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碼頭,在那密集的集裝箱和一棟棟倉庫之間,金色的流光劃破了夜幕的平靜,在英雄王吉爾加美什地操控下,各式各樣的精美寶具如同彈雨般朝着貞德和caster而去。
刀槍劍戟閃着刺骨的冰寒,還未臨身就帶來了割裂般的刺痛感。
貞德看着這一幕瞳孔就是一縮,她一把将caster推向身後,雙手握着戰旗就插在了面前。
“吾主在此!”
伴随着似祈禱似宣告的誓言,一道金色的光幕以戰旗爲中心擴散開來,在飛射的寶具臨身之前堪堪将貞德和caster一起包裹在了其中。
下一刻就是連綿的碰撞與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王之财寶中各種等級的寶具不停地撞擊着ruler的金幕,但後者卻仿佛最堅固的堡壘一般絲毫沒有動搖的迹象。
‘吾主在此’在本質上是貞德生前揮舞的聖旗所變成的寶具,透過天使的祝福來守護著以此旗爲中心的10米距離單位的内部,可以把ruler規格外(EX)的對魔力直接轉變爲物理防禦力擋住對方的攻擊。雖然有着在使用寶具期間内無法進行一切攻擊,以及會持續積累對方傷害的缺點,但在騎士王阿爾托利亞沒有找回寶具遙遠的理想鄉之前,這依舊是此屆聖戰最強的防禦寶具,哪怕是以攻擊兇猛而著稱的王之财寶也無法攻克。
兩人之間的争鬥就好像最強之矛與最強之盾的對決,那堪稱可怕的威力讓在場所有人都側目不已。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ruler你這個烏龜殼能抵擋多久!”
見自己屢攻不下,吉爾加美什卻不怒反笑,臉上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癫狂笑意,在他看來ruler這個家夥表現得不錯,已經是值得自己狩獵的目标了。
下一刻就見他一展手臂,空中泛起金色的漣漪,更多更強的寶具從王之寶庫中浮現了出來,那密密麻麻的槍林劍雨看得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寒。
隻不過一直通過assassin雙眼觀察這邊的遠坂時臣眉頭卻是一皺,在他看來英雄王這種無腦的攻擊行爲一點益處也沒,反而會暴露自己的底牌,而且現在ruler敵我不明,雙方也沒有必要死磕下去。
“老師,請早做決斷!”
留聲機的另一邊,言峰绮禮也在催促着他。
深吸了一口氣,遠坂時臣舉起了手掌,低聲說道:“謹以令咒谏之,英雄王啊,請暫息雷霆之怒,先行撤退吧!”
鮮紅的紋路消失了一條,遠在碼頭的吉爾加美什頓時眉頭一挑,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怒容。
“居然以區區一條令咒就想讓我撤退,遠坂時臣你好大的面子啊!!”
一晚上接連被兩道令咒驅使,英雄王此刻的心情可謂疊到了谷底,生性高傲的他如何能允許有人接二連三地對他發号命令?
隻不過令咒的效果還不是身爲archer的他所能違抗的,或許有黃金甲等諸多寶物能積累對魔力,讓吉爾加美什并不懼怕caster的魔術,但那終究是外物,身爲archer的對魔力并沒有得到本質性的提升,如果不想做出撒潑打滾這類丢人現眼的抵抗動作的話,吉爾加美什也隻能忍下這口氣。
“慶幸吧,雜碎!今天晚上就暫且饒你一命,下次見面我一定會殺了你!”
一揮手漫天的寶具盡數化爲金粉散去,吉爾加美什輕哼一聲,就準備轉身離去,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此時他心中已經對自己的master遠坂時臣萌生了一絲殺意。
“看來archer的master遠不如archer來的剛毅啊!”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看着這一幕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眼看着英雄王的身體漸漸虛化就要消失在空氣中,這時從連綿攻擊中緩過一口氣的貞德卻忽然開口了,她收起了自己的屏障,對着吉爾加美什喊道:“英雄王請留步,這次聖杯戰争出現了某種異常,還需要我們大家齊心合力來解決!”
吉爾加美什離去的腳步微微一頓,就在貞德以爲他回心轉意了的時候,卻見後者瞥了自己一眼,不屑地說道:“異常?有了異常又怎麽樣?本王如果遇見了的話,心情好的話,自然會動手解決,還用不着ruler你來發号施令!”
說罷也不等貞德再說些什麽,吉爾加美什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苦笑地搖了搖頭,對于這位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英雄王,貞德已經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剛剛要不是她還有點本事,恐怕已經命喪當場了。
“吉爾斯,你沒事吧!”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先是将一直癱坐在地上的藍胡子扶起,然後又對着依舊留在這裏的英靈說道:“諸位英靈,還有你們的master,請大家過來一下,作爲這次聖杯的裁決者,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們說明!”
然而在場的英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沒有一個主動過來,master更是沒有任何反應,雖然因爲之前的令咒轉移大家基本都相信了貞德的身份,但要他們完全放下戒心還是不可能的,除了藍胡子吉爾斯屁颠屁颠地一副以貞德馬首是瞻的表情外,其他人依舊保持着警惕。
貞德見狀歎了一口氣,也沒有強求,而是直接朗聲道:“大家相比也都知道,正常的聖杯戰争一般隻有七位英靈參與,而隻有當出現什麽重大變故的時候,才會有英靈以ruler這個第八職階降臨,我出現在這裏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此次聖杯戰争出現了嚴重違規的事件了!”
伊斯坎達爾撓了撓腦袋,憨聲憨氣地說道:“ruler啊,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你一直變故變故的,這就讓人有些聽不明白了!”
其他英靈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的表情也在表達着相同的意思,隻有吉爾斯龇着牙看着伊斯坎達爾,呵斥着‘你這個無禮之徒,怎麽能對聖女這麽說話!’,隻可惜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他是貞德的腦殘粉,也沒人搭理他。
面對征服王這個問題,貞德苦澀地一笑,搖了搖腦袋,“對不起,具體是什麽變故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得到的‘啓示’隻是向我說明了這次的聖杯戰争有巨大的黑暗逼近,如果一個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波及整個世界!”
作爲天主教的聖人,貞德之所以能在衆多英靈中脫穎而出被選爲ruler,最重要的就是她有‘啓示’這一固有技能,脫胎于曆史上宣稱自己在大樹下遇見天使聖,被其宣導了“上帝的啓示”,要求收複被英格蘭人占領的法國失地的故事,這是一項極爲強大的技能,雖然無法給戰鬥帶來加成,但靠着‘啓示’貞德卻能尋找到達成目标的最佳途徑。
隻不過以往無往而不利的‘啓示’在這一次卻遭受了重挫,事情發展到現在,貞德隻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黑暗的逼近,但該如何解決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萬般無奈之下,她才不得不出手阻止了saber與Lancer的戰鬥,希望能結合衆人的力量解決這次的問題。
然而這麽做的效果卻極爲不理想,先是berserker莫名其妙地缺席,然後又倒黴地跟英雄王吉爾加美什打了一架,現在看着諸位英靈一頭霧水和明顯不信任的表情,貞德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十有八九可以宣告破産了。
“請你們相信我,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拍着自己的胸甲,她誠懇地說道,在這一刻貞德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的那段時間,當時爲了求取兵權挽救法蘭西,她也是這樣一次次地跟着那些當權者述說着的。
然而她這副表情反而讓英靈們更加困惑,伊斯坎達爾拍了拍大腦袋,悶聲悶氣地說道:“ruler啊,不是我們不信任你,隻是連具體什麽變故都說不出來,我們就算是想出手也找不到方向啊,要不然你先調查一下,然後再聯系我們怎麽樣?”
而迪盧木多的反應更是直接,這位一擺長槍,直接說道:“抱歉,天主教的聖女,我已經向我的君主宣誓效忠了,除了他以外任何人的命令我都不會聽的!”
阿爾托利亞則和愛麗絲菲爾對視了一眼,後者搖了搖頭,顯然從衛宮切嗣那裏已經得到了什麽指示,并不想讓saber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
看着這三位都是這種反應,assassin更是不知跑到哪裏去了,貞德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隻不過她還是沒有放棄希望,而是轉而勸道:“那在我調查清楚變故之前,請大家暫時停戰好嗎?每一位英靈都是對抗未來災難的重要力量,不能無意義地折損在這裏!”
這個建議倒是有些忠懇,幾位英靈低頭想了想,覺得在聖杯戰争前途未明之前适當保持克制似乎是個不錯的注意,然而還不等他們回話,起重機的高塔上,Lancer的禦主肯尼斯卻叫嚣了起來。
“ruler你開什麽玩笑,我等千幸萬苦來到這極東之地就是爲了争奪聖杯的,怎麽可能毫無意義地一直消磨時間!況且berserker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說不定早就被人家幹掉了,難道聽你的意思,我們就隻能等着别人殺上門來不成?”
經曆了貞德的令咒,肯尼斯對于這位的身份倒是不懷疑了,因爲如果對方是參戰英靈的話,剛剛那道令咒隻要命令所有英靈自殺,大家就都可以洗洗睡了,隻有以裁決者身份參戰的ruler才會這樣毫無意義地消耗令咒。
然而盡管弄清楚了ruler的身份,但對于對方的提議肯尼斯卻無法接受,一方面心高氣傲的他早就将聖杯看成了自己囊中之物,迫切地想要獲得勝利,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有些難以啓齒,他的servant、Lancer原型是愛爾蘭費奧納騎士團首席勇士擁有“光輝之貌”的迪盧木多·奧迪那,作爲以容貌出衆而聞名的英雄,這位有一項固有技能叫‘愛的黑痣’,所有與他面對面的女性如果抗魔力不夠的話,都會無條件愛上他,而不巧的是這次肯尼斯卻是帶着未婚妻索拉一起前來作戰的,一人作爲禦主,一人負責提供魔力,兩人進行配合,共同争奪聖杯。本來這是一個絕佳的方案,也是肯尼斯自信能将聖杯收入囊中的源泉,但最近情況卻有些在向不好的方向發展,因爲肯尼斯發現因爲‘愛的黑痣’的緣故,自己的未婚妻似乎愛上迪盧木多了,這幾天居然一個勁地往對方身邊靠。爲了不被自己的servant戴綠帽子,肯尼斯可是比其他人更希望早日結束聖杯戰争,因此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貞德的建議的。
肯尼斯的話讓所有人一愣,雖然有不少地方是無理取鬧,但衆人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在理,在場的衆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因爲對聖杯有所追求才會降臨于此的,短時間内停戰或許還可以接受,但這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誰也無法接受,而看貞德的架勢,恐怕這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等她調查出來結果恐怕不太現實。
沉吟了一下,衆位英靈就想拒絕貞德,然而還不等他們開口,空曠的廣場上卻是忽然響起了一陣嬌美的聲音。
“誰說人家被幹掉了?我可是早就到這裏了,隻是你們沒有發現而已!”
清脆的腳步聲在黑夜中緩緩響起,伴随着朦胧的月光,一個身影從碼頭的倉庫中走了出來,面帶惬意地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