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讓在場的武者都神情一振,既驚訝于謝臨淵居然如此毫不避諱,也懷疑這其中有詐。
謝臨淵振了振衣袖,淡然道:“‘武聖遺藏’雖說是蕭前輩留給老朽的東西,可我卻對武功一道無甚天賦,這幾年來常感此秘籍放于我處,實在暴殄天物……既然我自江湖中得了這部絕世神功,不妨還于江湖中去。”
“各位不曾身具武功的客人們可去偏房稍作歇息,我還有些話兒要與諸位武林同道說道說道。”
“這……”當朝宰相張居易站起身來,有些爲難地看了看謝臨淵:“老師……”
“丞相大人,請吧……”謝漁一躬身,不卑不亢地說道。
張居易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謝臨淵,隻得無奈道:“好吧。諸位,請随謝大管家一起去吧……老師保重。”最後一句話顯然是讓謝臨淵小心這些武林中人。
待到廳内除了謝臨淵外,隻剩下身具武功的武者後,謝臨淵方才開口道:“諸位想必都是想要一睹‘武聖遺藏’真正面目……隻是蕭前輩在傳我此功之前,卻是曾經囑咐過,此功非内功臻入化境之人不可習練,否則有害無益……”
“不知怎樣才算得内功‘臻入化境’?”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絕頂高手妖後一聲輕笑,抿嘴問道。
“在下并非武林中人,對于如何才算得‘臻入化境’倒是懂得似是而非……”謝臨淵笑了笑,緩緩道:“隻是書中所言,欲練此功,須得‘打通任督二脈,連接天地二橋,以後天入先天’,方可有入門之機。”
“嘶……”聽了這話,在場的二十來位武者不禁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須知在座衆人,可謂是這一代江湖武人的頂點,可即便如此,能夠做到“打通任督二脈,連接天地二橋,以後天入先天”這份修爲的武者,絕不可能超過五指之數。
“謝老,在下沈曦之有禮了。”醉書生此時也睜開了迷蒙的雙眼,一本正經地行了一禮。
“狀元公若有高論,不妨一言。”謝臨淵笑眯眯地回應道。他之所以将醉書生沈曦之稱作“狀元公”,卻是因爲其十年前曾參加過燕京城内的春闱會試,并一舉奪魁,可謂是江湖上難得的文武雙全的大高手了。
“在下自幼雖生于書香門第,卻得異人青眼,習得了一身功夫,我師傅曾言,在下于習武一道天資橫溢,但若想要連接天地二橋,以後天入先天,非四十年苦功而不可得……如今我卡在後天巅峰,大概也有五六年啦!”
“謝老方才所言,蕭亦寒老前輩留下的神功竟要入了先天境界方可習練,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須知各門各派,無論武功路子相差多遠,可武道之路,卻大緻殊途同歸,每一部成了體系的武功,都是要從基礎打起,一步一個腳印,最終問鼎武道巅峰……”
“在下習武多年,卻是未曾聽說過有什麽功夫是要天下無敵之後方可習練的……”醉書生搖頭失笑道。
“狀元公此言在理。”謝臨淵點頭微笑,可之後卻是話鋒一轉:“隻是武學一道,我一介門外漢不好多說,蕭前輩留下此等神功,設了這樣的條件,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既然如此,謝老何不将秘籍原本拿出來讓咱們瞧瞧,難得江湖上大半高手齊聚一堂,衆多同道參詳之下,總能得出個結論來……”醉書生嘴角微翹,緩緩道。
豈知謝臨淵卻搖了搖頭,直截了當地拒絕道:“不可!”
“蕭前輩臨終之時,已然吩咐老朽,若是未入先天境界,練此神功,于本身可謂有害無益……況且,我也不希望這本秘籍在江湖上廣泛流傳,以免有心術不正之人利用……釀成慘劇。”
“謝老所謂的心術不正者,莫不是影射奴家?”四絕頂之一的妖後一聲嬌笑,此言倒是有些意味難明了。
“這确錯了。”謝臨淵眯眼笑道:“妖後之名,老朽也多有耳聞,能夠跻身世間絕頂高手之列,想必已經入了那先天境界,蕭前輩所創的這門功夫,倒合該讓你來練上一練,若能練成,隻怕反而可算得上武林之福呐……”
“這話是什麽意思?”衆人卻是被謝臨淵這話搞得摸不着頭腦了,江湖上誰人不知,四大絕頂中,妖後可謂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大魔頭,若是讓她得了‘武聖遺藏’,豈不是如虎添翼,更有禍亂武林之虞了嗎?
“總之,若是内功修爲未能臻至先天境界,恕老朽不便拿出秘籍。”
“這……”
“就不能通融一番嗎?”醉書生仍不甘心,追問道。
“四位絕頂高手不必多言,這位溫大俠雖名不見經傳,卻能力敵劍癡不落下風,想必也是一位先天高人,除卻這五位之外,我至多再拿出四個名額,在場的各位,不如好好商量商量,誰留,誰走……”
氣氛因爲謝臨淵的這番話,陡然緊張了起來……
如今局勢已然明朗,五大絕頂幾乎都可毫不費力得以一觀“武聖遺藏”,可剩下的十餘名頂尖高手卻要争搶剩下的四個名額。
“規則已經立下,各位不妨在此地好好商量一番,等決出個結果,老朽再來和各位一叙……”
說罷,謝臨淵竟直接入了内堂,獨留一衆武者在此地大眼瞪小眼,不知該作何打算。
“剛剛謝老是個什麽意思?”武者中的一位使雙刀的老者疑惑道。
“什麽意思?”漠北邪人李駝子桀桀狂笑,說道:“這你還不明白嗎?除了五大絕頂,還有四個席位,等到謝文淵再回來時,這會客大廳之中,隻可再剩下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