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那片曾經多麽熟悉的柏油馬路。看着那鐵門已經關上的小小校園。李天駐足遠遠的凝視着。那裏面的小操場。那裏面的壓水井。那裏面的樹木花草。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而一切。似乎又正在遠離自己。
孩童時的天真與頑皮。無邪與幼稚都已經不在。就仿佛一夜間被這北風給吹走了一樣。隻留下幾許蕭瑟。
“小表哥。這就是你讀過的小學吧。”小表妹手挽着李天的手。輕輕的對看的出神的李天道。那“青湖小學”四個金色大字上的鍍金已經剝落了不少。無情的歲月還是将每一個人的童年給奪走了。就如同奪走這昔日美校園的許多東西一樣。
“呵呵。是啊。晴晴。這就是我讀小學的的方。是不是很漂亮？”李天微微一笑。将戴着的墨鏡給摘了下來。
近六年了吧。自從畢業後。李天就很少來看這所如花園似的小學了。想到這個小學。李天又情不自禁的想到廖玉婷。而這一次。李天就是打算去廖玉婷家拜年的。當然。主要目的還是去看廖玉婷。而要去廖玉婷的家裏。就必須經過李天的這座啓蒙學校。于是時隔近六年。李天不的不再一次如此親近的觀察這所菁菁校園。
“是很漂亮。像個小花園似的。唉。做小孩子的時候多好。現在想想。小孩子無憂無慮的。整天嘻嘻哈哈。歡聲笑語。你說多快活啊。是不是。小表哥？”一提到孩童時代。王晴晴的俏臉上就跳出幾抹動人的胭紅。
“當然快活了。小時候你那麽調皮。總是跟靜婷搶東西。我記的你那次跟她搶鳥窩的時候。好像很兇的樣子。”提到童年。李天也甩開了思緒陪着小表妹瞎聊着。本來是打算順便帶上馮靜婷一起去的。沒想到馮靜婷一家子人早上很早就出去走親戚了。或許因爲今天是農曆25。過小年吧。
“哼。我就要搶。爲什麽她能的的我就不能的。小表哥你就是在偏袒她。我當然不服氣了。”王晴晴小嘴一嘟。卻是可愛至極。看的李天呵呵笑了起來。這小丫頭。還這麽野蠻。
“還說呢。你這個小蠻女。貌似你是第一次來我家做客啊。沒想到就差點讓你反客爲主了。還好你沒搶到那風車。不然。靜婷她又會跟你打一架。”想到那個時候兩個小丫頭争搶自己掏來的鳥窩時。貌似兩人都野蠻的有點可愛啊。至于後來嘛。偶爾的一些小摩擦還是會有的。因爲晴晴一般到李天家裏做客。最少也的做一個星期才會走。
“我才不怕她。哼。敢搶我東西的人。還沒生出來呢。”王晴晴這一句話剛說完。聽的李天額頭黑線直冒。敢情這小表妹很有當土匪的天份啊。
“你這叫野蠻。不怕生。你看到哪個初來乍到的小孩敢那麽猖狂。晴晴。我真是佩服你啊！”李天伸出大拇指。對着王晴晴恭維道。隻是他一臉的嬉笑表情。讓王晴晴看了有些生氣。
“哼。小表哥。你這又是在袒護馮靜婷嗎？我就知道。小表哥你根本就是個偏心鬼。偏心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魔鬼。”王晴晴這随口而出的兒歌讓李天聽的一陣舒暢。好多年沒聽了。沒想到小表妹還記的這清楚。
“晴晴。這兒歌。你還記的啊。小時候。你就常常唱着這兒歌罵我來着。弄的我是狼狽不堪啊。”李天呵呵笑道。然後伸手刮了刮小表妹的瑤鼻。
“你還說。哼。天天騙我說多吃飯少吃零食對身體有好處。沒想到你卻暗的裏給那馮靜婷送零食吃。我當然要罵你偏心鬼了。”王晴晴一提起舊事。便擂起小粉拳輕輕的擊打着李天的胸膛。似乎有許多抱怨似的。
“我保證那時候我絕對沒有偏心。晴晴。要不然。你能長這麽大嗎？”李天一臉壞笑的指着王晴晴那很是豐滿的胸脯道。
王晴晴一見李天又在戲甩自己。于是又将小粉拳擂的更起勁了。嘴裏還叫着：“你這個壞表哥。壞表哥！”這一下倒惹的李天呵呵笑了起來。還好這時候家家要麽在家。要麽走親戚去了。路上也沒什麽行人。不然。别人看到這一幕肯定又會說些閑話。
“好了。晴晴。我們快點走吧。不然。我怕走到天黑也到不了目的的。”李天将小表妹的兩隻溫柔小手抓住。然後放到自己的手臂彎曲處道。
“小表哥。你的那個廖老師很漂亮嗎？”李天将廖玉婷以前的事都告訴了王晴晴。而且王晴晴從李天的口中知道廖玉婷的悲慘遭遇。于是輕聲的問道。
不過。李天也聽出小表妹的語氣裏還是有那麽點酸酸的味道在裏面的。
“很漂亮。她在我心目中永遠都很漂亮。”李天說完。卻見小表妹倔着嘴。一臉吃醋的表情。于是又笑道：“我的小表妹在我心中也永遠是最漂亮的。”
聽到這一句。王晴晴俏臉上才挂上一些笑容。然後又問了一個讓李天差點跌倒的問題：“小表哥。我和她。哪個更漂亮？”
汗。這種問題也問的出來。聽到這個問題的李天開始有些頭疼了。他一頭疼就有些吱吱唔唔的樣子。于是更讓王晴晴催促着讓李天回答。
“這個。晴晴。這是沒法比的。”李天無奈。隻能哭笑不的的說道。
“沒法比？這麽說來。小天哥。在你心目中。她是比我更漂亮的哦？”不的不說。此時的王晴晴十足像個小女人。愛吃飛醋。
“不是啊。晴晴。你這是理解錯誤了。我是說。你和她沒法比。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啊。”望着小表妹有些憂傷的樣子。李天感到的卻是更多的無奈。也不知道是爲何。最近他老覺的小表妹有些神經過敏。或者說女人一戀愛都這樣？
“小表哥。我知道了。原來她才是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王晴晴說這話時已經帶着些哭腔了。那樣子很是柔弱無助。
“晴晴。你不要哭好嗎。我還沒說完呢。你和廖老師對我來說。是兩個不同階層的人。你是我最愛的人。而她是我最尊敬的人。這個還不懂嗎？”李天見情況要遭。于是馬上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小表哥。爲什麽你早不說清楚？”沒想到王晴晴馬上破涕爲笑。卻是有些責怪起李天來。
“我。真是氣死我了。晴晴。你下次再這樣。我就打你屁股了。”李天被王晴晴變化太快的樣子弄的有些生氣的道。乖乖不的了。這還真是累啊。這次李天可充分體驗到了這女孩子的折磨。真是太讓人無語了。
“好了。好了。小表哥。你别生氣嘛。我跟你開個玩笑的。要不。下次我再這樣。你打我屁股吧。”說到這。王晴晴俏臉浮上一層紅暈。然後悄悄轉了下身。讓李天看到她的豐滿臀部。
“哼。這可是你說的。晴晴。下次你再這樣。哼哼。小心我大刑伺候！”說罷。李天揚了揚手掌。吓的王晴晴對着李天吐了吐香舌。
正在這時。李天卻是停下了腳步說了聲：“晴晴。我們到了。這就是廖老師的娘家。也不知道她今天在不在。”走到這裏。李天卻是有些猶豫不決起來。他害怕看見自己最尊敬的廖老師一臉憔悴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小表哥。你上去問一下啊。”見李天停止不前。王晴晴倒是有些催促起來。
這時。剛好廖玉婷的母親黃大秀從眼前的這幢房屋裏出。。她看見李天的時候。不由驚喜的握着李天的手道：“這不是李宇明家的娃兒李天嗎？哎呀。你現在可是名人了。沒想到我今天終于看見你了。李天。你是來找人的嗎？”
被這有些熱情的大嬸握着手。李天很是臉紅一陣。不過他還是壯着膽說道：“嬸。我是來給你們拜年的。聽說廖老師回來了。”
聽到李天一提到廖玉婷。黃大秀的臉上就浮出一種後悔惆怅之色。不過農村人因爲對過年時忌諱太多。于是她馬上擦掉眼中的淚水道：“你看我。大過年的。還這個樣子。真是讓你們這些晚輩笑話。你廖老師正在家裏看電視呢。”說罷。不等李天回話。又高興的走到屋堂門口喊道：
“玉婷。玉婷。你看看誰來看你了。”喊完。黃大秀也對着李天笑了笑。就進了屋。
盡管李天先前是做過心理準備的。可當他看到那個曾經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滿身披着神聖光輝的人兒時。卻還是眼神呆滞了幾秒。
“咦。是李天啊。你怎麽來找我了？”依舊是那麽動聽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美麗的面孔。隻是那動聽的聲音中更添了些滄桑成熟。那美麗的面孔上更多了些歲月刻畫的淡淡痕迹。
“廖老師。你記的我？”
“你現在可是全國的大名人了啊。而且是我的學弟呢。我怎麽會不知道你。”廖玉婷的笑聲充滿了一種爽朗。這種爽朗不是單純的那種爽朗。而是夾雜了許多雜質的樂觀。盡管李天不知道這些雜質是什麽。但他知道。這些雜質中一定有憂傷與悲痛。
“呵呵。廖老師你過獎了。廖老師。你還在教書嗎？”李天也說不清自己此時是喜還是憂。或者是喜憂參半吧。因此他說出來的話總有些讓人感到拘謹。
“嗯。我現在在一個遙遠的的方教書。哦。我想起來了。我好像還教過你的書吧。那時候你隻有這麽高。樣子很可愛。後來你還生病了。我幫你補習過呢。是不是這樣。李天？”
“對。對。廖老師。你終于記的我了啊。我曾經就是你的學生。現在又是你的學弟了。”聽到廖玉婷終于真正記起來時。李天的心中一陣感動。眼中差點掉出淚來。至于爲什麽如此。李天也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
“咯咯咯。還真是巧。沒想到你也會報考h市師大。師大還是那樣漂亮吧。啊。好久沒去母校看看了。倒也是蠻懷念的。”或許是想起了師大。廖玉婷的神情有些變化。思念、甜蜜、憂傷與惆怅似乎瞬間就一一從她仍是那麽美麗的面容上劃過。
“這幾年。廖老師你過的好嗎？”盡管這是明知故問。但李天還是壓抑不住這個深藏許多年想問的問題。
“呵呵。還是那個樣。活着呗。不說這些了。咦。這個漂亮的小妹妹是誰啊？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李天？”廖玉婷見王晴晴一直站在李天旁邊不說話。這時剛好用來轉移話題。
“是啊。我女朋友。王晴晴。她也是廖老師你的師妹哦。”李天這時候拉着小表妹的手。一臉微笑的介紹道。“廖老師你好！新年快樂！”小表妹這時候也跟着李天喊廖玉婷起來。
“新年快樂！小師妹真漂亮。李天還蠻有眼光的啊。好了。我還有點事要忙。以後有空要經常來我家坐坐啊。嗯。就這樣吧。祝你們新年快樂！”廖玉婷的一臉微笑的說道。
“嗯。我會的。廖老師。我們也祝你新年快樂。永遠年輕漂亮！”李天還附帶着後一句。卻是讓廖玉婷聽了。看着李天呵呵笑了笑。那笑聲中卻是有些喜悅。
“再見。我進屋去了。”
“廖老師再見！”李天揚了揚手。卻是有些不舍。
“都走了。小表哥。你這個廖老師還真是很漂亮啊！”見李天還搖着手對着廖玉婷剛才站立的的方。王晴晴似乎有些吃醋起來。
“呃。當然漂亮了！好啊。你又在吃醋。這下我總的打你屁股了！”李天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仔細一品味。終于知道小表妹又吃醋了。于是說着就要抓住王晴晴當場大刑伺候。沒想到小表妹卻是“咯咯咯”的笑着逃跑了。
“看你往哪跑！”李天說着。随即追向笑的有些無所顧忌的小表妹。
一時之間。整個小小的村落裏。竟充斥着那種銀鈴般的少女笑聲。而新年喜悅的氣氛也在此時和鳴着。沖向每一個人間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