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牧天面露憤恨,氣勢洶洶,以爲他倆發生了什麽。
“你們倆吵什麽?”歐陽慧大聲地指責着牧天。
牧天垂首,沒有理會歐陽慧。
這樣一來,歐陽慧更覺得有問題,覺得是牧天欺負了季若曦,“你了不起?當了個偵探就尾巴就翹上天了?”她從包裏掏出報紙,拍在牧天眼前,“沒有報紙包裝你,你啥也不是。在這裏對若曦姐橫什麽橫啊?”
皮克早晨還沒有看過報紙,抽過歐陽慧手裏的報紙看了一眼,“哦,嗎愛噶的。‘神探牧天,一個能跟死人對話的人’。太納愛斯了!”皮克興奮地說着,翻到第四版就讀起了正文,“季小姐的故事寫得納愛斯得很,牧天,你現在是公衆人物了,待人接物一定要有範。不能随便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歐陽小姐說的對,尤其不能對包裝你的季小姐這樣說話,你要惹惱了她,她會封殺你的。你記得上次打日本浪人的事嗎?你最後赢了,這和季小姐的在報界和整個新聞界的策動有直接關系。中國有句古話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來,歐陽小姐,你提醒的及時,不能一開始就讓他走上了歪路。您請坐下說話。”
牧天想笑,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皮克,你真是個攪屎棍子,不清楚的就不要亂說,還顯擺你對中國文化的了解,愁死人了!
皮克卻不這麽想,殷勤地替歐陽慧拉了下椅子,拿起了上面季若曦放的包,遞還給季若曦。
歐陽慧也沒看,就謝了皮克,坐了上去,卻突然像針紮地一樣陡然起身,轉身看着屁股底下的椅子。
上面有個黃紙,但已經變成褐色,包着的紙包。
她拿起來。
紙包下的一張報紙滑落在地上。
牧天一見紙包,立刻臉上變出了一片迷離來,“這東西怎麽會在這裏?”
“什麽東西,不會是剛才那個客戶落下來的吧。打開來看看。”皮克依然很積極。
歐陽慧下意識地點點頭,慢慢地打開紙包。然後拎起裏面的披肩。
“哦,披肩,好漂亮的披肩啊。”歐陽慧不由贊歎了一聲。
“還是俄羅斯的呢。”季若曦也來了興緻,伸手捏着披肩的一角,考證地說道,“這是以前的牌子,都是俄羅斯貴族婦女專用的品牌。保護得這麽好,現在還跟新的一樣!”
牧天“嚯”地站起,一縱身,隔着寫字台伸手連紙帶披肩抓了過來,放在寫字台上,兩手圍着,“别動,這是我娘的舊物。”他的聲音裏滿含着深情的想往。
衆人愣了一下,季若曦判斷地低語,“這一定是上個客戶落下的。”她發現了地上的報紙,撿起來一看,上面也有着“神探牧天”的這篇報道。“皮克說得對,他是拿着報紙找來的。”
“你們還不知道剛才的客戶是誰吧,百貨大佬喬世寬!”歐陽慧覺得自己比在場的人知道的多,得意地說。她見衆人奇怪地看着自己,就補充說道,“我娘很多很多年前在他家幫傭來着,是專門伺候他家裏一個剛生了孩子的女人的。”她說得信誓旦旦,不像是編的故事。
“喬世寬?”季若曦不由重複地道,“他跟我爸也認識,恒字号百貨每年給我們報館好多廣告呢!”他看着牧天,又伸手輕輕地撚着那披肩,眼睛盯着牧天,很鄭重地說,“喬世寬是你爹,你得認回來。”
牧天一把扯過披肩,拉開抽屜,将披肩連同那褐色的包裝紙劃拉進抽屜,砰地關上,指着季若曦,“要認你認,他和我沒關系!”牧天斷然而完全不合邏輯的話,讓大家都很吃驚。
一陣沉默以後,還是皮克先開口了,“牧天……”
牧天沒有擡頭,隻舉手制止道:“你閉嘴,皮克。”他把手指向歐陽慧,“婉嬸是你娘是吧?”
歐陽慧下意識地答道:“是啊,昨晚不跟你介紹過了嗎?”
“那喬世寬的管家,他叫耿叔的又是你什麽人?”牧天淩厲地問,又敲着寫字台,“他怎麽會拿到這條披肩的?”
實際上,在喬世寬進來的時候,牧天就注意到了耿一飚拿着個紙包裹,隻是當時沒往披肩上想,因爲他一直認爲這條披肩在自己的箱子裏,又有胡提保管着。隻是當時氣急,沒有注意到耿一飚什麽時候把它落在椅子上的。
“我,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耿叔了,他對我很好,長大了才明白,他跟我娘……那個,哎呀,你們都懂得啦。”
牧天也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有些唐突,歉然地看着歐陽慧,默然了一會。
歐陽慧突然明白了什麽,瞪着牧天道:“你懷疑我娘跟耿叔合夥拿了你的披肩?”
“我不是那意思。”牧天連忙朝歐陽慧擺着雙手,解釋道。
“你就是那意思!你怎麽不懷疑你兄弟啊,那天他剛搬去我家的時候,正好耿叔也來了我家。我放學回來,看到他倆在你們房間裏聊得可嗨了。我都叫他們好幾次下樓吃飯,他們才下來的。”
“胡提?”牧天想了一下,連連搖頭。對歐陽慧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怎麽能這麽肯定?兄弟聊嗨了,啥事做不出來?他老是動不動就拿你出來顯擺,說不定顯擺過頭了,就把披肩和你娘的事情給說出來了呢。再說了,你沒聽過一句老話嗎?兄弟是什麽,兄弟就是用來插刀的!插刀,你懂嗎?哼。”歐陽慧因爲自己娘遭到了無端的懷疑,又牽扯出娘的一段隐私,氣不打一處來,辯解加指責就沖着牧天嚷着。
季若曦看着歐陽慧真的動氣了,就撫着她的肩頭,安慰着,“咱不這樣說話,别氣壞了自己。”
歐陽慧扭動着雙肩,竟然掉起淚來。
“這都什麽事啊,擠在大偵探的辦公室裏,還讓不讓人辦案了?”是劉慶懷的聲音,在門外喊着。
原來,牧天接待喬世寬的時候,劉慶懷接到陸芃之的電話就出去了,現在才回來,見到這麽多人擠在牧天辦公室,而且氣氛有點不大對頭,這才高聲地調侃道。
大家看是劉慶懷,就七嘴八舌地把喬世寬來認親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慶懷努力地梳理着他們給到的信息,也清楚了個大概。
“喬世寬真的是你親生父親?”劉慶懷認真地問牧天。
牧天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他願意認你,可你不打算認他?”
“是。”牧天肯定的回答。
衆人又是一陣歎息。
劉秋懷轉身朝大家喊道,“都别這樣。這事兒我來解決。我還有事需要跟牧天單獨聊聊,請大家幫忙回避一下。皮克留下。”衆人紛紛搖頭歎息,搖頭晃腦地離去。
季若曦拉着還在委屈着的歐陽慧起來,回看了牧天一眼,也出門去了。
皮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大家給我投票吧,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