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
聽着這個名字,韓菱紗眉頭就是一挑,臉色随即就變得古怪了起來,目光不停地打量了起面前的少女來。
紫萱見狀心中就是一緊,她乃是女娲後人,身份不凡,世代受苗族部衆的供奉,被苗疆尊崇爲聖女,但是女娲在上古被天帝伏羲剝奪神籍,後人又繼承了女娲蛇身人首的真身,因此在很多新晉神祗眼中,女娲後裔是和‘邪神’後代劃等号的,此時見這位自稱閻羅的少女面色古怪,紫萱下意識地就懷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對方要出手了,畢竟私闖地府的凡人和私闖地府的邪神後裔可是完全兩個概念。
果然下一刻就見韓菱紗試探地問道:“女娲後裔?”,眉宇間也有些躍躍欲試的神情。
紫萱苦笑,一邊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一邊暗自凝聚起了體内的靈力。
“閻君不愧是掌控地府輪回之人,連小女子的身份來曆都一清二楚,隻是不知有何見教?”
老實說紫萱并不想在這冥府之地和韓菱紗動手,一來這裏是對方的地盤,人家人多勢衆與她不利,另一個原因則是她現在年幼,體内女娲之力還未有完全覺醒,自身現下的實力很大程度是和所學的苗疆蠱術相關,在地府這種不利于生靈的環境下,她和不一定能打過眼前的閻君。
隻是她現在還沒有通過三生石查找到自己戀人轉世之身的下落,此時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走地,也隻能硬着頭皮撐下去了。
豈料聽到紫萱的反問,韓菱紗非但沒有動手,反而展顔一笑。
“早就聽說過你了,等了這麽多年今天才見到真人了,好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雖然對方笑顔如花,身上的氣息也給人一種很随和的感覺,但是紫萱可不會這麽輕易地相信眼前的這個陌生人,眉頭一皺,又向後退了一步。
“閻君還請說清狀況再走也不遲,小女子和閻君是初次見面吧,不知閻君到底從何處得知小女子的信息的,還有此去又是去哪?”
韓菱紗見狀撇了撇嘴,幾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她和莫聞簽訂契約,從而知道一些關于神座的信息了,自然也對莫聞的計劃有些了解,眼前的紫萱乃是下一個世代的主角之一,她自然是不想錯過,無論如何也該讓對方和那個冤家見一面。
隻是這其中涉及到諸多隐秘,她是不能和紫萱直說的,韓菱紗眼珠一轉,掃了三生石一眼,轉而輕笑道:“你是想通過三生石來尋找自己的有緣人吧!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六界有情衆生都能從那東西看出自己的緣分,唯獨你們女娲一族不行!”
紫萱瞳孔一縮,随即有些不服地一聲冷笑。
“閻君此言恐怕不實吧,我剛剛明明已經從三生石上看見我上一世的戀人了,隻要再觀察一會兒,自然就可以找出——”
話才說到一半,卻被韓菱紗卻揮手打斷了她。
“我不是說你從上面看不到東西,而是說别人從上面看到的前後三世的緣分,而你們女娲一族不同,看到的卻隻是自己想看的東西,說是孽緣也不爲過!”
孽緣!
一聽這兩個字,紫萱臉色就是一白,身形也是搖搖欲墜,蓦然間就回想起了自己這一世與戀人的相遇,對方已經婚配,兩人相愛而不能相守,最後戀人郁郁而終,說起來還真符合孽緣兩個字。
然而咬了咬牙關,紫萱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又是爲何,爲什麽偏偏我們女娲一族不同?這三生石不是應該能反應六界衆生的緣法嘛,爲何就我們看不到?”
韓菱紗有些困惑地點了點自己的臉頰,“這個我也說不太清楚,不過根據那個冤家所言,這三生石本是上古女娲大神的至寶碎片所化,因此女娲後裔通過這石頭看到的大多是自己想看到的東西,是妄念因果,而非自己原本應有的緣法,另外你們女娲一族世代受到詛咒,情劫深重,在情愛方面大多是孽緣,很多時候都是情深不壽???????”
如遭雷殛一般,紫萱的身子就是一顫,一句情深不壽卻是讓她想起了自己母親、外婆以及曆代先祖,雖然每一個時間長短不一,但大多數都沒有好下場,她一直以爲是她們這一族體質特殊、靈力被孩子吸取的緣故,可現在想想似乎還真另有别情,因爲這麽多代的女娲後裔就沒有一個不是長情的,很多時候甚至還不等被後裔吸取靈力而死就先自己殉情了,如果說幾代人是如此到也不算什麽,挺多就說她們這一族情長紅鸾易動而已,但代代如此就有些可怕了,要知道女娲一族如果不孕育下一代的話就是長生不死的,怎麽可能這麽多代不出一位一意修行,不講世間情愛的?代代都飛蛾撲火般舍了長生,去求愛情,這反而像是一種詛咒了!
宛如一盆冷水淋頭,紫萱忽然感覺到腦袋一清,以前從未考慮過的事情一一浮現在心間,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起來。
然而想想自己和戀人相遇的種種,她又心有不甘,無法接受自己過往的思念全是假的,是别人的算計,因此對着韓菱紗就是一聲低喝。
“閻君,你此言有何證據,又爲何能斷言我與流芳無緣,乃是他人的詛咒?”
韓菱紗聳了聳肩,“這我也不知道啊!我隻知道你們女娲一族受了詛咒,三生石乃是你們一族至寶的一部分,其它的也不清楚。不過我知道另外有一個人或許知道的更多一些,這不正想帶你過去見他嘛!”
紫萱沉吟了一下,她看着韓菱紗不知該不該信對方,隻是一想到自己對戀人的愛乃是他人的算計是詛咒,她就覺得心如刀絞,一定要弄了清楚。
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眼中最後卻是閃過了一絲決絕。
“去哪?去見誰?”
韓菱紗莞爾一笑,随即又氣呼呼地回答道:“去幻瞑界,見一個花心又壞到極點的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