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長夜漫漫,顧凡在沙發上睡得雖不是特别舒服,但也順利進入了夢鄉……
顧凡徹底睡着後,便感覺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空間有些狹小的電梯之中,唯一能夠感覺到的,便是在不斷地上升……上升。四周幽幽暗暗,什麽也看不清楚,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在上升的電梯陡然一停,顧凡從瞬間的震感中清醒過來,他晃了晃頭,整理了一下儀表,随後打開了電梯門,邁步走出了電梯……
一出電梯,顧凡便看到自己來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禮堂,首先最醒目的,莫過于禮堂中心天花闆上的那個巨大的水晶吊燈,不知是不是因爲技術特殊的緣故,水晶吊燈散發出的光芒毫不刺眼,反而顯得非常柔和,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而巨大的水晶吊燈下,則是一個圓形的紅色金邊地毯,在地毯周圍還圍着一圈環式餐桌,餐桌上除了各類西式晚宴必不可少的銀色燭台外,還擺放着風格各異的多國美食,讓人看了之後不禁食指大動。
而就在顧凡踏入這個如夢似幻的大禮堂的下一秒,原本還亮着的水晶吊燈卻突兀地滅掉了,因此整個禮堂的光線也随之暗了下來,待到顧凡已經很難用肉眼看到什麽東西的時候,天花闆上陡然降下一束白光,打在了原本紅色地毯的中心位置,而那個地方,有一把椅子,椅子之上,則坐着一個人。
“當很多女人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會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長大後的婚禮是什麽樣子的。不同的時代,則讓少女們承載了不同的幻想,而在一個網絡全球化的時代,信息指數轟炸讓越來越多的女性對自己婚禮的幻想達到了以往時代所以不能企及的巅峰,于是現代的婚禮文化便應運而生了。”
椅子上的那個人将頭頂上的高禮帽取了下來,露出的正是肖子凡的面容!
他将高禮帽随意一抛,然後很自然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身男式黑色小禮服将他的動作顯襯地格外優雅。
“而在舊世界的不少國家,婚禮更是變成了一次難得的社交機會,甚至是斂财手段。就如同蕭然所說的那樣,婚禮,已經不僅僅是承載着對新人美好祝福的、單純的儀式了。”肖子凡緩緩地摘下了雙手戴着的白色手套,輕笑道:“也正因如此,絕大部分女人幻想的那種婚禮,已經不适合出現在現代社會了——除非你強大到不需要顧忌任何人際關系上的損失、并且有足夠的經濟實力,但這對于世界上絕大部分家庭來講,都是奢望。”
“因此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蕭然和葉歡并非完全站在了對立面上,甚至可以說——他們都在同一個戰線中:一方面,蕭然對于傳統中式婚禮種種陋習的深惡痛絕;另一方面則是葉歡對于自己幻想中的新式婚禮種種美好細節的無限憧憬。”
“但偏偏他們隻看到了其中的一面,這也導緻了兩個人互不讓步、互不理解的現狀。”
“婚姻啊,真是神聖而又庸俗的東西。”
顧凡看着面前肖子凡的表演,嘴角抽動着說道:“那個啥……你能不能先把燈開一下。”
“當然,沒問題啊。”肖子凡點了點頭。
隻見他沖着天花闆打了個響指,隻是一瞬間,四周的黑暗仿佛被生生撕裂了一般,整個房間又重歸光明。
隻是當顧凡睜開了眼睛,卻有點兒傻眼了。
他面前那個金碧輝煌的大禮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隻剩下三排書架和水泥牆面的思維瓦房。
“禮……禮堂呢?”看着四周熟悉而寒碜的陳設,顧凡瞬間被巨大的失落感所包裹,他茫然四顧,最後轉向了臉上還挂着淡淡笑容的肖子凡:“剛剛是你弄出來的幻象?”
“嘿,你這麽說是很有歧義的。因爲嚴格意義上來講……”肖子凡摸了摸旁邊的書架:“這個思維瓦房、房間裏的書架、書架上的書……以及我,都是幻象。”
“好的,我們先不讨論這個問題。”顧凡見肖子凡有進一步給自己洗腦的趨勢,連忙打住了他的長篇大論,随後接道:“劇情是什麽你應該也知道了,我來呢,就是想問問你……”
“怎麽讓蕭然和葉歡在婚禮問題上達成共識嘛。”肖子凡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顧凡的問題,但他卻并沒有一開始便給出解決的方案,而是向顧凡提出了一個要求:
“在幫你出謀劃策之前,我倒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顧凡指了指自己,抱怨道:“我要是有什麽看法,還用得着來找你嗎?”
“不管是什麽看法都行,你總得說些什麽吧。”肖子凡倒是十分堅持,一改往日懶散的形象。
顧凡看到肖子凡此時臉上認真的表情,倒是一愣,似乎是沒想到他今天會如此堅持這件事情。
實在是拗不過肖子凡,顧凡想了想,也隻得說出了自己的一些還不成熟的構想:“嗯……我覺得這件事兒的核心矛盾,其實并不是婚禮,而是蕭然和葉歡兩個人格格不入的觀念。”
“不錯,繼續說。”肖子凡點了點頭以示認可,擡手示意顧凡繼續。
似乎是肖子凡的認可給了顧凡一些信心,他的聲音變得更加穩定,語速也加快起來:“而這兩個人觀念上的差異,最顯著的地方,就是體現在看待事物的态度!”
“蕭然是個很典型的理工男,不……不對,也不是很典型,因爲他比廣義上的理工男更加的務實,或者說……絕對的自控?以自我爲中心,傲慢但對于知識卻擁有足夠的尊重,而且在人際交往上不想耗費太多心力,所以朋友不會太多,可這種人往往很重視有限的幾個真正的摯友,因此也不能稱之爲孤僻……總體來說,是個善良而固執的人。”
“至于葉歡呢……是個很浪漫的女人吧。”顧凡似乎也在找尋一個合适的形容詞,來概括葉歡:“善于交際,有很多朋友,其中當然也不乏摯友。并且一直都相信且追逐着世間的善意,對于很多事物抱有美好的幻想,是個不折不扣的理想主義者啊……最可怕的是,她并非一個白日空想家,而是對于實現理想,具有相當強的執行力,這點實在是難能可貴。”
“不錯嘛,看來你已經學會獨立思考了。”肖子凡倒是毫不吝惜自己的贊賞,狠狠地誇了顧凡一通。随之問道:“那麽你覺得該如何解決他們兩個這種觀念上的差異呢?”
“遠的我倒也沒想,這種性格上的差異,并不是短短幾天就能夠磨合完全的。”顧凡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不過現在倒是有個辦法能夠緩和這種差異帶來的矛盾。”
“就是……”
“爲他們順利舉辦一場兩個人都滿意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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