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當當當當”四聲槍響。
四個衛兵腳面迸出血漿,接着撲通通倒地,槍也盡數脫手,雙手抱着傷腳哀嚎一片。
牧天落地,但見大門口的兩個青衣壯漢,早已經被繳了槍,兩手舉着被皮克槍指着押了上來,旁邊是闊步而入的劉慶懷。
闫思寶撲棱就跪起,對着劉慶懷就磕頭,顫聲道:“三少。”
劉慶懷沒有理會闫思寶,徑自上前,請牧天上座坐了,自己敬陪末座。
闫思寶跪轉過來,眼睜睜地看着劉慶懷還有牧天,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道:“喬公子在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原諒。”闫思寶又朝牧天連磕三個響頭。
劉慶懷看看也差不多了,就道:“起來說話吧,闫司令。喬公子是來幫你決絕難題的,你要知道輕重。”
闫思寶爬起來,渾身微微哆嗦着,拱手道:“三少教導的是,是小的不識擡舉。不過那批貨确實不在這裏,明天小的命人取來,至于錢嘛,喬公子要是要給的話,三十條小黃魚就成。總得讓喬公子賺點不是。三少,請您諒解,兄弟這上千人也得吃喝,還有軍饷、武器彈藥。我……”
“好了,不要啰嗦了,喬公子不會虧待你的。你這是搶的日本人,要是搶了中國百姓,他今天就得斃了你。”劉慶懷警告他說。
“三少、喬公子放心,我從來都不搶中國百姓,過去沒有,将來也不會。您不信就問問覃營副。”闫思寶這時候想起了拿覃連生當證人,一個勁兒地朝覃連生使着眼色。
覃連生正要說話,劉慶懷舉手制止了他,“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是來接喬公子去赴姜老闆的宴的,你們也就别準備飯了。”說着先站起來,躬身對牧,“喬公子,闫司令這裏都安排好了,請吧,姜老闆還在鴻賓樓恭候着呢。”
牧天微微一笑道:“謝三少。”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四槍開得可真叫寸。
救了姚立順。
原來姚立順開車在剪刀裏饒了兩圈,見沒有什麽異常,就又開回來,剛剛到十七号樓門口,正要停車,就聽到槍響,立馬加速駛離。
……
消息很快傳到了賈正廷那裏,他氣得大力地拍着桌子,立刻不顧一切地沖到了裘曼麗的書寓裏。
裘向前和簡懷仁還在喝着酒等好消息呢,沒想到等來的是賈正廷。
氣勢洶洶的賈正廷一到就一腳踢翻了放着酒菜的茶幾。接着就扇了裘向前兩個耳光。待要扇簡懷仁的時候,簡懷仁卻稍一錯身,抓住了賈正廷的手腕。
賈正廷怒目而視,簡懷仁用力地握了一下賈正廷的手腕,然後一把甩掉:“你想幹什麽?”
賈正廷反手又給了裘向前一個嘴巴,“笨蛋!就知道喝酒找女人,寒翁他跑了!”
裘向前看了簡懷仁一眼,一臉的無措。
“跑了?”簡懷仁說,像是自語,又像是問賈正廷。
“是的,他跑了!”賈正廷怒道。
“這就對了。”簡懷仁不愧是搞政治工作的政委,嬉笑地說。
“對了?你想說什麽?”賈正廷咬牙切齒地問道。
“他跑來,就說明赴約了。我想說,這證明我的情報是對的。是你們無能,就像前天你們抓我,晚一點不就把寒翁也給抓住了嗎?可能那時候來接了的就是寒翁呢。現在又跑了,你應該幹的是看看你的聯絡站有沒有被人家給破壞掉了,而不是在這裏抽人耳光出氣。”簡懷仁一本正經地分析給賈正廷說。
賈正廷瞪着簡懷仁片刻,一跺腳,轉身走了。
……
姚立順的車開進了季府,他一邊下着車,一邊脫掉身上的司機制服,最後摘下墨鏡。
季鳳麟!
姚立順從民房裏跑出來,跟上季鳳麟。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直進屋,上樓進了書房,關上門坐下。
姚立順問:“沒有接上頭?”
“姚叔你等會兒,我先打個電話。”季鳳麟說完就把電話打到了報館,找到了季若曦,問了她昨天的尋人啓事的分類廣告是誰負責的。又把内容複述了一遍,叫廣告部問問是誰經手的這個稿件。還記不記得送廣告的人的模樣。
季若曦說是老張經手的,她去問問再打電話過來。
季鳳麟放下電話,看着姚立順沉吟地說,“可能出了叛徒,皮克爲什麽第一次就沒有接到這個銀魚呢?今天我剛要下車,就聽到連續的槍聲。是有人向我示警?在那種情況下我不可能再去接頭,隻好緊急撤離了。”
姚立順上前拍了拍季鳳麟的肩膀,“你處理的對。不過,這裏一定出問題了。銀魚被捕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來上海隻有咱倆知道啊。”
“鄂西最近事情比較多,前一段時間他們打報告說要在上海建立新的專屬聯絡點,上級也批準了,鄂西也派了一個人來主抓這個事情,代号蓑衣。可是這個人派出了,接着就泥牛入海,悄無聲息的不見了。你說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也早已被捕叛變了?可鄂西那邊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反饋過來。”季鳳麟推導着各種信息和可能地說。
“這次沒有接上頭,銀魚還會發出請求見面的信息的。不過可能會間隔兩天,我們可以趁這個空隙從頭捋以捋,看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如果是叛變了,就隻有鋤奸了。”姚立順像是做出決策地說。
“也隻能這樣了。”季鳳麟輕輕地歎了口氣說。
……
牧天回到偵探社,渡邊大道已經在會議室等他多時了。
他是來看看調查的進展如何的。
牧天當然不能告訴他已經查到了,就說已經鎖定了幾個嫌疑人,但現在正在進行外圍調查,在逐一排除,以便确定最後的嫌疑人,也就是罪犯。
渡邊大道對牧天的調查進展表示了欣慰,牧天趁機問賣給他琱生簋的上家是誰,以便于順藤摸瓜和甄别嫌疑人。
渡邊大道猶豫再三,還是告訴牧天是一個叫皮特的年輕人賣給他的。他猜那個年輕人是個中國人,隻是取了個英文的名字而已。他不知道那個年輕人地的住址,每次都是他來找自己的。最後交割的時候,也是在渡邊大道的辦公室完成的。他支付的是金條二十根。并且強調這是他願意出的最高價了。不過他覺得賣方對這個出價還是很滿意的。
牧天聽了心裏吃驚不小,這個皮特消失了一段時間,變得更活躍了,竟然幹起了倒賣文物的行當了。他有點後悔沒有把他跟翟山鷹一同處理掉。現在倒好,他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蒸發了。
泥牛入海啊。
牧天不由歎了一口氣。但表面還說渡邊大道提供的信息對自己查案非常有幫助,表示自己對找到那批财寶更有信心了。
他把渡邊大道打發走以後,就大叫着讓英子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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