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下水道，一處隐蔽的回廊，水滴順着天花闆落下，落在地上砸得粉碎，空氣彌漫着黴味，顯得格外的肮髒，看上去就像電影漫畫中那些見不得光的反派潛伏的地方。

“貞德！貞德！你到底在哪裏？”

caster吉爾斯在回廊的立柱間不停地轉來轉去，表情猙獰得可怕，一雙大眼珠向外凸起，仿佛随時都能蹦出來一樣。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然而貞德卻一直沒有按照約定回到這處隐秘的據點來，自從突入愛因茲貝倫家的城堡後對方就好像沉入了海底的石子一樣再無一絲音訊，無論怎麽想辦法都聯絡不上，盡管不想承認，但這時吉爾斯也不得不承認很有可能貞德出現了意外。

砰！

一拳擊打在房間的立柱上，将石質的柱子打出大片裂紋，caster低聲怒吼道：“可惡的saber、可惡的berserker，一定是你們将貞德藏了起來，我可憐的聖女啊，爲什麽神如此地不眷顧于你，還要你遭受如此多的挫折與羞辱？”

想到貞德現在可能被囚禁可能被虐待，吉爾斯就悲從中來，大手捂着臉嘤嘤地哭泣個不停，那醜陋的模樣配上這種表情簡直讓人惡心又作嘔。

靠在一旁的雨生龍之介見狀暗自就撇了撇嘴巴，老實說他并不喜歡那個一臉聖潔的女人，原本他和老爺兩個人玩藝術玩得相當開心，但那個女人一出現之後，老爺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不跟他去虐殺孩童，刨開他們的内髒去欣賞那美麗的顔色，還限制了自己的自由，說什麽讓自己改過向善。

龍之介能看出做這種事情事吉爾斯眼中的不情願，後者純粹是爲了不跟那個女人起沖突才會讓步的，實際上老爺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做這種事情，所以此時貞德不能回來反而更讓龍之介開心一點。

隻不過他看着吉爾斯焦急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忍不住問道：“老爺，你那麽厲害，難道就想不出什麽辦法去救救她嗎？你這樣轉來轉去的，也不是辦法啊！”

吉爾斯哭泣的聲音停了下來，但整個人卻僵住了，他的左手撫摸上了右臂，那裏前不及還是空蕩蕩的，是自己用海怪的肢體又做了一個假肢。

“不行，saber和berserker聯合在了一起，單憑我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聲音有些發澀，吉爾斯輕聲解釋道，以前他或許還能找Lancer一起行動，但對方不出意外的話已經被saber和berserker聯手幹掉了，自己一個caster想從兩位有着對魔力的英雄手裏救人，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除非他能夠發揮出寶具螺湮城教本的最大威力，召喚出近乎于邪神分身的巨大海魔，可是——

皺着眉頭看了自己吊兒郎當的master一眼，吉爾斯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複雜之色。龍之介作爲master極爲符合他的口味，雙方都鮮血、暴力都有着相似的審美，但美中不足的是對方到底是一個普通人，無法供給給他大量的魔力，這樣一來想要發動螺湮城教本所附帶的大魔術就必須靠外力來補充，也就意味着要大肆捕殺人類了，而那是貞德三令五申明确禁止的事情，之前行動中對方甯可消耗一枚令咒來給自己補充魔力，也不願意讓自己去濫殺無辜，由此可見貞德對這種事的抵制。

吉爾斯想到這裏就是苦澀的一笑，覺得命運對自己的嘲弄，想要救貞德就必須做令對方厭惡的事情，明知道那位聖女甯願犧牲自己也要挽救他人，卻不得不違背對方的心願，這樣做過之後，恐怕對方是怎麽也不會原諒自己了吧，最終的結果自己還是要失去貞德！

“呐，龍之介，你相信這個世界有神的存在嗎？”

吉爾斯聲音低沉地問道，兩難的抉擇讓僅存的理智無限趨近于崩潰，他現在迫切需要一些其他人的意見。

“當然了！”似乎早就思考過類似的問題，龍之介回答得相當快，“你看雖然這個世界看起來都是些相當無聊的東西，但用心去找還是能找到許多有趣而搞笑的事，沒有什麽享受能超過這個世界本身了。很早以前我就想過了，能安排各種愉快的事情，能讓世界如此完美，一定是有神存在的，而且他還相當喜愛我們，畢竟書寫了登場角色多達五十億人的小說，沒有愛可視不行的！”

雙臂展開，來回蹦跳着，此刻的龍之介開心得就像個孩子一樣。

然而吉爾斯聞言卻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抓過龍之介的胳膊，怒吼道：“那爲什麽神要如此對待貞德和我？虔誠信仰他的貞德被冠以異端之名被火燒死，而我迷失于黑暗與罪孽之中整整八年，他卻從未降下過懲罰？”

龍之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随意地說道：“因爲神不僅喜歡勇氣與希望之類的贊歌，也同樣喜歡鮮血、哀嚎與絕望啊，不然生物内髒也不可能如此色彩缤紛啊！老爺你想想，一刻不停地書寫着幾十億人的篇章，沒有愛怎麽可能做到？”

雞蛋大小的眼珠瞬間又睜大了幾分，吉爾斯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master，忽然臉上露出了張狂的笑容。

“原來如此，渎神也好，贊禮也罷，統統都是對神的崇拜嗎？這是何等嶄新而又生機勃勃的信仰啊！在群衆失去了信仰，當權者也抛棄了神意的這個時代還有着龍之介你樣虔誠的信徒！”

“我明白了，将所有人都當成玩偶的神，本身也是個小醜啊！這樣的話，就讓我吉爾斯·德·萊斯爲他獻上我最虔誠的敬意吧！”

“龍之介，讓我們一起用更加鮮豔的鮮血與絕望來一起點綴神的花園吧！”

振臂瘋狂地呼喊着，被現實與固有技能精神污染一起擊潰了理智，caster卻是決定要搞出一個大新聞了！

龍之介聞言頓時也歡呼了起來，他能明顯地感覺到當初那個手把手教自己如果創造新鮮絕望的老爺又回來了，兩人又能一起開心地打造屬于自己的藝術品了。

“早就該這樣了，老爺，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咧嘴大笑，龍之介擺出了一個加油的pose，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有些清脆的聲音卻插了進來。

“一個兩個都是變态呢，caster你和你的master果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