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下車。他們在車前會合,手拉着手地朝前走去。
季鳳麟愕然地透過擋風玻璃,看着馬路中央信步而去的兩人。
姚立順把槍放到副駕駛座上,扭頭,“老爺?”
“跟着他們。”季鳳麟低聲命令道。
姚立順點頭應聲啓動汽車,悄然地跟在他們身後。
牧天驟然止步轉身,舉起裝有消音器的M1911,“噗噗噗”一陣連射,子彈打在汽車的進氣格栅上,火星直冒。
姚立順急忙刹車。
季鳳麟一拍前座的後背,“掉頭!”他發狠地喊道。
姚立順倒車,掉頭,駛離。
大鴻米店的門闆是上着的,隻留下了一塊敞開着。旁邊的耳房也關着門。
大門闆上,挂着一塊牌子,上面用粉筆寫着“今日無米可獸”。
牧天下意識地将季若曦拉到自己身後,上前把牌子翻了過來,變成了“今日有米出售”。
外灘的鍾聲準時地敲了兩下。
耳房的門随即打開。
一個小二模樣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朝牧天躬身道:“客官裏面請。”他的眼睛瞟着牧天身後的季若曦說,“小姐也請。”
接着裏面就有人打開幾塊門闆。
牧天護住季若曦走入。
門闆又在他們身後上上。
上門闆的兩個小二快速地溜邊離開,走去了後堂。
店堂裏頓時暗了不少。
店堂中堂擺着香案,上面供着關公。幾炷香在冒着青煙。兩邊是兩扇雕花的屏風。
一個掌櫃的模樣的中年人上前道:“本店米面皆已售罄,不知有什麽可以幫到兩位的。”
季若曦正視着掌櫃的道:“我來取家父存在這裏的兩升黃米。”
“小姐請出示取米的票據。”掌櫃的看了看牧天,對季若曦說。
季若曦從包裏拿出一張紙條來,遞給掌櫃的。
牧天一擋,紙條落在兩人之間的空空如也的米鬥裏。
掌櫃的看了瞪了牧天一眼,低頭彎腰去撿。
牧天眼睛電光一閃,左手按住掌櫃的後腦勺,将他脖子卡在鬥沿上。
掌櫃的後脖頸子靠近耳根的地方,赫然一個明顯的青蠍紋身。
牧天的槍口頂在掌櫃的太陽穴上。
季若曦驚懼地緊緊抱住牧天後腰,臉緊貼在他背上。
掌櫃的“呃,呃”不斷,兩手在米鬥了裏狂抓了起來。
裘向前和簡懷仁說笑着什麽,正從中堂和屏風間走出。見狀一愣。
牧天驟然舉槍。
“噗,噗!”左右屏風後。兩個日本浪人胸部爆裂着血漿,倒出屏風來。手裏的槍抛出老遠。
裘向前一把推倒簡懷仁,跟着自己倒地,拉着簡懷仁滾入中堂後面。
牧天對着中堂底部連開了數槍,腰身一抖,将季若曦甩到身前,一個旋腿,連踢斷兩塊門闆,縱身躍出,急閃在一旁。
一排子彈越過牧天頭頂打進屋内,剛從米鬥上爬起來的掌櫃,胸**出連續地噴出幾股血來。
破碎的門闆嘩嘩啦啦地落地。
一輛轎車開了過來,車門洞開。
牧天攔腰抱起季若曦,一躍上車。
轎車加速駛離。
一個日本浪人持槍追出,剛出門口,“噗”的一聲,腦門鑽了個血洞,撲倒在地。
連續沖出來的幾個日本浪人,接連中彈倒地。
耳房的門口,久井英一剛一露頭,幾顆子彈打在門框上。
他急縮身,望着門外匍匐着的死屍,憤怒裏咒罵着。
兩顆子彈又打在他的腳邊,他急忙縮起身子,緊緊地貼在牆上,動也不敢動彈。
一輛吉普車從大鴻米店門口駛過,停在對面的雜貨店邊上,機槍照着攔腰高的地方,“哒哒哒,哒哒哒”地不停點射起來。
片刻,吉普車上的機槍射擊着遠去。
……
偵探社,牧天辦公室。
季鳳麟不停地搓這手,原地轉着圈子。
姚立順恭立在門邊,一直盯着季鳳麟。
門陡然被推開,季鳳麟驟然轉身。
進門的季若曦愣愣地看着季鳳麟。
俄頃,季若曦撲向季鳳麟。
她緊緊地抱住季鳳麟。
季鳳麟輕輕地拍着女兒的肩膀,老淚縱橫。
牧天邁入,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随即上前一把抓住季若曦肩頭,扯向身後,指着季鳳麟,“你,你……”他手一甩吼叫地說,“我要不看你是長輩,我大嘴巴抽你。我!”
季若曦愕然地看着牧天。
聽到嚷聲的英子也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遠遠地望着。
季若曦扭動着自己的肩膀,試圖擺脫他的控制,走向父親。
牧天手下用了些力,止住季若曦,怒指季鳳麟道:“你記住季鳳麟,從今以後,她……”牧天喘了一口氣,怒吼着,“……她不僅是你的女兒,還是我牧天的愛人!”
季鳳麟默然地底下頭來。
季若曦淚水突然飚出,雙眼晶瑩地面對着牧天。
英子全身微微一震,默然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季鳳麟歎了一口氣,默然地從女兒身邊走過,猶疑地伸手在季若曦的肩頭拍了拍,出門。姚立順跟出。
季若曦緩緩地擡起腳,接着猛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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