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法國設計師皮埃爾設計的。
從大門進來,是一條長達三十米的寬闊的水泥路。兩邊是橡木林。接着是一個橢圓形的噴水池,圍着漢白玉的圍欄。中間是一座鳳求凰的石雕,水從鳳凰的嘴裏噴向空中,無始無終。
中軸線上是三層各三米的三個台階的平台,連接着第一進院子,也是整座院子的大門。
兩旁有走車的甬道通上來。
與噴水池相接的是距離長達六米遠的第一個平台,連接着的也是三個台階。
此時,牧天和胡提走到第一個平台上,站在邊緣,并沒有下去那三個台階。
耿一彪要上前說話,被喬世寬擋住。
喬世寬微微颔首,叫了聲:“牧探長。”
牧話,隻一颔首,聽到後面傳來細碎而雜沓的腳步聲,躬身退到一旁。
一衆女眷在平台上緩緩而來。
蘇小小在平台的口上立了,左右看了看,這才擡眼看着台階下的喬世寬。
喬世寬凝視着一身布衣打扮,卻依舊難掩妖娆的蘇小小,雙目淚湧,嘴唇劇烈出翕動着,喉結打轉,半晌說不出話來。
再看蘇小小隻微微笑着,俯視着喬世寬。
喬世寬心裏呐喊了一聲:“小小!”隻見他甩掉禮帽,撇開文明棍,一撩長衫,跨前一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罪人在下,請夫人饒恕!”
他的聲音嘶啞,抱拳的雙手在劇烈地顫抖着。
耿一飚瞄了一眼喬世寬,“噗通”跪下,雙手抱拳地長呼了一聲:“夫人。”
蘇小小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緩緩地走下台階,越過跪着的喬世寬,走到車前。
喬世寬猛然覺醒,跳了起來,替蘇小小拉開車門。
夏如花朝牧天笑笑,也走下台階,走向汽車。
……
喬公館是喬世寬買的地自建的,請的也是一個外國設計師設計的。說不上什麽風格,隻是非常室用。也是一個三進的院子。
一進院子是幹粗活的雜役們住的和恒昌和恒祥百貨的精細貨物。二進院子裏西廂房是廣德藥業的倉庫,放着不太适合放在一般的庫房裏的高檔藥材,而連接一二三進院子的兩棟樓,則是藏書閣,裏面保存的全是百貨和藥業這麽多年來最原始的賬冊票據。
二進院子裏的東廂房是喬世宥的,有會客室,卧室,書房。
一進院子是空曠的,鋪着青磚,大約是爲了進出貨物方便。
二進院子裏隻有幾棵樹。
三進的院子裏,就有了假山和花園,種了些名貴的花卉。
這是一個整體上更重實用的設計理念。
工作、社交、生活。
層次和功能很明确。
喬公館的正房很有意思,一開七間房。正中是餐廳與客廳,兩側是兩個小的會客室。東面三間是通的,那是老爺的書房,是開會和會見重要客人的地方。
樓上正中也是會客室,更貼切一點說是家人們的起居室。西邊三間依次是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的卧室。
東邊一間是老爺的小書房,是他獨處和會見親密客人的地方,接着的一間從建好就沒有使用過,而最東邊的一間,此前曾收拾出來給了英子作閨房。
郝明珍昨晚上也沒有睡好,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大早就被雜沓的腳步聲、搬東西的乒乓聲,還有故意壓抑的人生給吵醒了。
她躺在床上靜聽了一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就爬起來出門。
一幫雜役、下人、老媽子和丫鬟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正在整理和打掃東頭那間從來沒有開啓過的房間。
她擠過去,完全不再顧及自己三太太的身份。而那些下人們也在專心工作,對她好像視而不見的似的。
一看之下,郝明珍的心一下子哇涼哇涼的,從頭涼到腳後跟:那個女人要進這個家了。自己阻撓了二十年,用了極端的手段,也沒有能阻擋得住,她還是住進來了。而且喬世寬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竟然給她準備的房間比自己的還大還好。
我好歹還是南洋巨商之女,她蘇小小是什麽東西,哼,舞女!
她在心裏詛咒着蘇小小,這個該死的舞女,毀壞了自己的一切。她由蘇小小想起了喬世宥,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挨千刀的怎麽也不見了蹤影?他在現場抓狂地橫沖直撞地發着低吼。
下人們自從知道二老爺搬出了喬公館,偶爾的“封口費”也沒地方讨了。又聽得郝明珍跟老爺大吵一架以後,好像對她更不待見了,看到她就像透明人似的,尤其是牧天交代過耿一飚他不想在喬府再遇見她之後。
一切都變了,她郝明珍在這個公館裏真的成了一件擺設,而且是看不見的擺設。
已經絕望的郝明珍跑回自己的卧房,鑽進被窩蒙頭嚎哭起來。
感謝大家的支持,求銀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