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太客氣了。”牧着收了金條,“我這偵探社是按天收費的,要是明天就找到了,尾款就不用付了,我還要倒你錢呢。”牧天的話裏明顯的是說,找人這事很麻煩,尾款不一定是兩根金條就夠的。
“哈哈,多退少補,多退少補。”劉慶懷笑笑說。因爲在他的意識裏,這種茫無目的的拉網式搜尋,隻有泰山會最合适。這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爲之。
這個人太重要了,是專門爲接收戰略物資而來,同時還要會見夫斯基在上海的負責人,目前還不知道此人對那批貨和夫斯基的領導人寒翁具體知道多少。
這個寒翁,連劉慶懷都沒有見過,更不知道他是誰。如果落簡懷仁到敵人手裏,那後果就複雜了。他所說的敵人,當然是日本人和賈正廷的人。
“這個人知道的比較多,尤其是鄂西保護區和蛟湖支隊。若是他投了敵,那對滬西來說,災難将是毀滅性的。”劉慶懷看着皮克,“所以姜老闆授權,必要的時候可以實施滅口。”他把皮包推給牧天,拍拍道,“這裏是他的照片,他這次來的代号是‘銀魚’,公開身份是南北幹貨商。
……
這邊已經下了誅殺令,那邊簡懷仁還在與裘向前推杯換盞地憶往昔歲月不薄呢。
簡懷仁見裘向前頻頻向他敬酒,就是不透漏如何處置自己的任何信息。就問,“專員是幹什麽的?”他也繞着圈子。
裘向前見問,把一條腿搭在旁邊的椅子上,夾口菜在嘴裏咀嚼着,翻了下眼皮,“閑差,相當于吃空饷。”
“哦?”
專員他是知道了,在夫斯基那裏,專員就是保護區裏的最高行政長官,再大點的保護區就叫省長什麽的了。也就是個司局級,跟自己這個支隊政委平級。每次開會的時候他和鄂西的這位專員是都要坐在主席台上的。
“每月拿三百塊大洋,沒啥事,就是他們需要的時候,替他們分析分析那邊的狀況,有時候也認認人啥的。有房,就是配了兩個保镖,就是咱們以前說的警衛員。不過權力大點,出入啥的,要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不是很自由。”
原來裘曼麗的大房子,是真的跟胡大洪沒有一毛錢關系,那是賈正廷給裘向前安排的。也是對他背叛的獎勵。胡大洪此時在賈正廷那裏純粹是一個小喽啰,隻是極其善于鑽營,又能弄到錢而已。
裘向前現在就是表面上在妹妹家裏住,深居簡出。就連裘曼麗出來,也要經過保镖的允許。不過裘曼麗有的是辦法讓保镖迷糊。
“你看……”簡懷仁有點不撐勁了,打算單刀直入。可裘向前是過來人,知道他目前最關心的是什麽,就打斷了他。
“你是想知道你是吧,别想那麽多,能吃點就吃點,能喝點就喝點,結局就一個,槍斃!”裘向前自己端起酒杯喝了,又夾了一片豬頭肉,放進嘴裏誇張地咀嚼着。
吧唧吧唧的聲響,讓簡懷仁心生一陣怪異,“那你……”
裘向前翻了一下眼皮,“讓槍斃了,是吧。我說政委,你怎麽不明白呢?你說過去,你老拿什麽願景忽悠我們,你自己信嘛?”
“我信!”
“那是你忽悠的時候,你忽悠别人的時候自己都不信自己忽悠的,誰信?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一個人說假話說慣了,說長了,自己也相信自己說的假話是真的了。你信,我也不攔着你。他們要槍斃你我也攔不住。說到槍斃,世上有人千千萬,可是又有幾個是幸運的?放心,你在這裏活一天,我好吃好喝地供你,保證讓你走得舒舒服服。誰讓咱們曾經有過官兵之誼呢,再說了,每月的薪水我也沒地方花,土不讓碰,女人嘛,隔三差五就給你送個過來,那些人哪敢要你的錢呢?所以,花你這裏不冤,也算得上行善積德,超度亡靈了。”
裘向前說得輕描淡寫,嘴裏的飯菜渣子四處噴濺,簡懷仁聽得卻已經心驚肉跳了。他沉吟了一會,打起精神端起了酒杯,“啊,裘專員,依你看,我要是……”
“中校,最少了。”裘向前身體猛地後撤着,拿筷子一指簡懷仁,斷然地說,“很有可能是上校!”要不說怎麽是在一個主義裏混過的,裘向前知道簡懷仁此時想的是什麽,說出來的話看似猜測,實際是許諾。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簡懷仁就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幹爲敬。”說着就把杯裏的酒一口幹了,還傾斜着杯子,在裘向前面前展示了一下。
裘向前就抱拳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告辭。這些留給你慢慢喝,估計你沒喝好,我是不行了,先撤。不夠的話,讓他們給你添,不用客氣。完了交給他們收拾就行了。今晚就委屈你在這裏對付一下,明天賈先生應該有見面禮給你的。”他說完,暧昧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裘向前說的沒錯,簡懷仁此時還真的需要這些酒菜。
……
牧天回到鳳凰台,把胡提叫醒,給了他兩根金條和一包照片,告訴他具體的任務。
胡提聽完牧的,覺得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茫茫人海,找這麽一個人,雖然有照片佐證,但也如大海撈針啊。
牧天告訴他,找就行了,至于找到找不到,就看造化和運氣了。有錢收就行。
胡提看在兩根金條的面上,就應下了。因爲前次牧天給的三根,這一兩天早被歐陽慧造得差不多了。本來想請兄弟們下館子的,現在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荷包了。
女人啊。這讓胡提有些苦惱。
牧天又把渡邊大道的失物清單謄抄了一份給胡提,讓他的兄弟們留意市面上有沒有這些東西。盜得這些金銀首飾的,總得銷贓才能換到現大洋,否則留着也不當吃不當喝的。你要銷贓,就一定要露出馬腳。但是他在抄件中沒有寫上琱生簋。
第二天一早,牧天揣着琱生簋的照片,把正要去報館的季若曦堵在在家裏。
季鳳麟見牧天好久沒來季府,又見他一大早就來找女兒,兩人還叽叽咕咕地好像說着很秘密的事。就過來問了一下,當然是問牧天要不要在這裏一起吃早餐,要下人準備之類的面子話。當他發現茶幾上的琱生簋的照片的時候,不由好奇。
這東西咋又出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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