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血!
伴随着莫聞的一聲怒喝,血色的霧氣從他的身上蒸騰而起,宛如蛟龍般缭繞在身軀之上。
随即一股異力湧現,厚重凝實,而又無法抗拒,身處中心的莫聞隻感覺在這股力量引導下,自己的每一處肌膚、每一滴血、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齊齊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但與此同時一絲絲力量卻也從體内被釋放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斥着自己的身軀。
外人不曾看到莫聞體内的變化,他們隻見在血霧湧出之後,莫聞忽地發出了一聲慘叫,随即眼角綻裂、渾肌膚變得通紅,就好像收到了極大的痛苦一樣。
外圍的觀衆議論紛紛,不明所以,有的還嘀咕莫聞是不是因爲冒犯尊貴的王子而遭到了天譴,但隻有和莫聞對峙的赫克托爾察覺到了不對,瞳孔微微一縮。
雖然不明白什麽原因,但在赫克托爾眼中,此時缭繞在血霧中的莫聞雖然模樣狼狽,但威脅卻急劇提升,宛如換了個人一樣,如果說之前隻是隻山貓,稍微小心一些就可應付,那麽現在眼前的就是擇人而噬的猛虎,一不小心就會葬身于此。
事實證明赫克托爾的感覺沒錯,下一刻就見血霧中莫聞猛地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看着前者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獰笑。
砰!
以肉眼難以看見的速度,莫聞一躍而出,手中的長矛第一次以硬碰硬的方式砸在了赫克托爾的盾牌中心。
之前懸殊的力量對比在這一刻被徹底扭轉過來,猛擊之下竟是赫克托爾倒退了數步。
“不好!”
赫克托爾心中大震,眼中滿是震撼,而莫聞則臉上獰笑更甚,舉起長矛又沖了上去,隻是與之前純粹的力量碰撞不同,這一次他卻是用上了自己比赫克托爾還要高上一籌的技巧,長矛以一種極爲刁鑽的角度連續敲擊在赫克托爾盾牌的不同位置。
砰!砰!砰!
又是一段敲擊聲,赫克托爾隻感覺手臂上一股連綿的震力傳來,忽左忽右,不斷打亂自己持盾的平衡,幾次下來,盾牌幾乎就要被整個翻轉過來,露出盾牌後的自己。
持盾反擊是赫克托爾現在戰法的核心,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再這樣下去面對莫聞詭異的攻擊,索性一咬牙,借着一次交鋒,赫克托爾持盾手臂後仰,另一隻手握着短劍就朝莫聞劈去。
雖然不明白莫聞爲何突然力量大增,但赫克托爾明白這股力量絕不可能長久,隻要自己以攻代守,反推一波,逼退莫聞,那麽自己就有充足的時間去重整防禦,拖到對方力量消退。
然而一劍劈出,赫克托爾卻是臉色微變,因爲他看到對面莫聞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眼中更滿是瘋狂與狡黠。
噗!
在在場所有人的驚呼聲中,劍刃入肉,濺起一片血花,赫克托爾原本隻是佯攻的一招最後卻是命中了莫聞,劍鋒切入後者的鎖骨,牢牢卡死在那裏。
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赫克托爾徹底愣住了,但随即就臉色大變,因爲想要盡快撤回防禦,他這一劍力量不大,并不足以給予莫聞重創,但自己的武器卻被對方鎖死,盾牌也來不及收回,兩人的距離還十分接近,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一個以傷搏命,賭命的陷阱!
可惜赫克托爾反應過來得太遲了,早就等着這個機會的莫聞已經飛起一腳,直接命中前者的小腹,将赫克托爾整個踹飛了出去等後者想要從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鋒利的矛尖已經點在了他的喉嚨上。
“你輸了,赫克托爾!!”
一邊将卡在自己鎖骨上的短刃拔下,莫聞一邊冷冷地說道,鮮血順着他的肩膀流出,他卻絲毫沒有在意,隻是那麽面無表情地看着赫克托爾。
爬在地上的赫克托爾不甘地收起手掌,手指在地上劃出了道道血痕,現在莫聞身上的血霧已經開始消散,氣息也不斷下降,很明顯那股足以匹敵自己的力量很快就要消失,如果剛剛自己再堅持一下,又或者再小心一點,那麽現在倒在這裏的絕不是自己。
然而反駁的話卡在喉嚨裏卻說不出口,看着莫聞流血的肩膀和蒼白的臉色,赫克托爾就知道自己還是輸了,不是輸在了力量與武藝之上,而是輸在的膽魄與氣量,如果異地而處,赫克托爾可不敢保證自己有對方那樣的勇氣與信心,爲了一次不确定機會而賭上自己的全部,哪怕那是自己唯一獲勝的機會。
“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将腦袋扭了過去,赫克托爾直接閉上了眼睛。
特洛伊廣場,此刻鴉雀無聲,黑壓壓的人頭下是一雙雙忐忑不安的眼睛,所有人都關注着場中的那兩人,等待着事情的結果。
要知道躺在那裏的可是特洛伊最優秀的王子啊,如果戰死在這,那麽以後誰來繼承王位,誰來庇護他們?
國王普裏阿摩斯站起身來,有心放幾句狠話,卻又怕激怒莫聞,最後什麽也沒說出來,王後赫卡柏則是急促地喘氣,不停地排着胸口,仿佛就要昏厥過去一樣。
戰況的轉變實在太過突然,他們都一點準備也沒有,誰能想到剛剛還占據上風的赫克托爾會轉瞬間就落敗,以至于現在被擒獲,一個能救他的人也沒有,生死完全掌握在了莫聞手裏。
事實上不僅是其他人心中起伏不定,就連莫聞也有些茫然,看着手中的長矛,他知道隻要自己一用力就可以奪走赫克托爾的生命,從而讓高台上那兩個抛棄自己的家夥後悔一輩子,可看着閉目等死的赫克托爾,莫聞怎麽也無法說服自己幹掉對方,畢竟怎麽說兩人體内都留着相同的血液。
沉默了許久,最後莫聞輕輕地一歎,緩緩将長矛移開。
“滾吧,特洛伊的王子,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血濃于水,最後莫聞還是選擇放過了跟自己沒有深仇大恨的赫克托爾。
從地上爬起身來,赫克托爾深深地看了這個饒了自己一命的少年一眼,轉身就離開了。他沒留下什麽狠話,雖然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童擊敗是極爲屈辱的事情,但恥辱還要用鮮血洗刷,赫克托爾不屑耍那種肮髒的手段,哪怕他知道自己現在隻要有那個想法就能殺死莫聞。
而看着這一幕,衆人不由地就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莫聞并沒有殺死王子,那事情就還沒有發展到最壞的地步。
然而下一刻衆人稍微平複的心情又馬上提了起來,因爲赫克托爾剛剛離開,長老安忒諾爾就指揮着一群士兵圍了上去。
“小子,殺害特洛伊士兵,還傷害了尊貴的赫克托爾王子,你想好怎麽死了嗎?”
臉上帶着獰笑,安忒諾爾捂着受傷的臉頰,陰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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