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間,無論白天有多少摩擦和矛盾,可是到了晚上兩人坦誠相對的時候,他們都能片刻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陰|道是通往女人心的捷徑。無論葉靜雯與宋立珩的關系怎樣糟糕,她暫時都無法割舍這種情結。
隻有在這種歡愉當中,葉靜雯才能徹底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嫁給宋立珩的初衷。她把他當作自己的丈夫,一個能給予自己身體上滿足的男人。
就在将要爆發的那刻,宋立珩緊緊抱住葉靜雯的身體,低吼道:“叫我的名字。”
葉靜雯的身體就像暴雨中搖曳的小船,找不到着陸點。她拼命喘氣,好不容易才擠出兩個字:“立珩……”
“不,親密一點。”
“老……老公……”葉靜雯的臉頰火辣辣的,這麽親密的稱呼,她還是第一次。可是話說出口,卻并沒有語氣那麽艱難。
身體,永遠比嘴巴更誠實。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在這事兒上的配合度挺高的,每次葉靜雯都能達到高峰,同時也感受到源于宋立珩内心的滿足感。
***
每次與宋立珩完事以後,葉靜雯都會睡不着。她再三确定他睡着以後,才偷偷爬起床披着外套走出了卧室。
打開客房的抽屜,她翻出了粉色的藥盒。可是藥片剛送到嘴邊,她突然感到口舌幹燥,甚至有點反胃,決定下樓給自己倒一杯溫水送服。
這個月已經是危險期内第三次吃事後藥了,葉靜雯感覺自己很有必要到醫院找個婦科醫生咨詢,尋找對身體傷害少一點的避孕方法。要不如此下去,她的内分泌一定會嚴重失調。
吃過藥回到卧室門口,葉靜雯發現客房的燈還亮着,一定是她剛才忘了關。頓了頓,她挪開腳步往回走,剛踏進門口卻發現宋立珩正坐在床上,背對着門口。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葉靜雯焦急地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宋立珩的手中正握着藥盒。
“怪不得我從來沒有做安全措施,你一直懷不上,原來每次完事後你都會吃藥。”宋立珩的聲音比夜深室外的氣溫還要冰冷,徐徐轉過身,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盯着葉靜雯。
他似乎在極力壓抑内息的憤怒,可是幾乎擰成結的眉頭已經出賣了自己。
空氣中彌散着火藥的味道,葉靜雯快速上前奪過宋立珩手中的藥盒,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床頭櫃已經被他粗暴地掀翻。
“哐當”的一聲,台燈和櫃子上的玻璃瓶應聲倒地,五顔六色的糖果灑了一地。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立珩把藥盒握在掌心,“咔擦”的一聲捏扁,另外一隻大手卡在葉靜雯的脖子上,聲嘶力竭地吼道:“葉靜雯,你這麽做跟殺人有什麽區别?”
“葉靜雯,你這麽做跟殺人有什麽區别?”宋立珩的雙眼布滿血絲,臉上的表情除了震驚,就隻剩下憤恨。
一直以來,宋立珩是天之驕子,傲慢自負,名譽和地位對于他來說随手可得。在感情上,他從來不會強求,即使是羅菲菲,他一直處于強勢和主導的地位。
可是這一次,宋立珩感覺自己在葉靜雯這裏栽了跟頭,顔面何存?沒經過他的同意吃避孕藥,她這是嫌命長嗎?
他手指的力度很大,卡在葉靜雯的頸脖上,骨頭也似乎在“咯咯”地作響。
呼吸驟然變得困難,她用力攥住宋立珩的手腕想要推開。無奈男人的力度太大,根本無法反抗。
“放……放開……我……”葉靜雯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臉頰漲得绯紅。她心裏的恐懼達到了極緻,絕望的感覺排山倒海地湧來。
宋立珩打算讓她看不到明天的日出?天呐,殺人是犯法的!
“爲什麽要這麽做?爲什麽?”宋立珩的陰沉的聲音如雷鳴般在耳邊響起,葉靜雯輕咳了幾聲,雙手不斷地顫抖。
“我……”她刹那間發現所有的解析都是徒勞,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一點兒也沒有變。他的脾氣暴躁、飄忽不定,前段時間營造出溫柔的假象,都是屁話!
宋立珩幾乎失去了理智,五官幾乎扭曲成一團,就像暗夜裏被激怒的野獸,渾身上下散發着嗜血的氣息。
“我爲什麽……不可以這麽做?”葉靜雯倔強地與宋立珩對望,根本沒有服軟的意思。她沒錯,爲什麽要卑微地求原諒?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宋立珩吼道。
客房的動靜太大,把樓下工人房的管家也吵醒了。她匆匆走進了房間,當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宋先生,你快放開太太……有話好好說!”管家還存有一絲理性,看到葉靜雯将近泛白的臉容吓得沖上前,從身後抱住宋立珩勸慰說:“你會掐死她的,快放手!”
也不知道是宋立珩讓步了,還是管家的力氣大。沒多久,葉靜雯感覺頸脖間的力度逐漸消失,身體軟綿綿地往後倒,身體撞在床沿上往下滑。
掌心不小心劃過地毯,不知道磕到了什麽硬物,葉靜雯的心中閃過一絲鑽心的痛。
“咳咳……”她拼命地呼吸,直到新鮮的空氣重新鑽入鼻腔,腦袋才恢複一絲清明。擡頭再看宋立珩,才發現他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拳頭緊握。
“滾出去!”宋立珩的脾氣徹底爆發了,擡腿一腳踢翻了身旁的落地台燈,朝着管家大聲嘶吼。“我喊你出去!”
管家的肩膀情不自禁地抖了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葉靜雯,憂心地問道:“太太,我……”
“你先出去,我們的事情會自行解決!”葉靜雯痛苦地捂住右手,溫熱的液體緩緩湧出,想必是被摔碎的玻璃瓶子劃傷了手掌。
“好……”管家戰戰兢兢地說,三步一回頭,輕聲勸說:“宋先生,有話好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宋立珩随意拾起地上的雜物,朝門口的方向砸過去。“滾!”
一個字,吓得管家落荒而逃。
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氣氛一下子墜入了冰點。葉靜雯小心扶住床沿站起來,心裏的委屈和難受,都被刻意壓抑回去。
“我很清楚記得你在結婚的那天晚上說過,我隻不過是你發洩的工具。宋立珩,在你心中我與一隻狗有什麽區别?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覺得我有義務給你生孩子嗎?”葉靜雯冷靜下來告誡自己,有些事情隐忍太久,已經無限接近底線了。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何必繼續隐藏下去?
沒錯,因爲嫁給了宋立珩,她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因爲宋立珩,葉家才能找到依靠東山再起,婆婆才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一直以來葉靜雯不斷告誡自己,要盡好一個妻子的責任。他需要她裝門面秀恩愛,她配合;他需要發洩生理需要,她順從……即使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他夜夜不歸,她也裝作心胸廣闊,不計較不在意。
因爲,在這段婚姻中錯的不僅是他,還有她;她隐瞞自己的身份,僅餘的幾分理性無法原諒自己做出的欺騙。
可是一路走來,葉靜雯的心有多痛,他知道嗎?
宋立珩站在房間的中央,頭頂的燈光把他的臉容燃亮。他的臉上充斥着諷刺,薄唇無力揚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不清楚自己說什麽的是你!”葉靜雯強忍将要溢出的淚水,感覺苦澀的液體在往心裏回流。“我知道羅菲菲要離開,你的心裏不舒服。如果你舍不得,可以挽留,爲什麽要把氣我撒在我的身上?”
一句話,成功讓宋立珩的臉色變得慘白。理性已經被憤怒所蒙蔽,他甩起右手,怒罵道:“你……你有種再說一遍!”
眼看巴掌就要甩下來,葉靜雯卻一動也不動,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她閉上眼,等待着巴掌的到來……她知道有些事情躲不過,總得要勇敢面對。
耳邊生起了一陣風,可是預期的巴掌卻沒有落下。身後響起了沉悶的聲音,宋立珩的這一拳重重落在衣櫃上。
“宋立珩,我們不适合。”葉靜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有睜開雙眼,卻仍能想象宋立珩臉上的怨憤。“我不會爲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生孩子,這是我的底線。或者,我們可以離……”
離婚還沒說出口,宋立珩已經打斷了她的說話。
“滾……你給我滾!”他指着門口的方向,聲嘶力竭地吼道:“既然你這麽有原則和底線,馬上給我滾,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說真的,結婚兩年葉靜雯還是第一次看到宋立珩發這麽大的脾氣。看來,她根本不了解他,也不曾了解過他。
她沒有說話,垂頭看着灑了一地的玻璃碎和糖果,想也不想便回答:“好。”
說罷,葉靜雯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卧室。身後傳來打砸的聲音,她顧不上此刻是淩晨三點,匆匆回到卧室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拿起手機離開了别墅。
深夜的北風吹呀吹,有種冷到骨子裏的悲涼。
葉靜雯獨自一人在小路上行走,朦胧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有種說不清的孤寂。别墅區很大,走到小區門口花了将近半小時,她擡頭看着眼前蜿蜒的山路,才發現自己離開的時候什麽也沒有帶,除了手機。
這麽晚,葉靜雯身無分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裏,還能去哪裏。
葉家?那并不是她的家,而且三更半夜過去,隻會被葉家人責罵。
去酒店?可是她的身上沒有帶錢。
當葉靜雯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手機突然發出了短信提議音。她翻開一看,發現是來自姚銘傑的新年祝福短信。
短信很簡單,隻有一行字。“小雯,祝你新年快樂。”
沉思片刻,她終于狠下心撥通了姚銘傑的電話。
“喂……姚教授,新年好……”葉靜雯正琢磨着該如何說出口,可是電話的那頭已經傳來了姚銘傑沙啞的聲線。
“新年好!找我有事嗎?”
“嗯。”葉靜雯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隻要自己能聽到:“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問你借點錢。”
沉重的呼吸聲傳來,姚銘傑沉默了許久,才關切地問道:“你在哪裏?”
“上次下車的小區門口。”
四十分鍾後,姚銘傑的車子便出現在小區的門口。葉靜雯已經冷得渾身發抖,不顧形象地鑽進了汽車,尴尬地說:“不好意思,大半夜還麻煩你了。我身上沒帶錢,能不能先借我一點今晚找個賓館住下來,我遲點再還給你。”
淡淡地掃了葉靜雯一眼,姚銘傑已經大概猜出她今夜發生過什麽事。“這麽晚一個女孩子住賓館很危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用了,就将就一個晚上,明天我會想辦法。”葉靜雯慌忙解釋說。
“沒事,我會安排。”姚銘傑輕聲應答,然後發動汽車離去。
其實車子剛開出,葉靜雯已經開始後悔了。三更半夜被自己的老公趕出家門,這麽狼狽的事情被姚銘傑看到了,以後該怎麽面對他?
越想,葉靜雯就會感到越狼狽。她握住右手,被劃破的傷口還隐隐作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的手怎麽了?”姚銘傑突然急刹車,盯着葉靜雯的右手疑惑地問道:“受傷了?”
“沒事……”葉靜雯捂緊右手,心虛地說:“真的沒什麽。”
姚銘傑的臉色一沉,伸手攥住葉靜雯的手腕小心地攤開,冷聲問道:“給我看看……”
從别墅裏跑出來,葉靜雯一直沒有留意自己的手掌,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玻璃紮得很深,血迹已經凝固。
“他打你?”姚銘傑的臉色已經完全拉黑。
“對不起。”葉靜雯垂下頭,想要抽回自己的右手,卻被姚銘傑緊緊攥住。“他打碎了你送的糖果瓶,是我不小心劃破的。”
姚銘傑沒有說話,盯着葉靜雯受傷的掌心發呆,許久才擡起頭吩咐說:“你忍着,我去找找有沒有二十四小時的藥房,給你買點酒精和紗布包紮。”
接下來姚銘傑沒有再跟葉靜雯說半個字,他在市區繞了很久,才找到一間還在營業的藥店,下車買藥去了。
返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中多了兩杯熱奶茶,把其中一杯遞給葉靜雯說:“喝點熱飲,暖身體。”
“謝謝。”葉靜雯歎了一口氣,握着杯子心裏猶如千斤般重。
姚銘傑小心翼翼地幫葉靜雯的傷口消毒,然後包紮。車廂内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睫毛薄如蟬翼,輕輕顫抖,側臉柔和得讓她感到心碎。
“好了。”姚銘傑松開手,擡頭對上葉靜雯尴尬的臉容,輕聲問道:“你們爲什麽吵架了?”
這畢竟是兩夫妻的事,葉靜雯不希望與第三者分享,清了清喉嚨苦笑說:“也沒什麽,夫妻吵架很正常,反正就是有些事情不能達成共識吧。”
“你恨他嗎?”姚銘傑又問。
葉靜雯輕輕搖頭,無奈地說:“不,隻是覺得很累。”
姚銘傑抿了抿嘴唇,臉上流露出幾分無奈和心痛。“小雯,盡快離婚吧……就算是爲了你自己。”
“謝謝關心,離婚的事我會處理好。”葉靜雯收回落在姚銘傑身上的目光,心微微一抖。
她也是成年人,意識到姚銘傑此刻看自己的目光飽含深情。她也不清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自己的事情變得如此關心。
在一段關系中,如果攙和了第三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葉靜雯不希望,也不願意看到姚銘傑爲了自己和宋立珩的事情憂心。
“嗯,我知道了。”姚銘傑很快恢複常态,小心隐藏好自己的小心思,專注地開車。
車子最後停靠在學校的校舍區,姚銘傑輕聲提醒說:“下車吧,我帶你去員工宿舍。剛才已經跟唐秋婷打過招呼了,她參加新年倒數派對剛回去不久,今晚你就将就跟她擠一擠吧。”
原來是學校宿舍,害葉靜雯還緊張了一路,誤以爲姚銘傑會帶她回家。看來,他的作風還是挺正派的,是她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順着陰暗殘舊的樓梯往上走,姚銘傑帶着葉靜雯來到五樓的一間單身宿舍前,輕敲房門。裏面很快就傳來了唐秋婷的聲音:“來了……請稍等!”
大概是姚銘傑打過招呼的緣故,唐秋婷看到葉靜雯站在門外一點也不意外,沒有問緣由,熱情地招呼說:“小雯,進來吧,外面很冷。”
“麻煩你了。”找到容身之處,葉靜雯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點。在海市她交心的朋友并不多,除了姚銘傑,就隻有唐秋婷。
唐秋婷所住的是一居室的員工宿舍,看起來還算整潔。姚銘傑環視了一圈,提議說:“秋婷,能幫我倒一杯熱水嗎?”
“好的,你們先坐一下。這裏很亂,别介意。”唐秋婷熱情地招呼說。
客廳裏一下子冷清下來,姚銘傑掏出錢包,把鈔票抽出後全部塞到葉靜雯的手裏,叮囑說:“這些錢你先拿着,不夠再告訴我。”
目測鈔票有幾千塊,葉靜雯不好意思地拒絕說:“不用了,今晚在秋婷這裏過夜,明天一早我會再想辦法。”
“如果不想回去,先住下來,回頭我再麻煩陳老師給你申請單身宿舍。還有,吃飯總需要花錢吧?等你發了稿費再還給我就行,我還等着大作家月入十萬讓我抱大腿呢。”姚銘傑露出淺淡的笑容,打趣說。
這麽一說,葉靜雯心裏的負擔沒有那麽重了。可是在她接過鈔票的那刻,心裏還是有種深深的愧疚感。人總會在落難的時候,才明白誰才是真正的朋友。
“那謝謝你了。”葉靜雯由衷地說:“如果今晚不是你的幫忙,我可能要露宿街頭。”
“别客氣,我們是朋友。對了,我也該回去,三更半夜留在女員工宿舍,我擔心明天會上校園網頭條。”姚銘傑起身告别,落落大方,多少消除了葉靜雯心裏的尴尬。
葉靜雯深知不方便,也不作挽留,誠懇地說:“回去開車小心點。”
沒多久,唐秋婷從廚房裏出來,手中還捧着兩杯溫水:“姚教授,你的水……”
“太晚了,他先回去。”葉靜雯接過杯子,輕聲解釋說。
“哦。”唐秋婷有些好奇地打量葉靜雯,許久才笑說:“累了嗎?我給你找套睡衣,今晚就委屈你跟我擠一擠了。”
葉靜雯輕咳幾聲說:“麻煩你了。”
這一夜,葉靜雯輾轉反則睡不着。也不清楚是否心理作用,她的枕邊人不是宋立珩,心裏反而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果然,習慣是一樣很可怕的事情。
回想起今夜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感覺就像坐過山車似得。前一刻兩人纏綿至極,下一秒卻爲了一點兒小事大發雷霆,半夜把她趕出家門。如果不是管家及時上前阻止,大概她已經被掐死了。
看來,姚銘傑說得沒錯,盡快離婚,就當是爲了自己。
***
宋立珩是被宋飛揚的第五通電話吵醒的,昨夜與葉靜雯吵架以後,他獨自喝悶酒直到天亮才睡下。
“你們怎麽還沒來?媽一直在我耳邊唠叨,快受不了了。”宋飛揚爽朗的笑聲從電話的那頭傳來,宋立珩掙紮爬起來,視線掠過床頭櫃上的鬧鍾,發現已經十點半了。
“剛起床,今天就不來喝早茶了。”宋立珩甩了甩腦袋,下意識往身旁一摸,卻撲了個空。
沉默片刻,宋飛揚嬉笑着說:“好了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跟媽說一聲呗,你們中午趕過來吃午飯就行。”
“嗯,我挂了。”宋立珩果斷挂了手機,起床換好衣服,才走出了卧室。
管家已經準備好早餐,看到宋立珩黑着臉走下來,小心翼翼地說:“宋先生,早餐準備好了,剛才大少爺打了幾次電話過來,叮囑我提醒你今天聚會。”
“嗯,知道了。”宋立珩在餐桌旁坐下來,随手拿起報紙開始閱讀。咖啡的清香飄散在清冷的空氣中,他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往四周環視了一圈,輕聲問道:“太太呢?”
“太太?”管家唯唯諾諾地把熱咖啡送上,欲言又止。“太太她……”
細啜了一口咖啡,宋立珩的眉頭頓時皺起:“咖啡太甜了,我說過多少遍隻能加半粒糖,你的腦袋用來陪襯的嗎?”
“宋先生,對不起……我重新給你煮一杯。”管家吓得雙肩也在抖,不是她的腦袋用來陪襯,而是平時煮咖啡的人是葉靜雯,她哪裏知道咖啡隻能放半粒糖?
端起杯子往回走了兩步,宋立珩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太太呢?”
“太太她……”管家徐徐轉過身,有種如走鋼絲的感覺。她最怕自家少爺發脾氣了,感覺就像海嘯那般可怕,防不勝防。“太太她昨晚不是被你趕走了嗎?”
趕走?
宋立珩單手捏了捏太陽穴的位置,仔細回想起昨夜的情景,确實兩人在客房吵架的時候,他喊她滾了。
想到這裏,他就會氣得肝兒顫。葉靜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話了,喊她滾,就真的半夜跑了?
“那她去了哪裏?”宋立珩今天活像黑臉神,身上處處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管家爲難地說,可是掠過宋立珩慘白的臉,随口說:“可能回娘家了吧。”
“砰”的一聲,宋立珩的手掌狠狠拍在餐桌上,忍住怒火掏出手機,撥通了葉靜雯的号碼。
可是一次又一次,電話的那頭隻傳來冰冷的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任性!”宋立珩好不容易才擠出兩個字,起身往門外走去。
因爲元旦假期的緣故,大街上的人和車輛都很少。宋立珩茫無目的地前行,心裏的怒火無處發洩,車速不知覺提到了一百三十碼。
昨夜他真的氣瘋了,半夜醒來發現葉靜雯不在身邊,很自然地去找。當他走進隔壁亮着燈的客房時,卻發現了床頭櫃上了藥盒。
那一刻,他已經不懂得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是避孕藥!前一刻他們纏在一起,明明兩人都達到了高峰,下一秒她卻偷偷背着他吃藥。
一盒十二片的避孕藥,已經剩下最後一片,葉靜雯在之前到底瞞着他吃了多少次?還是從一開始至今,她根本每次事後都在吃藥?
憤怒?怨恨?還是震驚?宋立珩從沒想過,向來表面順從,刻意讨好自己的葉靜雯,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想到這裏,宋立珩就會氣得肺都炸了。
是誰說過葉靜雯是溫純的小貓咪,在宋立珩的眼中她根本就是狡猾的狐狸!要是她今天回來了,他非親手撕了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