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香已點燃,不是爲了驅蟲,而是爲了大家可以看到時間在流逝。
牧天扶着蘇小小在正中的位置坐下,左下手是夏如花、再下是英子。胡提想夏如花後面肅立着。
耿一飚扶着喬世寬來到蘇小小右下手的椅子旁邊,目光注視着牧天。
牧天颔首應允。
耿一飚扶喬世寬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側立其後。
喬世寬不知目前是什麽陣仗,又不敢問,隻呆呆地看着眼前大院三丈遠的地方擺着的一條光秃秃的長凳。卻一眼瞥見大門外兩輛卡車停在不遠處,上面下來了不少玄衣白領的青壯年。
他正疑惑間,一輛轎車停在門口。
一個腳步輕健的老者,同樣是玄衣白領,下車走向門房。
耿一飚也發覺了門前的狀況,急忙跑過去。
片刻,他又跑回來,對喬世宥小聲說是來找小少爺的。
喬世寬一聽“小少爺”就對耿一飚吼道:“既是找小少爺,還不快快請進!”
耿一飚聞聽,心裏有點犯難:你以爲就是那後來的老者啊,二三十人呢?但聽老爺如此說,也就無奈地又跑回大門口。
來者是黃尊丏,帶着除了金虎以外的四虎,以及正副羅漢。
隻見黃尊丏打頭,随後是四虎,接着是六乘六的方陣,一色的白領玄衣,齊刷刷地進了院子。
蘇小小看得真切,身體微顫地站着了起來。
“黃叔?”
她不由喃喃道,聲音裏充滿着驚喜與疑惑。
黃尊丏舉手,衆人止步,黃尊丏疾步上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朗聲道:“馬欄山牧滌侍衛長黃尊丏叩見陽公主!”又稍微轉了下方向,“黃尊丏叩見少主!”
接着四虎均跪,高喊着:“叩見公主,叩見少主。”
又接着是方陣齊齊跪下,同樣高喊着:“叩見公主,叩見少主!”
喊聲響徹雲霄。
現場驚愕一片。
喬世寬驚得渾身顫抖,自己當年因爲好色而泡妞,後來娶了的竟然是一方公主?
他搖搖欲墜,幸虧旁邊的耿一飚及時扶持,才沒有從椅子上跌落。
夏如花多少知道點蘇小小身世,但都當做傳奇,也沒有往心裏去,今天見到這樣陣勢,心裏的震撼也可想而知了。
原來蘇小小出生的時候,是皮克的祖父,傳教士羅納德·皮克接生的,因爲蘇小小出生就會笑,如太陽一般,羅納德就給她取名“SUN”,中文音譯的“桑”。但“桑”的諧音不太好,牧滌更願意叫她“陽陽”,她的大名應該是叫“牧陽”的。這也是爲什麽蘇小小給自己的兒子取名“牧天”的原因所在。
天比太陽大,望子成龍吧。
“黃叔,闊别多年,應該有許多話要說,但今日天兒有事要辦,你且從旁等候,完了咱們再行叙話。”蘇小小畢竟是一方王者之後,雖心裏翻江倒海,但還是氣定神閑地吩咐道。
黃尊丏謝了蘇小小,但還是沒有行動,把目光投向了牧天。
牧天臉色陰沉地對黃尊丏喊道:“公主的話你沒聽清楚嗎?”
“是,屬下明白。”黃尊丏朝牧天拱手答道,又朝蘇小小叩頭。命衆人分列兩隊,立于院子兩側。
虎視眈眈。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蘇小小和黃尊丏見面之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東廂房裏出來的翠喜疾步走進了二進的院子,直奔内院的正房而去。
當院子空出,金虎的汽車直接開了進來,在衆人的注目下,在院子當中停住。後面還跟着一輛吉普車。
蘭向成和侯耀先從車裏架出了被反綁着的喬世宥。
現場爲之嘩然。
喬世寬陡然站起來,指着已經被按在長凳上坐下的喬世宥,眼睛盯着牧天,極度疑惑地說:“這……”
牧天雙目圓瞪。
喬世宥跌坐在椅子上,念叨地:“這,這都是爲,爲了什麽?”
牧天盯着喬世宥,緩緩地走下台階,隻有三個台階,他走的卻是很艱難,“喬世宥,喬府二老爺,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麽,自己說吧。”
“昨天我,我都說了。你讓我簽字畫押的,我也簽字畫押了。這……”喬世宥哀求地看着牧天,低聲地說着。
院子裏太靜了,自從最初的嘩然到現在的寂靜,隻在牧天走下台階的那一刻。
人們屏住呼吸,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喬家二老爺會被反綁在自家的院子裏,而此前的黃尊丏和他帶來的這些玄衣白領的人又是什麽意思。
“我要你親口說出來!”牧天根本沒有理會喬世宥的哀求。”
……
翠喜撞門進來的時候,郝明珍還在蒙頭低泣。
“太太,您怎麽還在睡啊。”她并沒有聽到郝明珍的哭泣聲,急得跺腳,上前一把掀開被子。
翠喜是郝明珍在喬府唯一一個還算親近一點的丫鬟了,那也是一次因爲翠喜兩年前剛來喬府的時候,碰巧撞見了喬世宥與郝明珍難以言說的不雅之後,郝明珍重金買斷她封口,并在以後的相當長的時間裏經常說說體己的話,還許諾翠喜給她找個好人家的公子嫁了,并負責她全部嫁妝,才換來的。
“太太,您快去看看吧,你那個死對頭的女人,帶來了很多人,她還是個什麽公主呢!她兒子還是什麽‘少主’?”翠喜真的是在爲自己的嫁妝在考慮。
郝明珍“撲棱”翻身坐起,抓起枕頭砸向翠喜,“你在這裏胡嘞嘞什麽,皇帝都沒有多些年了,哪還來的公主?那個小賤人舞女要是什麽公主,那老娘就是特碼的老佛爺了!”
翠喜閃身避過。
她與喬府的下人一樣,也是很不待見這位三太太的,尤其是對她的不守婦道,極端地看不上,以緻她樹立了上流社會隻是表面光鮮,實際上全是男盜女娼的觀念,又聽郝明珍閑聊中說這家女人如何,又說那家女人如何如何的,聽得多了,這種觀念就更加深固。隻是惦記着她能給自己錢财和可能的前途,一直忍着而已。此時見她又要潑起來,就說:
“這事我不跟您争,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轉身要走。
“你等會,我跟你去看看他們能作出什麽妖來!”說着就跳下床來,也沒有換衣服,就穿着睡衣,趿拉次真絲的拖鞋,跟着一直乜斜着她的翠喜出了房門,就奔前院而去。
請讀者大大多多支持!金票銀票收藏,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