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柯南沒有立刻起來,而是磕了一個頭。慢慢自來,兩腿哆嗦着,垂首站在蔣信義面前。
蔣信義又勾了勾手,“拿來吧。”依然是充滿着和藹地說。
辜柯南擡眼看了蔣信義一眼,從懷裏掏出總共三張特别通行證。遞過去。
蔣信義接過來,一張張地看了一遍,“這是要我簽字的。”他說着,拿着通行證坐到辦公桌前,招呼辜柯南靠近前來。
“坐下。”
辜柯南戰戰兢兢地在桌子頭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雙腿依舊在顫抖着。
蔣信義沖他一笑,接着在一張張的通行證上簽了字。然後舉給他。
“給誰用的?”他語調平和地問道。
辜柯南一臉的哀求,嘴唇翕動着,沒有說出話來。
蔣信義欠身抽出身後的靠枕,舉手抛給牧天。
牧天愕然接住,随即明白,槍在大腿上蹭上了槍擊,槍口抵住靠枕,走到辜柯南對面,對準了他的大腿。
“我,我,我說,我說,處長。是,是給章嘉,章嘉勇,勇的。”辜柯南顫聲說道。
“他要用這個幹什麽?”蔣信義又問,語調還是一樣的平和。
“殺,殺人。”辜柯南說。
“殺誰?還要用這個特别通行證?”
“不是他殺人,是給一個叫久井英一的日本人。那天我沒見過這個人。是那個日本人要在醫院殺史蒂芬和季老闆。所以要,要這個特别通行證。”可能是蔣信義的語調平緩了辜柯南的情緒,他的話利索了起來。
“什麽時候?”
“我要給他通行證以後。我答應明天中午以前弄到給他們。他們打算僞造處長您的簽名。行動大概要等到晚上吧。”辜柯南語調更順了,話也多了起來。他應該覺得,這時候提供的信息越多,自己保命的機會就越大吧。
“他們在你值班的時間動手不是更方便嗎?幹嘛費勁搞這些通行證呢?”蔣信義還是頗爲不解地問。
“他們可能怕出什麽意外吧。章嘉勇也知道醫院警戒的巡捕經常臨時換班。”辜柯南解釋道,他現在要把矛頭引向章嘉勇了。
“章嘉勇還讓你幹了什麽?除了弄這些特别通行證以外?”蔣信義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讓我平時搜集處長您是夫斯基的證據。”辜柯南讨好地說道。
“搜集到了嗎?”
“沒,還沒有。”辜柯南注視着蔣信義。
“你很缺錢是吧?他們給了你多少錢?幹這麽多事?”
“上回搜集證據,給了一根,這回拿通行證給了一根,完事說再給一根。總共就這些,三根。”看得出,辜柯南不打算隐瞞。
“你怎麽把這些交給章嘉勇?”蔣信義的語氣有些重了起來。
“讓我直接送到虹口的‘雪の道’居酒屋,交給那裏的老闆就行,他來值班的時候就給我餘下的一根金條。”辜柯南依舊眼睛骨碌地轉着說。
“很好。”蔣信義把通行證放在桌邊,擡頭看着牧,“你都聽清楚了嗎?牧督察。”
牧天微微一怔,這事我聽清楚幹嘛?你又不是審我?但随即就答道:“聽明白了,蔣處長。”
“有個叫辛雯雯的女人你認識的吧。”蔣信義突然問牧天。
牧天一陣蒙圈,但見辜柯南渾身一顫,自己眼睛一亮,就硬接了下來,“是,不過好久不見了。她是婉嬸的外甥女,以前常去婉嬸家玩。最近不常見了,聽說談戀愛了。”他的目光居高臨下地乜斜着辜柯南說着。
辜柯南的身子顫抖的有些難以自制了,嘴唇再次地翕動得厲害,但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蔣信義見好就收地把通行證朝辜柯南跟前推了推,自己站起身來,上前拍了一下牧天的肩膀,“牧督察,人就交給你了。從現在到明天的事,你跟胡助理就看着辦吧。”他說完掐了一把牧天的肩頭,又拍了兩下,徑自走了。
牧天掏出車鑰匙抛給胡提,“把車開過來,停在樓門口。”
“是,牧督察!”胡提接過鑰匙,應了聲轉身離去。
牧天走到蔣信義的椅子上坐下,把擋在槍口前的靠枕放回到身後,靠着,槍口指了指桌上的通行證,“裝起來。”
辜柯南驚恐地眼睛從槍口,瞄到牧天的臉上,沒有動彈。
“我讓你裝起來,沒聽見?”他晃動着槍口指點着通行證,語氣卻很平和。仿佛與蔣信義約好了一般。
辜柯南一臉恐怖,狐疑地盯着牧天的臉,将桌上的通行證緩緩地拿起來,朝自己口袋裏塞去。他的手顫抖着,塞了幾次才塞進去。
牧天輕蔑地笑笑。
辜柯南裝好通行證,長舒了一口氣,盡量平複着自己臉上的個表情,擠出一絲笑來看着牧天。
“什麽打算?”牧天看着自己手裏的槍。
“我跟牧督察和胡助理走。”辜柯南語氣堅定地說。
“來之前,蔣處長交代我,可以再給你四根金條,前面得到的可以不用還,再說你可能也找不到要還錢的人了。”
“不,不敢。”辜柯南急忙搖手道。
外面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不敢啊,那好,跟我們走吧,車來了。”牧天晃着槍口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