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失敗了也沒有關系,梅林允許失敗者重新排隊,然後再來試過。總之,隻要覺得自己還有力氣,就算試到天荒地老都不會有人阻止。
不過如此一來,難免大大拖長了大會的時間,從太陽初升,移植到月上中天,試圖拔劍的人就從來沒有斷絕過。就拿之前那個和阿爾托莉雅交談的年輕人來說吧,他就反複嘗試了五六次,到現在仍不死心,匆匆吃過家裏仆人送來的飯菜之後,就又去排隊了。
對比之下,阿爾托莉雅就顯得鶴立雞群了,他是在場的人中,唯三沒有去拔過劍的人。至于另外的兩個,自然就是作爲主持人的梅林,以及隐去身形的周小甯了。
雖然沒有拔劍的想法,但是阿爾托莉雅卻沒有絲毫離開的念頭,從白天一直站到晚上,就連位置都沒有挪動過。她在等,等那個能夠代替她,成爲大不列颠國王的人出現。
周小甯就隐身站在阿爾托莉雅不遠處,照理來說,以阿爾托莉雅的直感,這麽長的時間,早就應該發現他的存在了才對。但直到現在,阿爾托莉雅都沒有一點反應,可見她的精力全都集中到石中劍和拔劍的人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對身邊的感知。
“诶!”
周小甯歎了口氣,阿爾托莉雅爲何如此他當然明白,但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會對阿爾托莉雅感到憐惜。其實阿爾托莉雅實質上就是一個純真的少女,但是梅林等人卻強行将振興大不列颠的重擔壓在她的肩膀上,以至于最後她都被壓垮了,卻依舊在咬牙堅持,從來沒有爲自己考慮過半分。
“什麽人!”
阿爾托莉雅雖然降低了對身邊的感知,但她不是聾子,這麽清晰的歎息聲在她耳邊響起,她怎麽可能聽不到。
“你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也該餓了。呐,這些都是給你的。”
周小甯撤去隐身,然後像是變魔術一般,手掌一番,手上就多了一個兩米高的便當盒。
這是周小甯根據阿爾托莉雅的食量,特地準備的,裏面的食物應該能把她的肚子填滿八分了。
“小甯,怎麽是你!”
阿爾托莉雅露出一臉的吃驚,她融合了未來的自己的記憶,自然不會對周小甯感到陌生。但他不應該留在一千多年以後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說呢,你許願的時候也不知道說個準确的時間點,我擔心聖杯送你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拔劍拔出來了,所以隻好親自護送你喽。”
周小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全然沒把穿越上千年時間當回事。
“謝,謝謝你。”
阿爾托莉雅真的被感動到了,在她看來,周小甯就是舍棄了未來的一切,來幫她實現一個虛無缥缈,也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願望。這份情讓阿爾托莉雅有些無所适從,除了不斷緻謝之外,她好像也想不出有什麽可以回應周小甯的了。
“好了好了,我們之間用不着說謝謝。來,先把飯吃了吧。”
周小甯笑着擺了擺手,其實事态沒有阿爾托莉雅想的那麽嚴重,從未來來到現在卻是不容易,可從現在回到未來那還不是周小甯一句話的事,相信蓋亞和阿賴耶應該會賣他這個面子的。
阿爾托莉雅可不知道周小甯心裏想了什麽,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周小甯受傷那份便當吸引了。其實周小甯不說的話,阿爾托莉雅還不覺得,可經他這麽一說,甚至還拿出氣味誘人的實物,阿爾托莉雅立刻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雖然融合了未來自己的記憶,但占主導的,還是這個時候的阿爾托莉雅。此時的她可不像未來的她,經曆過無數挑戰和磨難,練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領。此時的阿爾托莉雅臉皮還嫩的很,意識到自己在周小甯面前除了醜,臉頰頓時變得通紅,低下頭不敢在看他了。
周小甯不禁有些看傻了,嬌羞的阿爾托莉雅,這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啊!
還好,周小甯很快就回過神來,總算是沒有将失态的一面暴露在阿爾托莉雅面前。
周小甯幹咳了一聲,以此掩飾自己的尴尬道:“那個什麽,先吃飯,吃飯。”
一聽這話,對美食的渴望瞬間壓過了心中那一丢丢的羞澀,以往那個在飯桌上的阿爾托莉雅又回來了。
半個小時之後,阿爾托莉雅心滿意足,并且不失禮儀的用濕巾擦了擦嘴。這一次她顯然是真的餓極了,吃光了那盒便當不說,還多加了十幾樣餐後甜點,這才總算是填飽了自己的肚子。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周小甯一筷子都沒動,光是看着阿爾托莉雅吃,他就感覺自己飽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之前還顯得有些擁擠的會場已經變得空空蕩蕩,有不少人已經放棄拔劍,回家去了。留在這裏的,也就隻剩下幾個不信邪,或者說死腦筋的家夥了,其中就包括那個年輕人。
“莉雅,你真的不打算去拔出石中劍嗎。你也看到了,除了你,再也沒有人可以拔出石中劍了。”
“别說了!”
阿爾托莉雅直接打斷了周小甯的話,然後面帶哀愁的說道:“如果我上去拔出石中劍的話,一切又回到原來的軌迹上,大不列颠還是會毀滅,既然這樣,我回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當然有,因爲你經曆過,所以知道自己錯在哪,隻要加以改正,不是一樣可以改變大不列颠的結局嗎。更何況,與其讓一個不知根底的人坐上王位,還不如你自己來。現在,了解曆史軌迹便是你最大的優勢,這就好比是在玩一個掌握了通關攻略的遊戲,你想輸都難啊。更何況,有我在你身邊,我會幫你的。”
周小甯雙眼直視阿爾托莉雅,言之鑿鑿的說道。
突然間,阿爾托莉雅覺得周小甯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原本的想法開始動搖了。
“那……我該怎麽做?”
“首先,就從接受自己的女兒身開始吧。莉雅,去做女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