
次日醒來,葉靜雯仍舊看不到宋立珩的身影。可是轉過身,她發現床頭櫃上多了一串鑰匙。
鑰匙下還壓着一張紙條,上面是宋立珩鳳飛鳳舞的字迹。“醒了給我打電話。”
葉靜雯爬起來,仔細想了想,忍不住笑了。她原以爲宋立珩不會記得他的生日,可是生日禮物一大早就放在這裏了。
她翻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剛接通便脫口而出:“回來了怎麽不叫醒我?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許久,才傳來熟悉的女聲。“宋太太,不好意思,宋總他在開會,電話放辦公室裏了。”
“不好意思。”葉靜雯尴尬地說。
“不過宋總今晚訂了餐廳,七點半君悅酒店的包間。”Linda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美。“還有,宋總交待我提醒你,小心開車。”
“好的,謝謝。”
挂了電話,葉靜雯迫不及待換好衣服,往院子裏跑去。果然,宋立珩是個無趣的男人,送給她的汽車牌子和型号跟自己的一模一樣,隻是顔色不同,她的是白色。
可是,葉靜雯的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剛準備回屋裏吃早餐,口袋裏的手機随即響起。葉靜雯興奮地掏出來一看,卻發現是姚銘傑。
“喂……”姚銘傑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好,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你現在有空嗎?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什麽事?”葉靜雯有種不好的預感。
姚銘傑頓了頓,才輕聲道:“你最好做好心裏準備,這事兒有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