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強森、彼得森、錢德勒等人圍在一旁,指點着牧天和黃尊丏小聲地說着什麽。那情形顯然是對黃尊丏能否救牧天信心不足。
“你們沒别的事了嗎?他需要安靜,都一邊去!”黃尊丏有點生氣。
強森首先不忿,正要說什麽,皮克止住了他,又示意彼得森借一步說活。皮的森也有話要問皮克,就跟着他朝内室走去。
皮克一想凡事都一塊堆地說了,就又招呼強森和錢德勒一同向内室走去。
還被綁着的由紀子見有人進來,就抖擻着身子,嗚咽起來。但當看到強森進來的時候,立刻停止了掙紮。一雙大眼除了驚恐就是之後的哀求。
彼得森一看由紀子就愣了,過了一會才對皮克小聲說:“外面那個死人已經夠我處理的了,現在又一個大活人,還是個女人,你讓我怎麽幫你?”
“你那裏關的哪個不是活人?”皮克不無調侃地說。
“話是這樣說,可大橋裏是沒有女囚的。”彼得森強調地說。
“就沒有辦法?”
“這個真沒有。”彼得森無奈地攤攤手。
“這個可以有。”皮克見由紀子側頭在聽他們的談話,就把彼得森拉遠一點,更低的聲音道,“保護起來。你行刑室旁邊不是有一間監視嗎?放在那裏,神不知鬼不覺。”
“可我看她像是懷孕了。”
“不是像,就是。”
“那你還讓我把她放在那裏。那裏陰暗潮濕,連風都不通,正常人都難以忍受,何況……”
“你那裏是正常人呆的地方嗎?”皮克打斷了他。他顯然是覺得彼得森有點磨叽,但又覺得自己打斷他有點不禮貌,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重了,就又說,“最起碼她還活着,她的孩子也能活着。”
彼得森無語,更像是在權衡皮克說的話。
“再說,看樣也用不了多久。到時候你往聖瑪麗一送,就功德圓滿了。”
“你這是讓我喜當爹?!”彼得森一聽皮克如此說,幾乎跳了起來。
“不可以嗎?日本女人也是女人,同樣很有味道的。”
“日本女人?!”這下,彼得森更加詫異了,大眼珠子瞪得渾圓,眼窩也顯得更加深陷了“她是日僑?!”
“對啊。”皮克并不奇怪彼得森的詫異,平靜地說道。
“你知道,現在憑空就消失了一個日本僑民會引來所少麻煩嗎?”彼得森兩手在身前直達顫。
“錢德勒,她在你的轄區,相關的文件你來準備。别讓彼得森太爲難。”
“是,長官。如果沒有我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皮克揮手放行。
……………………
黃尊丏把手從牧天的頭頂緩緩地抽離,五指漸漸捏合。
牧天“嘤”地醒轉,眼角瞥見了蹲在旁邊的黃尊丏。
回到大橋了,老黃啥時候成獄警了?
牧天心裏一陣發涼,撲棱坐起來。盯着黃尊丏正要問話。
黃尊丏豎起手指,噓了一聲,“别說話,我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
牧天聞聽一陣迷糊,“咕咚”一聲又倒在沙發上。
恰在此時,錢德勒從内室裏出來,見此狀況,大喝道:“你幹什麽?”
黃尊丏緩緩地站起來,盯着錢德勒,“你說呢?”
錢德勒把出手搶,直指黃尊丏,“你害他!”
皮克等人聽得錢德勒喊聲,從内室沖了出來。
這些人裏,黃尊丏隻認識彼得森,于是就沖他張了張兩手。接着聳聳肩。
彼得森瞥了皮克一眼,上前把錢德勒的手槍槍口按了下去,拍拍他的肩膀,“我來處理。”
錢德勒扭頭看着皮克。皮克點點頭,揮手讓他離去。
錢德勒默然地敬禮,轉身離去,臨走還不忘瞪了黃尊丏一眼。
黃尊丏不屑地乜斜着錢德勒的背影,蹲在牧天旁邊,自顧伸手,五指張開,推向牧天的頭頂。
強森一驚,就要上前制止,皮克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黃老先生,怎麽樣?這裏不宜久留。”皮克關切地問道。
“我讓你們說話了嗎?”黃尊丏沒好氣地嗆道。
皮克讨了個沒趣,對彼得森聳聳肩,又招呼他們朝門外走去。
黃尊丏五指再次輕輕提起。
片刻,牧天又是一個撲棱,坐了起來。
他充滿疑惑地盯了黃尊丏一眼,又四處打量了一陣。仿佛一切都很陌生。
順着滿地的狼藉,牧天看到了倒地變形的大銅喇叭的留聲機,和留聲機旁邊早已經氣絕的段亞明。身子一震。
他記得了自己是來找段亞明尋找他就是皮克所說的“滲透者”的證據的。
“他怎麽啦?死了嗎?還有個女人呢?”牧天指着地上的段亞明,盯着黃尊丏一連串地問道。
還沒等黃尊丏回答,牧天感到了耳朵上的異物,一把扯了下來。
他正要拿到眼前,黃尊丏劈手奪了過來,随即塞進兜裏。
牧天詫異,伸手去摸自己耳朵。
完好無損,沒有絲毫的損傷。
他極其震驚地望着黃尊丏。
“什麽情況?你當獄警了?”
“啊,他們讓我來救你。”
“救我?”
“其實,這回你不用我救。我要告訴你的是,不要讓自己看到自己血。再有幾次,你就會變成一灘血水。”
“血水?”
“沒錯。聽我的,以後你再跟人打架,旁邊一定要有小夥伴在,保證你不會被人割下腦袋。”黃尊丏認真地說道。
“裝神弄鬼。”牧天嘀咕道。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我好像記得,有個女人拿刀在我眼前比劃。”
黃尊丏朝四周掃視了一遍,揀出一截短刀的刀尖部分,遞給牧天,“看樣是彼得森他們救了你。”
“彼得森?他來幹什麽?又要押我回大橋監獄嗎?”
“我回監獄,你在别的地方服刑。這還記得不?”
黃尊丏看樣子并不需要牧天回答,起身朝門外走去。
牧天望着黃尊丏的背影,“哦”了一聲,但他還是一頭霧水。
知道我從哪裏來的。
這個糟老頭子,好像也不那麽糟,看樣子有些道行。
黃尊丏出得門來,把染血的手帕遞給皮克,“這是你的吧。”
“是,謝謝。他怎麽樣?”
“完好如初。不過,别讓他再受創傷。我說的是創傷!”黃尊丏指着皮克還攥着的手帕,在“創傷”上加重了語氣地說。一招手,對彼得森說,“回監獄吧。”
彼得森看了一眼皮克,一個立正敬禮,就要邁步。
“等等。”皮克好像如夢方醒地叫道。
彼得森詫異地站住。
皮克并不看彼得森,對黃尊丏道:“黃先生,你自由了。”
???
大家給我投票吧,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