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和郭銘此時正坐在那家早上生意很冷清的女仆咖啡館裏,兩個人共用的桌子上靜靜地擺放着兩杯冰過的咖啡,咖啡表面還有一個用奶油點綴而成的心形。
顧凡此時拿着一個小勺子不停地攪動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對着郭銘說道:“事實上,我在見你的第一面,就已經有這方面的懷疑了。”
“爲什麽?昨天應該是你開始循環的第一天吧。”郭銘有些不解,向顧凡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昨天的時候說過什麽?”
“抱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從來沒有見過你。”郭銘重複了昨天說過的話,随即疑問道:“就憑這一句話,你就能确定我被困在一天之内了?”
“當然不可能,當時我也隻是有這方面的猜想而已,”顧凡頓了頓,接着道:“我之所以會有這種荒誕的想法,是因爲你的話不合邏輯,通常一個人要和陌生人進行溝通時,都會以‘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作爲開場,但很明顯,你卻反其道而行之。從你的話裏,我能感覺到在你的世界觀裏‘我好像沒見過你’是一種不正常的現象。這相當奇怪,一座城市這麽大,見到一個你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如果你真的覺得奇怪,那麽比較合理的解釋就是,你認識這座城市裏的每一個人。”、
“噢,那是不可能的,現在你已經知道我在這座城市生活了整整五年,但至今爲止我隻是認識了這座城市中的一小部分人而已。”郭銘笑着說道,“很明顯你這個推論是錯誤的。”
“是的,之後我很快否定了這個推論。一個人的記憶能力是有限的,正常人絕不可能記住一個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城市中每個人的樣子,更遑論把同樣多的名字與之對應。”顧凡喝了一口冰涼的咖啡,接着道:“我的意思是,就連單單‘認識’這麽多人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更不要說‘熟識’了,因此我的換了一個角度,才得出目前的結論。”
“那就是,2074年7月4日上午七點時,我‘不應該’出現在咖啡店旁的十字路口。對于你來說,我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郭銘沉默了一會兒,随後鼓起了掌,“你的邏輯推理能力确實很強,沒錯,我由于一些事情,最近七天早上七點左右都會出現在這個十字路口,但是在前五個七月四日裏,你都不存在。”
“那麽,先說說你自己吧,”顧凡攤開手掌,盯着郭銘的眼睛,“你是因爲什麽被困在一天之内的?”
郭銘低頭想了一段時間,似乎想要組織一下語言,“大約是五年前,我大學剛剛畢業,把這座城市作爲了畢業旅行的根據地,那個時候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别事情發生,有一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然後第二天醒過來之後,循環開始。”這時郭銘看着顧凡,“你的循環開始的時候也喝了很多酒嗎?”
“當然沒有。”顧凡想都沒想便一口否認。
“好吧,”郭銘攤了攤手,“我還以爲自己馬上就能找到時間循環的真正原因了呢。”
“也許我來到這裏就是幫助你跳出循環的也不一定呢?”顧凡伸了個懶腰,對着郭銘說道:“我一直都認爲萬事有因必有果,既然你會被困在一天裏,那麽就一定在暗處隐藏着跳出循環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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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任務出現了!顧凡收到系統提示之後,心中一凜,随即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
“好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你”
郭銘擡眼看了看顧凡,聳了聳肩:“知無不言。”
兩人在咖啡店裏聊了三個多小時,出門後并肩走在一條有些冷清的街道上,其中顧凡似乎一直在低頭沉思着什麽,郭銘也不打擾他,反而不緊不慢地跟在他旁邊。
“每天淩晨0點世界重置,所有一切都會被還原,包括你的身體狀況,你上一天得到的随身物品,你能夠保留的僅僅是昨天的記憶?”顧凡慢慢挪動着步子,邊思考邊随口問道。
“就是這樣。”郭銘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顧凡再次閉口不言,可眼光卻飄到了隻有自己能夠看到的空間背包裏,而除了在劇本之前就帶過來的之外,第二個格子裏赫然裝着昨天顧凡找到的!
“看來‘完全重置’并不适用于玩家的情況啊。”顧凡心中默默想到。
“嘿,我們到了。”兩人行至一家西餐館,郭銘當即駐足,轉身對着顧凡笑道,“這家西餐館的牛排很好吃,我來帶你嘗嘗。”
顧凡聞言,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期待。讓他感到有些驚喜的是,這款遊戲在體感上的設計是之前任何遊戲所無法媲美的,之前嘗過的食物和現實中幾乎别無二緻,顧凡相信,在不久的将來,會有無數的吃貨僅僅爲了美食而常駐這款遊戲。
兩人并肩走進餐館,随後馬上有一位衣着得體的男性侍者将他們引入座位,伴随着一首英格蘭經典老歌,顧凡二人走到了一處靠窗的位置。
“約翰·列侬的,相當久遠的一首歌。”顧凡閉着眼睛,似乎很享受。
“唔,我對上世紀的老古董不太感興趣。”郭銘聞言,有些遲疑,“我上次來的時候他們放的不是這一首。”
“你上一次也是這個時間來的麽?”顧凡豁然睜開了眼睛,有些緊張地問道:“這很不尋常,按理說應該一模一樣才對。”
“不,這其實是有可能的。”郭銘似乎有些無所謂,“之前我也經曆過幾次類似的‘蝴蝶效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本不該出現在那裏,但我卻不算太過驚訝,原因就是我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
顧凡嘗了一口剛剛倒好的白葡萄酒,示意郭銘仔細說說。
“事實上,我曾經在循環了差不多一年的時候遇到過‘蝴蝶效應’。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在一個臨近賓館的吉他培訓班裏學吉他,中午下課之後我會在旁邊的便利店買一個杯面,每天都是那個時間去買,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某一天我依然如同往常一樣在那個時間去便利店買杯面,但是我卻在便利店裏看到了一個我之前從未見過的人!”
“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顧凡饒有興緻地問道。
“就是如此。”郭銘點了點頭,繼續道:“我還很清楚地記得那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那時候他正在櫃台買煙。我當時很激動,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問他是從哪裏來的,爲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種問題。現在想想,那時候我就像個瘋子。”
“呃,蝴蝶效應?”
“是的,後來經過我锲而不舍的查證,才弄明白爲什麽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那裏。問題出在早上,我做了一件和往常不同的事情。我把賓館裏沒用完的牙膏扔進了垃圾桶裏。”
聽完郭銘的講述之後,顧凡有些發懵,他坐在座位上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牙膏和中年男人的出現有什麽關系。
“你現在肯定在想爲什麽我扔掉一管沒用完的牙膏會導緻這個中年男人的出現吧?而正是因爲沒人能夠想明白其中的關聯,因此我才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窺得真相。”郭銘有些口幹,抽空喝了一口葡萄酒,繼續道:“那天我把沒用完的牙膏扔進了垃圾桶,在我離開賓館之後,收拾房間的保潔人員将垃圾桶清理之後,把垃圾集中扔到了賓館拐角之後的垃圾箱裏,之後一個拾荒大媽經過垃圾箱,翻到了這一管沒有用完的牙膏,拾荒大媽很高興,因爲這管牙膏還有大半沒有用掉,她完全可以拿回家繼續來用,可是就因爲在這個垃圾箱多耽擱了一點時間,因此她沒能來得及趕上下個街區剩下十秒鍾的綠燈。她不得不等待一分多鍾的時間在下一個綠燈來臨的時候過馬路,但是在這一分多鍾的時間裏,有一位中年男人恰好也在這裏等綠燈,他的口袋裏不小心掉出了他身上唯一的一盒煙,如果在平時,他會将掉在地上的煙撿起來,可這一次,他的煙正好掉進了拾荒大媽的垃圾車裏,這讓他不得不放棄這盒煙,可他恰好是個資深煙民,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附近的便利店再買一盒。而當他買煙的時候”
“我剛好下課。”
“”顧凡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正當顧凡驚歎于強大的蝴蝶效應時,西餐廳的門口突然出現一陣騷亂,他們聽到有女人的哭喊聲,緊接着便是兩聲槍響!随後兩個頭上帶着黑色頭套的壯漢從門口闖入!其中一個壯漢手裏攥着一把水果刀,轉身反鎖住了餐館的大門,另一個拿着一把手槍,對着驚慌失措的食客以及侍者們吼道:“全部趴下,打劫時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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