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懂什麽!”年長捕快直接拿刀鞘拍了下小捕快的後腦勺,痛心疾首道:“你知道那是誰嗎?”
“誰啊?”
“漠北邪人李駝子……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高手!手下不知有多少條人命的狠角色,你區區一個燕京街道的小巡捕,憑什麽撞上去找死?”
“手下有人命?”小捕快驚了:“那不更應該趕緊抓起來嗎?”
“抓抓抓,你去抓啊?人家一巴掌就把你給拍死了!”
“咱們不是還有‘捕神’司徒大人嗎?”小捕快猶自不甘心地問道。
“司徒大人再怎麽武功超絕,畢竟分身乏術……這幾天因爲‘武聖遺藏’的謠言,加上謝老百歲壽宴,燕京城可謂是魚龍混雜,黑白兩道不知有多少高手在這國都之内……裏面到底有多少殺人無算的魔頭,你能全部都抓到天牢裏去嗎?”
“那也不能放任他們在此作惡吧!”
“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這些個邪道魔頭也都不是傻子,不至于在燕京城裏搞出太大動靜……”老捕快摸了摸腰間刀柄,略顯挫敗地說道:“隻要不殺人、不見血……随他們去吧。”
那邊的漠北邪人李駝子,看見兩名捕快識趣地離開,不禁輕蔑一笑,沖着地上的店小二吐了一口濃痰,随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忘川酒肆,臨了還順走了桌子上的酒壺。
“李……李駝子!”街上來來往往的武者,又不少都認出了這個駝背老人,不由面色微變,自動便閃開了這位“漠北邪人”,以免惹惱了他,遭受無妄之災。
這李駝子也不理會這些個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武者,施施然走到了楊柳巷中,随意挑了一處青樓,邁步而入。
“李駝子進去了。”離這青樓不遠處的一道暗巷,肖子涵盯着這位漠北邪人的背影,淡淡道。
“你确定自己的推斷準确嗎?”暗巷中還有一位高大的身影,立于明處,竟是背着血之詩長刀的溫侯!
“放心,絕對沒錯!”肖子涵懶懶道:“等着就行。”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李駝子滿面春風地從青樓中走了出來,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向了下一個目的地。
“成了,進去吧。”肖子涵一聲輕笑,沖着背後的溫侯吹了聲口哨。
“好!”溫侯點了點頭,身形一個模糊,直接自原地消失。
“奶奶的,這溫侯屬性又有提升啊……”望着早就沒影了的溫侯,肖子涵不由目瞪口呆,平複了心情後,方才施施然地走進了青樓,扯着嗓子喊道:“龜公!把你們這兒最貴的姑娘給我叫出來!”
“這位客人,您是往哪邊兒走啊……”一個形貌猥瑣醜陋的小厮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詢問道。
肖子涵哼了一聲,鼻孔朝天道:“老子就喜歡玩點不一樣的調調兒,剛剛離開的那個駝子進的哪一間房?我就去那裏了!”
……
等到肖子涵摟着一位姑娘進了李駝子之前在的那間廂房,關上了門,還未等這爲館人好好伺候下這似有怪癖的客人,便被人家一記手刀給打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手拄血色長刀的溫侯自一旁顯現出來,對着肖子涵淡淡道:“你太慢了。”
“我這不是沒有你那麽好的輕功嘛……”肖子涵笑嘻嘻地說道:“别廢話了,趕緊找人吧!”
說罷,肖子涵開始在廂房中四處搜尋起來,過了沒多久,他便将廂房内唯一的一張床闆掀了開來,果然看到裏面暗藏機關……
“這是?”溫侯此時也感興趣地湊了過來,發現床闆下似乎還有一處凹陷,上面扣着個木闆。
掀開木闆,裏面的景象倒是把溫侯吓了一跳:“有個人?”
“還是個死人……”肖子涵将暗格中屍體翻了個身,露出了他的面容:“果然……漠北邪人李駝子!”
“還真讓你給猜對了!”溫侯驚訝道。
“看來剛剛出去的那位‘李駝子’,便是我表弟顧凡無疑了。”肖子涵了然于胸地笑了笑。
“你怎麽就一定能夠确定,顧凡會找這個李駝子下手,扮成他的樣子參加謝臨淵的百歲壽宴?”
“這還不簡單嗎?”肖子涵笑嘻嘻道:“他爲了防備我的後手,自然是換個身份更加不容易中招。”
“問題就出在這裏,如今的燕京城,幾乎聚集了天下大半高手,這麽多身份随他來挑,你怎麽就能确定他一定會選這個李駝子?”
“分析!”肖子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智力上的博弈,事實上是信息獲取程度的博弈……”
“雖說如今的燕京城可謂高手如雲……但真正有資格參加謝臨淵百歲壽宴的,也隻能是其中的頂級高手……”
“咱們這幾天搜集到的高手名單中,除了立于世間絕頂的那幾位——啞僧、離道人、劍癡、妖後,這些人隻怕與你的實力都差相仿佛,他們估計也惹不起……剩下的十來名正好是功夫稍遜他們一籌,可以想辦法拿下的人選。”
“其中我思來想去,唯有這個李駝子最有可能。畢竟他的武功路數和顧凡最是相像,雖是個拳法高手,但以拳化錘,再也簡單不過。”
“照你這麽說,崆峒派掌門人常大錘更有嫌疑!”溫侯質疑道:“人家的一手七傷拳也是走大開大合的路子,連絕招都是名爲【七傷連錘】……名字裏還有個錘字呢……”
“不可能的!”肖子涵搖頭失笑:“你不了解我表弟,他這個人雖然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看似機變百出,有的時候也用一些見不得光的小手段,看起來亦正亦邪的……可最起碼的底線還是有的。”
“崆峒派掌門雖然更适合他隐藏身份,但他是決計不會因此去加害這條人命。”
“這又是爲什麽?”溫侯疑惑道。
“因爲這位崆峒派掌門……”肖子涵辦似感歎地說道:
“……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