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花看了一眼蘇小小,然後對夢荷道:“沒有了,辛苦你了。歇着去吧。”
“謝謝太太,客房也收拾好了,季小姐可以随時去安歇。有什麽需要随時叫我。我要給少爺等門的。”夢荷乖巧地說道。
季若曦不由多看了夢荷一眼,這小丫頭心眼挺多啊。“你等會兒。我想去英子屋裏看看看,你帶我去吧。夏太太,蘇小姐,這不冒昧吧。”
她的話很委婉,但也透着不可違拗的意思來。
夏如花疑惑地看着蘇小小。
蘇小小對季若曦笑笑,“這有什麽冒昧可言,都是一家人,我看還是先把這銀耳蓮子羹吃了再去看,反正房間在那裏也跑不了,銀耳蓮子羹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
蘇小小的話聽似勸,卻更像是命令。
“早知道這麽快做好,就留劉先生也吃一碗再走。夢荷,你先下去吧,季小姐要去英子小姐房裏的時候,再叫你。”夏如花明白蘇小小的意思,就跟着加綱道。
“謝謝兩位長輩。那就吃了再去把。夢荷你不要走遠了,我這馬上就好。”季若曦把碗端起來,又拿起調羹,吃了起來。
蘇小小和夏如花相互看着,也暗暗地相互豎了下拇指,一起端起碗來,吃起了銀耳蓮子羹。
未過門的兒媳與婆婆和婆婆的閨蜜這第一回合的較量,以婆婆小勝結束。
……………………
以本心論,王立山實在不願意踏進十七号。
他搞不清楚這些日本人想幹什麽,把個機構搞得疊床架屋,本來有我的二十六号了,卻要再搞個十七号來,又都在一條極司菲爾路上辦公。兩個機關的業務又重疊很多,或者說是完全一樣,這樣一來掣肘拆台的事情就時有發生,有時候還會擦槍走火。
兩天前又傳出來要合并的消息。
通常來說,機構的分分合合,并不是因爲業務的需要,而是人事在作祟。誰在合并或者拆分的機構裏成爲話事人,又在這場變動中安插和收買多少自己的人,這裏面的學問可大了。
久井英一透露了負責十七号的賈正廷抓了個夫斯基的要人,而且對方已經投誠,但他向來沒有對自己透漏,完全是信息堅壁清野,這次我可是有憲兵司令部的文件,這是尚方寶劍,不怕他不把人給我交出來,我有的是手段把投誠者背後的夫斯基大人物給誘捕到手,到那個時候,自己就建了奇功,又有過去的人脈基礎,那改組後的極司菲爾,除了我,還有誰敢坐這第一把交椅?
他想着這一切的好處,連門也沒敲,就直接推開了賈正廷的門。
賈正廷正把腳搭在寫字台上,仰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見他進來,慢慢地睜開眼,慢慢地放下雙腳,慢慢地站了起來,慢慢地隔着桌子伸出手來,慢慢地叫了他一聲“王主任”,總之,就倆字:怠慢。
王立山當然不會跟賈正廷計較,心裏想的是這人會不會在自己要人的事上打壩,可是誰想他卻一口答應了。
王立山連他費勁巴拉地弄來的憲兵司令部的公函都沒有亮出來,他就答應交人。而且除了簡懷仁,還可以搭上裘向前。
王立山是憋足了勁要來打架的,可不曾想,對方給他個大大的笑臉。
這小子不是給我挖什麽坑吧,王立山想。
他在極司菲爾系統裏可是出了名的腹黑啊。
賈正廷馬上就把地址寫給了他,還告訴王立山随時可以去提人。自己派去的馬成和胡大洪已經撤回來了,就在宿舍喝酒呢。還說可以叫他們過來,給王立山現場驗驗。
王立山雖然極端想驗明正身,但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就說相信賈正廷會以大局爲重,這個時候,不會拿假話忽悠自己。
這話聽起來是誇賈正廷,實際上是在威脅:你小子要識時務,否則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