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嬸和歐陽慧以及耿一飚都在。
另外還有兩位年輕的陌生人,一男一女,女的還是個外國人。
他們此前好像在讨論一件很難辦的事情,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歐陽慧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是一種受了驚吓而引發的恐慌。好像還能看出一絲淚痕。那一定是剛才給自己打電話時候哭的。
陌生男子見到胡提,好像明白了什麽事情了一樣,會心地笑笑,主動伸手介紹自己叫“肖榮光”。
胡提也禮貌地與他握了手說自己是“胡提”。
接着肖榮光又介紹了女友郝思嘉,胡提望着這個外國女人,隻是禮貌地點點頭,而郝思嘉卻行了一個屈膝禮。
胡提見狀,意識到婉嬸一家這是需要自己站出來平事的,但他一頭霧水,又不好唐突地問起。
不知該如何是好,索性就從走開始問起吧。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斷你們了?”胡提客氣地問道,實際上從語氣上已經很顯然地表示自己可以做一些事情的主。
“哦,NO,NO,沒有的,事情已經講完了。我們正要離開,你們慢慢聊吧,我們就不打擾了。婉嬸,我等你消息。打擾了,再見。”肖榮光似乎不太願意再多聊下去,匆匆地告别,挽着郝思嘉走了。
這下胡提就更蒙了。
婉嬸也沒有送送客人,好像有仇似的,見兩人走了,就示意了一下耿一飚,兩人就進了卧室,客廳裏隻留下了歐陽慧和胡提。
胡提發覺這種氣氛很奇怪,就問歐陽慧怎麽回事。還關切地把手搭在了歐陽慧的肩頭。
歐陽慧沒有回答,好像不耐煩地拂掉了胡提的手。
沉默了一會兒,仿佛是下了決心一樣,歐陽慧從廚房裏端出兩份小菜,讓胡提拎上桌子上的兩瓶玻璃瓶的老酒,告訴胡提上平台上說去,免得吵了婉嬸和耿一飚。
胡提自然是言聽計從,拎着酒瓶就上來了。
幸好前晚耿一飚搬上來的矮桌矮凳還在。兩人擺好了酒菜,剛要坐下來,歐陽慧又下了一次樓,再端了兩個小菜上來。
胡提一看,所有的菜都是新做的,一口沒動,心裏有點感動,“你們都沒吃啊,等我呢?我打電話告訴婉嬸了,我跟牧天在滬西,今晚不回來了嘛。”
歐陽慧聽他這麽說,就笑笑,給兩人斟上酒,舉杯過來。
胡提拿起酒杯,幹了,又問:“怎麽回事?剛才那兩人欺負你跟婉嬸了?我看那人還不錯,禮貌也周到。聽你電話裏哭,吓得我心裏噗通噗通地,以爲出什麽大事了呢?沒什麽事吧。”
“我的事不是大事嗎?”歐陽慧一本正經地說。
“那要看……”
“看什麽看?我的事,隻要有是就是最大事!”歐陽慧根本不等胡提說完,就斷然地打斷他說道。
“是,是,我這不馬上趕回來了嘛。把我兄弟一個人扔滬西了都。”胡提心裏說着,這不蠻不講理嗎?但嘴上還是應承着。
“這不是應該的嗎?”歐陽慧的蠻不講理繼續着。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那兩個人是誰了吧。要不我怎麽幫你?”胡提有點着急地問。
“事情是這樣的。”她又替胡提把酒斟滿,“喝了再說。”給他端到嘴邊說。
胡提接過來,喝了杯中的酒。
“今天來的那個肖榮光是這棟房子的主人。”歐陽慧看着胡提的眼睛說,她要知道胡提的第一反應。
“哦?”胡提果然第一時間反應是吃驚,“怎麽會是這樣?”他這話問得很無厘頭。不過他就是脫口問了。
歐陽慧的眉毛挑了一下,“因爲它本來就是這樣!”她顯然是生氣了。
“對不起,你慢慢說,我有點懵。”胡提陪着不是。
“這房子是他爸爸肖旅長的。不過他這個旅長很早就不帶兵了,在上海買了這棟房子。我媽你知道,以前就是給這家幫傭,後來主人舉家去了香港,就把這棟房子交給我媽打理,連同隔壁租給張老闆的那個宅子。”歐陽慧說着,自己喝了口酒,好像要說到關鍵時候了。
胡提也跟着喝了口,目光盯着歐陽慧,生怕漏掉了什麽。
“嗯,當時這家主人說了,房子我媽可以出租,租金全部歸我媽支配,隻要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房子完璧歸趙就行。不過,他們一走二十年都沒有音訊……”歐陽慧說這些的時候好像很不好意思。
的确是的,這嗟來之食,怎麽着說起來也不可能理直氣壯。
“可是三個月前,主人從香港來了一封信,說他兒子要回來,需要收回這些房子自住。”歐陽慧把自己杯子裏的酒幹了,又給胡提斟滿了。
胡提又陪着喝幹了自己杯中的酒。
“三個月前?”
“是。可是我媽沒有告訴我。她覺得這兵荒馬亂的,上海又是這個狀況,說不定就不來了,所以……誰知道……”歐陽慧好像說得很難爲情。
“人來了。那現在怎麽辦?”胡提的問話很天真。
歐陽慧白了他一眼。
幸虧是夜裏,胡提看不清她的眼睛裏是黑的多還是眼白多。
“怎麽辦?一個星期前他們來過,讓我們一周給他騰房子。那天我沒在家。我媽不知怎麽想的,竟然置若罔聞。唉……”
胡提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默然地看着她。
“我現在可以住學校宿舍,可是過了年,暑假就畢業了,我該怎麽辦?”歐陽慧幽怨地說道。
聽她這麽說,胡提心裏一陣酸楚,把一杯酒又喝了下去,自己又倒了一杯,再喝了下去,把杯子一頓,盯着歐陽慧一字一句地說:“我娶你。”
“真的?”歐陽慧短暫地沉吟了一下,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微微顫抖着,喜出望外地說,“你是心甘情願的嗎?”
“當然,我們結婚,買房,買自己的房,看誰還來攆我們走?還要接婉嬸一塊住。”
“你是心甘情願的嗎?”歐陽慧又問了一次。
“我說了,是的,我心甘情願地娶你!”胡提的語氣裏加了許多的堅定。
“我,沒逼你吧,”歐陽慧的話語裏帶着些許的疑惑。
“當然,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要娶你!”胡提充滿幸福地說着,大概是想起了牧天的話,“我明天要去給你買一個新的金剛鑽戒指!”
大家給我投票吧,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