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芃之沉吟地道:“嗯,這樣,牧天的分析很有道理。現在我們不是在作理論探讨,目前距大道市政府成立還有一些時間,如果我們假定林箫會出席恒祥的開張典禮,那麽怎樣實施具體的刺殺行動,還需要周全的計劃。皮克你說說。”
皮克抖擻了一下,“具體行動是由我負責的。根據慣常的做法,我們一般采取制高點狙殺。但是,目前看,這一點很難實施,或者很難保證成功。”
“哦,這是你的專業呀。”陸芃之聽皮克如此說,表示出自己的驚訝來。
“還是我來說吧。”牧天接過話題,“這周圍的制高點會被林曉的人事先嚴格檢查和控制。沿途狙殺是不可能的,林箫坐的是防彈汽車,而且很簡單的一件事是,我們不可能知道他在哪輛車裏。我們隻有他下車到典禮結束後上車之前這段時間。我估計全程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那麽我們隻有一種方法,就是面對面狙殺。那天參加的人員,包括新聞記者,都要經過嚴格的搜身,怎麽把槍帶進去,這是個問題,還有就是誰負責開槍,也是個問題。解決了這兩個問題,還有一個如何撤出的問題。如果對方占據了所有制高點,那麽撤出就是個很大的問題。”
牧天的這番話說得大家面面相觑,一時沒了主意。就連皮克也沉默了起來。
陸芃之看了看大家,“牧天你認爲恒祥哪天可以開張?”
牧天道:“三天以後吧,不算今晚。”
“那好,剛才牧的三個問題,大家都想想,明天晚上之前,各人拿出自己的方案再讨論。今天就到這裏吧。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牧天回家的時候,蹑手蹑腳地開門,上樓,路過二樓的時候,聽到隐約的“嘤嘤”聲,駐足聽了一下,又沒了。就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燈開着,卻不見胡提。
他打開陽台的門,就見胡提騎在垛牆上。在喝酒。
“還沒睡?”牧天走近,問。
胡提沒有吭聲,把酒遞給牧天,“等你呢。”
牧天接過酒,在胡提對面坐下,喝了一口,“有事?”把酒碗遞給胡提。
胡提接過來,一口幹了碗裏的酒,一舉手,“啪”把碗摔在地上。
“你不該那麽幹的!”
胡提跳下垛牆,指着牧天道。
牧天愣愣地看着胡提,“我幹什麽了?”
胡提也不理會牧天,轉身就走。
“哎,你回來把話說清楚,我幹什麽了我?”牧天喊着。
胡提繼續往屋門口走去,“丢人!”
“你罵誰丢人呢,你?”牧天一個縱身,跳下垛牆,竄過去抓住胡提後心。
胡提一個急轉身,抓住牧天手腕,一指牧天“你丢人。”
“你說大谷秀實那事是吧,誰告訴你的?是歐陽慧還是季若曦?”
“這還用别人告訴我嗎?就你那德行。”
“嗨,我幫你,是還罵我德行?”
“你這是幫我嗎?你這是害我!你知道情感是有力量的,遇到的阻力越強,它的反作用力越大。你知道嗎?你。”
“我是讓他死了這份心。”
“他是可以死了這份心,可是歐陽那份呢?”
亭子間的門又被打開了,英子走上平台,看到牧天和胡提撕扯在一起,急忙跑過來,歪頭看看這個,又歪頭看看哪個,詫異地道:“這都是怎麽啦?一個在樓底下蒙頭大哭,兩個在平台上喝酒打架,都幹嘛呢這是?”
牧天和胡提都沒有理會英子,相互瞪着眼。
“你知道,有時候放下也是愛。你放手。”胡提說。
“你扯什麽淡,放下是愛?隻有不愛了才放下!你整反了。”牧天發狠地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哦,不打了啊。不打了就喝酒。我今天也想喝點。”英子說着就朝垛牆走去。
牧天和胡提趕緊上前,一人拉住英子一條胳膊,“小屁孩喝什麽酒啊?”
兩人說完一愣,然後爲了說出同樣的話相視一笑。
英子甩掉他們的手,左右看看,“我怎麽看你倆更像是小屁孩呢?”
牧天和胡提又一起看着英子,俄頃,兩人又拉起英子,“喝酒。”
三人朝垛牆有酒的地方走去。
“你告訴我你是咋知道的?”
“那還用問啊,那小子一出事我就知道是你幹的,裝得還挺像,找人簽名,還拿劉大哥出來打掩護。”
“你夠賊的啊。”
“要不怎麽是兄弟呢。”
“你也覺得他該打?”
“小日本都該打。不過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哪天找個機會,證明他買給歐陽的那個金剛鑽是假的不就完了嗎?人設崩塌,一切涼涼。”胡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哦,原來你是有方略的啊。”牧天道。
胡提一笑,從旁邊搬起一個大花盤,在垛牆邊倒扣下來,又拂了拂,示意英子坐了。
“你們倆說什麽呢,又是打不打的?”
胡提看了看牧天,沒有說話,騎着垛牆坐下,倒酒。
“你帶錢了嗎?”牧天問英子。
“你這裏喝酒還要錢啊?”
“喝酒不要錢,但聽書要錢。”
“啊,你要給我下回分解了?”
“是啊,錢呢?”
“錢我有的是,可是我不想聽了,我喝酒。”
“什麽不想聽了。說來聽聽,我想聽,好久沒聽書了。”胡提道。
“那好吧。”牧,“便宜你了小丫頭了。”
英子笑了笑。
“話說那高大烈聽了大師的話,這五姨太要去碼頭寫生,就派了個小丫鬟跟着。果然,戚成法也到了碼頭。隻見戚成法換了一身打扮,帶着行囊,在碼頭與五姨太見了面。兩人卿卿我我地說了半天,就見一條船來,戚成法起身登船,五姨太突然抱住了戚成法。正在難解難分的時候,皮克出現了。戚成法就放了五姨太,上船去了。不一會兒船就開出了碼頭。五姨太即刻大哭起來,淚灑蘇州河。你道這是爲何?皮克安排了戚成法出了特殊任務,把他原本下個月才畢業的日期提前了。那高大烈也信守了諾言,雖然将五姨太休了,但還是給了她回家的盤纏,還有三萬塊大洋的安家費,沒找她任何麻煩。家裏的姨太太他也都說了,願意走的他一律對待,無奈其他人覺得離開也沒有啥好的出路,還不如做姨太太。”牧完,看着英子。
英子默然了一會,“這個結尾有點狗血。”
牧天一怔,就道:“你還年輕,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接着一出的狗血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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