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非常期望達成我們之間的合作,隻是我還有一位合夥人,他希望我們對室内樂隻是業餘玩玩,一旦專業起來,就要操很多心。”辜柯南面有難色地說。
“合夥人?怎麽此前沒有跟我提過?”倪峥華詫異道。
“哦,對不起,是我忽略掉了。他并不常過問我們樂團的事情,隻是需要經費的時候,才去找他簽個字。”辜柯南說。
“他懂音樂嗎?不管是室内樂還是交響樂,哪怕是二胡唢呐?”倪峥華看樣子是極想實現自己的音樂夢想,很認真地問道。
“嗯,這樣說吧。他不懂樂器,但對音樂的理解還是頗有造詣的。尤其對交響樂。這麽說吧,他能聽得懂音樂。可能不會各種樂器。但對各種樂器卻很有認知水平。如果他經過專業訓練,我認爲他可以成爲指揮家。”辜柯南也很沉浸地說着。
“這樣啊。那這樣好啦,平安夜的演奏,如果他有空,可以一起來陳公館觀摩我們的演奏,完了正好我們可以一起談談“動感”專業化的問題。聽你這麽說,這位合夥人應該很有經濟實力?是動感的實際贊助人或者出資人?”
“可以這麽說。”
“那是很難得。他是做什麽的?”倪峥華很感興趣地問道。
辜柯南沉吟了一下說:“具體做什麽我也不太清楚,他名下有多種産業,比如餐飲,水路運輸和陸路運輸,還有機械制造什麽的,最近聽說他好像又要投資棉紗業。”
“了不得。這樣就很好嘛,我們有這樣一個堅實的經濟後盾,發展起來就不難了嘛。很好,你盡量邀請他來看我們的演奏會,我給他介紹更多的商界朋友認識。”
“好,我盡量争取。”
“一言爲定。”倪峥華欣喜地反轉着伸出手臂,辜柯南提她套上大衣,抻了下領子。
“一言爲定。”辜柯南說。
倪峥華系上扣子,轉身朝正在搗鼓着提琴的皮克、拉爾曼和米奧雷尼揮手,“晚安各位,明晚見。”她愉快地招呼道。
衆人停止了手上的活計,起身颔首道:“晚安倪小姐,慢走,明晚見。聖誕快樂。”
這一晚,倪峥華沒有讓辜柯南送她,因爲隻排練了一輪,時間尚早,馬永貴在下面等着呢。
可是辜柯南還是送他到樓下,看着她上車,揮手送别着,他心裏默念着“注意安全”,直到看不見汽車的影子。
在倪峥華拉開車門上車的一瞬間,辜柯南差點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他知道牧天的計劃裏沒有針對倪峥華的部分,但危牆之下安有完卵?避險的提醒應該是可以有的。但他沒有這麽做。
也許牧天從皮克對專業的态度裏早已經看穿了辜柯南的心思。
他告訴辜柯南今晚無論如何不能送倪峥華回陳公館,不惜派了範弗利特在下面候命。
因爲他無法把握在送她回去的車上,在這樣一個緊要關頭,辜柯南會做些什麽。
即使倪峥華沒有馬永貴的車等着。
……………………
牧天獨自坐在鳳凰台三樓平台上的陽光房裏,眼前的桌子上擺滿了菜肴,還有酒。
可是他一點也沒有動,無論是菜,還是酒。
他在等一個電話,如果是好消息,那麽平安夜的刺殺将是一個完美的典範之作。
爲此,他請前來送節日禮品的耿一飚把書房的電話給扯到陽光房裏來了。
此刻電話機就在他的膝蓋上。
可是,一直沒響。
該來的應該都在路上了。
英子先到了。
牧天把兩腿從相鄰的椅子上拿下來,把電話機放在桌上。
“幹嘛呢?等誰電話哪,若曦姐姐?”英子盯着電話機,奇怪地問。
牧天微笑無語,接着就給英子倒上酒,又給自己倒上,“先陪我喝一杯。”他端起酒杯遞給英子說。
“幹嘛呀陪你喝?你敬我才對,我可是幫你解決了大問題。”英子沒有接酒杯,卻半撒嬌地說。
“我有什麽大問題需要你解決啊?嗯,大小姐?”牧天自嘲地笑着說。
“槍!”英子斷然而嚴肅地說,“是大問題吧。”
牧天一下子趴到桌上,伸長脖子,盯着英子說:“是大問題。你怎麽解決的?”
“你喝了這杯我告訴你,都說你要敬我的了。”英子把身子朝椅背上靠了靠,讪讪地望着牧天。
“好。”牧天也收回身子,坐直了,端起酒杯一口喝了,放下杯子說,“說吧。”
“雞。”
牧天提起的精神一下子放下了,“嘁,雞跟槍有什麽關系?”他有些失望地說。
“火雞!”英子拉長又提高了聲音說。
“哎,小姑娘,你一次把話說完好不好?猜謎語呢?”
“這事兒啊,說來話長。”英子擺開了龍門陣的架勢,擠眉弄眼地說。
“你往短了說。”牧天打斷她,但看她那表情,忍不住笑了。
“你知道聖誕大餐都要吃火雞的。可是陳公館在永利商行訂的火雞沒有了。說是前幾天限電,冰箱不制冷,都變質,臭了。”
“這根槍有什麽關系,槍又不會變質發臭。”
“你這人怎麽這樣?你聽我說完嘛。”
“你說,你說。”
“你說洋節日裏吃的火雞不是中國雞,那不就是野雞嗎?我跟英紅說,我能弄到。就帶她去了蕩海潮去找我姥爺去了。你猜怎麽着?”英子賣着關子。
“這還用猜,你都說了幫我忙了嘛。”
“回答正确。英紅在那裏挑了兩隻最大的,叫我老爺明天中午以前殺好退毛給送陳公館去。”
牧天聽了,沉吟了起來,他在考慮可行性。
“把槍拆了放在兩隻雞肚子裏。我在廚房拿槍,不比皮克他們傳給我更方便和安全,還笃定能拿到?”英子扯着脖子說,“你敬我一杯不是應該的嗎?”
牧天心下一喜,又給自己倒上了酒,雙手端起來,“再敬你一杯。”
英子欣喜地,“那我陪你一杯。”她端起酒杯一口幹了,放下杯子,等牧天喝完,又給牧天倒上,突然一本正經地說,“你剛又叫我‘小姑娘’了,罰酒一杯。”
牧天“嘿”然一笑,正要端杯子,桌上的電話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