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鍾。”他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
葉靜雯狠狠地瞪了宋立珩一眼,轉身推門而出。一股寒氣迎面撲來,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海市是南方城市,可是今天下午剛下了一場冬雨,這種濕冷的天氣簡直要人命。葉靜雯的肩膀在發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隻穿着一件單薄的羊毛衫,手袋也落在車子裏了。
身後的汽車“嗖”的一聲與葉靜雯擦肩而過,很快消失在夜色當中。看着那輛絕塵而去的黑色轎車,她氣得直跺腳,想不到這男人挺狠的,一點兒夫妻情分也不留。
想到這裏,葉靜雯的心就會揪痛難受。
記得剛嫁給宋立珩的時候,他們的關系并沒有現在這麽差。那時候的她安于天命,也曾想過好好與宋立珩過日子。
那會兒葉靜雯努力盡好一個妻子的本分,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有空就到宋宅陪宋母。她做得一手好菜,每天親自到超市挑選最新鮮的食材,下廚爲宋立珩準備晚餐。
雖然那時候宋立珩對葉靜雯不待見,總是若即若離地保持距離,卻不至于總是冷言冷語。
也不清楚這種關系是什麽時候改變的,好像是結婚以後半年左右,那天晚上宋立珩喝得爛醉如泥回來,把葉靜雯從熟睡中弄醒,然後霸王硬上弓開始。
那一夜,宋立珩溫柔得就像水裏的一尾魚,讓葉靜雯成功蛻變爲女人。他第一次碰她,可是事後卻說了一句讓葉靜雯永生難忘的說話。
他說,菲菲,對不起。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葉靜雯知道宋立珩和羅菲菲仍然藕斷絲連。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漠,他對自己的恨意,唯獨不能接受一個男人與自己糾纏過後還喊着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從此,她的心向他封閉;用三年婚姻換取自由,值得嗎?
葉靜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爲她的骨子裏有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偏執。
從回憶中抽離,葉靜雯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很不幸,她今天穿了一雙細跟的高跟鞋,走了一段路腳跟已經生痛。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高速上的車輛稀少。而且大半夜有陌生女人在路邊求助,想必也沒有人會停下來吧。
約摸走了半小時,葉靜雯擡頭一看,發現熟悉的車子正停靠在路邊,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正倚靠在護欄上抽煙。
愣了愣,葉靜雯才意識到抽煙的男人就是宋立珩。他的身材高挑,算不上健碩可是全身的比例很好。北風把他的短發吹得淩亂,就像早有預感似的,他回過頭望向她的方向,目光黯然。
“快五十分鍾了,走得可真慢。”宋立珩把煙蒂扔在腳下踩了踩,從汽車的後座上拿出外套往葉靜雯的身上扔過來,然後鑽進了駕駛座。
西裝還帶着餘溫,葉靜雯想也沒有想就披上。可是這家夥,該不會在這裏一直等他,打算看笑話的吧?
等了許久,都不看不到葉靜雯上車。宋立珩探出腦袋,朝身後的女人吼道:“你還想繼續走路嗎?”
葉靜雯這才反應過來,慢悠悠地跑到副駕駛座旁,打開車門鑽了進去。“幹嘛在這裏等我,你不是巴不得我橫屍荒野嗎?”
“要是你死了,做鬼會放過我嗎?”宋立珩黑着臉,快速踩下油門離去。
“要是你一早答應借錢,我還用得着去求你爸嗎?”葉靜雯不甘示弱,小聲嚷了一句。
宋立珩面不改色,冷聲道:“說起來,是我錯怪了你?”
葉靜雯沒有立刻回話,咬緊嘴唇許久才應了一句:“對不起,這種事情不會有下次。這次是我太緊張媽媽的病情,如果公司的情況沒有好轉,她根本無法安心接受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