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回到學校時,第二節剛好下了。一坐到位子上,楊成海那牲口就湊過來問李天去哪了,怎麽這麽久才回來。李天隻得說自己今天身體不舒服,從班主任那出來後就上了趟廁所。
“上次廁所要這麽久?老大,你不會是便密吧。”
楊成海一臉奸笑地說道,那眼神中的懷疑讓李天恨不得狠狠地拍他一掌,靠,爲什麽他不去新聞傳播系呢,這多浪費人才啊。
“反正有事耽擱了啊,你問那麽多做什麽?想刺探什麽情報?哼,你這淫人總是這麽八卦,信不信我将你的醜事也抖露出來?”
見楊成海這牲口的不懷好意的樣子,李天不免也威脅起楊成海來。
“呃,老大,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呵呵,我不說了。老大,你發現沒有,今天班主任穿的連衣裙好像太誇張了,那胸部,漬漬,真是讓人驚歎啊。”楊成海說着就低頭輕聲對李天道,那臉上卻是一臉猥亵。
“這個啊,我好像沒發現,你這淫人,怎麽成天往女人的胸部上瞄,要學我,看到沒,目不斜視。”李天這時倒是擺出一副老大的派頭來,正襟危坐地往前看去,這一看就看見廖怡凝有些單薄的背影來。
“是啊,老大,目不斜視,鎖定一個目标就不管别的了。”楊成海倒是頗能理解李天說話的含義。
“呵,楊成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女朋友了,怎麽樣?沒想到吧,呵呵。”
“切,老大,你有女朋友的事情現在誰不知道啊,一看廖怡凝那慘樣,唉,不是我說你啊,老大,你真是太讓人無語了。”楊成海早就從胡雲雲口中得知了李天和廖怡凝兩人鬧得很不開心的事。
“唉,都怪我,自以爲不欺騙凝凝就不會傷害她,現在想想,真是挺恨自己的。”李天一臉慘淡的笑容道。
“其實,怎麽說呢,在戀愛中,有時候撒些謊還是有必要的。老大,在這方面,或許我比你懂得多了。”
“看來是啊,你想我從小一本正經如此老實的人,怎麽懂得玩這些心思。哪像你啊,從小就狂奔在萬花叢中。”
“呃,老大,你這話是不是太誇獎我了?我哪有那麽厲害,頂多是從小喜歡摘摘花兒,聞聞花香罷了。”楊成海這厮竟然賣弄起來,那一臉的浪笑看得李天不由心中豁然開朗:看來自己還是太過于堅持自己的原則了,有時候原則并不是都有用的,反而有些過份原則的東西會傷害别人。
(以下部分,實屬亂扯。)
“嗯,這沒事摘摘花兒,聞聞花香倒是人生一大美事,想來,古代的風流才子大都如此吧。”
現在李天和楊成海兩人竟然有些像古人論起道來,語氣和詞彙都有些文绉绉的。不愧是中文系的學生啊。
“老大,我看你頗具慧根,不如改日去入了情門,盡學那采花戲蝶之術如何?想吾輩出身于如此繁華盛世之時,不兼個風流名頭,怎生對得起自己?試問古今天地間,欲神作書吧風流人物者,誰不曾招蜂引蝶,誰不曾将自身的潇灑倜傥顯于前?”
“楊兄弟所言極是。我等皆生于盛世,無論貧富,當生性風流。多金者風流于兒女情長間,窘貧人風流于性趣相投時;縱然隻得存于此世幾十載,也不枉走今生歲月。”
李天的這些感悟着實令楊成海刮目相看。
“李兄有如此明悟,兄弟我敬佩不已!”
其實,這是楊成海的真心話,他沒想到跟李天胡扯一通卻勾起李天的這些感慨來,尤其是李天現在兩眼清澈如古人觀明月靜思般,更是讓楊成海大爲驚詫。他哪裏能知道,李天這是學了普心訣的緣故。
近段時間以來,李天老是被自己的心态所左右,以至于他自認爲有些正确的事卻是做得離譜之極。他跟老道學道,修習普心訣,原本是心無束縛,修習普心訣起來倒是飛速。然現在他一再動情,而情牽于心,又恰好遭逢他普心訣欲突破第八層“清明神境”至第九層“空明神境”。
正是這一關鍵時期,李天的心卻被情所束縛,以至于讓他頓失風流灑脫習性。要不是有那塊青玉在,說不定李天已經走火入魔了。而今天與楊成海這一番亂扯,竟讓他突得明悟。他的普心訣竟在這個時候突破第八層的“清明神境”至第九層的“空明神境”。
此時的李天,兩眼清澈如幽空,在他腦海處也相應的現出一副幻象,這幻象恰好可以用“天空如垠,星辰如目,我如淩空,竟當其中”來形容。這,便是普心訣上所寫第九層“空明神境”的狀态了。
楊成海見李天一直雙目清明地發着呆,竟是一動也不動地直直坐了幾分鍾。于是他有些擔心地搖了搖李天的身體,口中有些着急地叫道:
“李天,李天,你醒醒,你醒醒。”
這話一出,立即惹得班上所有人看向李天這邊。胡雲雲更是直接走過來問楊成海倒底是出了什麽事。楊成海哪裏敢說自己和李天胡扯一通的話啊,隻說他和李天聊着聊着突然就發現李天成這個樣子了。
胡雲雲見李天兩隻眼睛泛着一股深邃的幽黑,而且眼珠居然是一動也不動地看着廖怡凝的那個方向。那一臉似有似無的微笑讓胡雲雲看了突然有些心跳加快起來。
而廖怡凝聽見楊成海的嚷叫,本想裝神作書吧沒聽到的,可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偷偷望了李天一眼。沒想到隻是這一眼,廖怡凝就被李天眼中的那種目光所吸引,還有那臉上的微笑表情,更是讓她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神靜。
就在這時,李天終于從“空明神境”中醒來,他醒來第一眼就看到廖怡凝的目光,于是他輕輕地一個微笑,就讓廖怡凝感覺自己已将這個微笑刻在了腦海裏。
“李天,你沒事吧。”這時候,胡雲雲發現李天終于醒過來了。她不由往廖怡凝的那邊看去,卻發現此時廖怡凝已經臉泛紅潮地看着李天。
“哦,我沒事,沒事,剛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李天仍舊是如往常一臉微笑的說着,隻是他現在的微笑沒了往日的那絲污穢,卻讓人添了些好感。
“老大啊,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突然就坐化了呢。”楊成海見李天終于沒事,于是有些苦笑哀哀地道。
“靠,你這家夥怎麽想咒我死啊。”
“呵呵,哪有啊,老大,你剛才的那樣子,真的好吓人啊,很像得道高僧坐化前的預兆。”楊成海一臉真誠地說道。
“真的?有這麽嚴重?剛才我好像隻是想到了一件事,估計就是這樣發起呆來了吧。算了算了,想這些做什麽?我們來繼續說那些,是得提倡古人論道的精神了。”李天對剛才與楊成海論“道”之事有些意猶未盡,于是不管胡雲雲在不在旁邊,竟然又想叫楊成海跟他瞎扯。
楊成海一臉悻悻地看着胡雲雲離去後,才對李天說:“老大啊,現在快上課了,有空我們再聊吧。”話雖如此,可楊成海打死再也不敢跟李天亂瞎扯了,這要是又讓李天像今天這樣,保不得哪天真的坐化了。
“哦,那好啊,說定了。”李天這時候竟變了個性情般,他一臉微笑地看着楊成海,然後又用那種堅毅而又柔情地眼神看着廖怡凝。
其實,李天現在的那雙眼睛仿佛可以洞穿世間一切混濁之物般,這讓他忽然竟有種心胸開闊之感,原先廖怡凝和自己的那些傷感事仿佛已丢入雲霄。
此時的李天,在他眼裏,看到的不僅僅是這世間的混濁悲傷,還有那更令人喜愛的清明與美好。而随心而動,卻令他再一次将他的潇灑風流給激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