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守在禁地外的人看到輕笑他們出來,而且身上似乎沒有一丁半點的傷,不由得個個都眼露詫異。
南疆禁地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他們這些可謂處于南疆權力中心的人不會不知道。得知南郡王和王妃還有無情宮宮主要闖禁地,南疆城早就沸騰了,如今不論是高門大戶還是街頭百姓,堆在對此事議論紛紛。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人膽敢闖南疆禁地,而闖南疆禁地的人,從來就沒有活着出來的。
南疆的百姓或許對無情宮宮主不算了解,可是南郡王和南郡王妃卻是知道的,因着南郡天翻地覆的變化和他們在南郡百姓中的聲譽,南郡王和王妃早就名聞天下。
如今南郡王和王妃竟然爲了他們的朋友而闖禁地,南疆城的百姓心裏是既擔心又有着說不清的情緒,既希望他們安然無恙,可是南疆禁地是他們南疆最神聖的地方,如今南郡王和王妃闖進他們最神聖,擾了他們的先祖,這事還是讓他們有些不舒服的。如果是其他人闖禁地,恐怕早就惹來衆人的罵聲了。
南疆城的百姓自然不能上山,不能守在禁地外,可是五大世家的人和南疆城裏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的人,卻可以守在那裏。
他們之所以守在禁地外,自然是因爲闖禁地的人是南郡王和南郡王妃還有無情宮宮主,傳聞南郡王武功高強,南郡王妃智謀過人,還有無情宮宮主也同樣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所以,他們闖禁地這樣一件大事,幾大世家的人又豈會不關注。
外有地花。他們進不了禁地,可是卻能夠守在禁地外,興許因着南郡王他們闖關,會發生什麽意外也說不定,因此,幾大世家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派人守在禁地外,打探消息,而且因爲闖關的人是南郡王和王妃還有無情宮宮主,闖關的目的是什麽他們雖然不清楚,可是如果南郡王他們在南疆真的出了事,南疆的局勢勢必會受到影響,因此除了守在禁地外的人,幾大世家的其他人同樣因着南郡王闖禁地之事而各有想法,各有安排。
“看來關注咱們的人還真不少,也不知道大家在這裏等了多久了?”。
看着守在外面的人,輕笑勾了勾唇角,絕豔的容顔因着那一抹極淺的笑容而妖娆魅惑,那雙幽黑如墨的眸子漾着一層水霧,霧中卻又透着一道銳利的光芒,那光芒穿破霧氣,直射心底。
冷無邪雙唇緊抿,一張俊逸非凡的臉此時卻是冰冷的繃着,雙眼如利刃,直視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聽到輕笑的話,淩厲的王者之氣好不斂藏,無形中給人強大的壓力。抓着她的手微微捏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看得出有絲毫的變化,隻有輕笑感覺到他心裏多了幾分不耐。
花落情一張妖孽的容顔早在出現在這些人面前之時,就沒有一絲的溫度,他的眸光極淡,似乎沒有觸及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可是,他身上的清冷卻無端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的疏離淡漠。
“咱們要不要走?”
輕笑看了一圈前面的人,微微側頭,看着冷無邪,寒逸風不在,在這樣的場合,還真沒有好搭檔,冷無邪雖然腹黑,有時候整起人來讓人恨不得撞牆,可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通常都不怎麽開口。
冷無邪眸光微垂,捏了捏輕笑的掌心,把裝着婆挲子的魄珠的盒子交給花落情:“落情,你先把東西帶回去給霍神醫。”
花落情皺了皺眉頭,看了前面的衆人一眼,目光停在冷無邪和輕笑身上,冷無邪朝他點點頭,花落情抿了抿唇角,結果冷無邪手裏的木盒子,看向輕笑一眼,她正對着自己狡黠地眨巴着雙眼,盈盈的笑臉燦爛明亮,看到花落情看着自己,輕笑也朝他點點頭。
花落情把盒子放好,淩厲清冷的眸光淡淡地從衆人臉上掃過,足尖一點,幾個起躍,就已經消失在衆人面前。
那些人既然不敢攔着他,況且看到他們安然無恙地從禁地裏出來,大家都不清楚他們在裏面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明白如今是什麽狀況。而且,他們身後還有守陵者,就算有事,也有守陵者做主。既然守陵者沒攔着花落情離開,他們這些人自然也不會自找麻煩。
看到花落情離開,輕笑放下心來,隻要寒逸風吃了那個魄珠,他的身體就會好了,接下來就算有天大的事,與他們而言,都不怕。隻要大家的身體好好的,再大的麻煩他們也能解決。
“沒想到諸位對王爺和本王妃如此有心,得知王爺和本王妃闖禁地,都齊齊等候在外,王爺和本王妃在此謝過諸位的關心了。如今王爺和本王妃都沒事,諸位如果沒有别的事情要找王爺和本王妃的,那本王妃和王爺就先行離開了。”
既然身後那幾個人不說話,前面那一大幫人也沒有開口,夾在他們中間的輕笑隻能說幾句話,冷無邪這家夥在這個時候,通常都不會先開口的。
輕笑想想自己還真是個好人,不然大家夥兒在這兒大眼瞪小眼的,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吃上飯,沒得讓衆人餓出胃病就不好了。
早在他們要闖禁地之時,他們的身份和名字就必須留下,所以輕笑他們都知道,他們的身份一定會在此次闖禁地之時完全暴露出來。
南郡如今的形勢還算穩定,此時就算爆.出南郡王和王妃出現在南疆的消息,也不會對南郡都多大的影響。寒逸風的身體好了之後,他們也打算馬上啓程回南郡的,到時候就算出了什麽亂子,也能及時處理。
“南郡王和王妃非我南疆臣民,如今卻闖進我南疆禁地,敢問諸位守陵者,此等行爲是否該嚴懲?”
開口的是五大世家趙家的人,看着完好無傷的輕笑和冷無邪,衆人心裏都不認爲他們之所以能夠安然再在他們面前,并不是因爲他們闖過禁地裏面所有的關卡,而是因爲他們的身份,令守陵者不敢傷了他們。
這一點懷疑不隻是一個人有,大家心裏都有些疑惑,如果說冷無邪他們渾身狼狽,身受重傷的話,衆人還會覺得是他們闖過了多有的關卡,才能夠安然出來的。可看他們除了發絲淩亂一些,衣服皺褶了一些,其他地方卻是完好無損,甚至一丁點的傷口也沒有,這怎能讓他們相信,南郡王和王妃闖過了所以的關卡。
站在輕笑他們身後的綠衣上前幾步,看着前面的人,冷聲道:“闖禁地者,若是闖過禁地裏面所有的關卡,就不需要接受懲罰,南郡王和南郡王妃既然能夠闖過所有的關卡,自然不用受到懲罰。”
“他們闖過了所有的關卡?”毫不掩飾的懷疑聲在人群中響起,衆人難以置信的目光直直看着冷無邪和輕笑,最後落在他們身後的守陵者的臉上,似乎再向他們求證,确定。
“南郡王和王妃還有花落情确實闖過了所有的關卡,闖過所有關卡的人,既可成爲我南疆的族長,也可以從禁地裏面帶走任意喜歡的寶物。而南郡王和王妃還有無情宮宮主他們此次闖關,帶走的東西是我南疆至寶蠱蟲,婆挲子。婆挲子是我南疆最寶貴的東西,婆挲子的膽凝成魄珠之後,可解天下所有的蠱蟲。”
說話的人是赤子,聽到他開口,輕笑不由得有些詫異,本以爲像他那樣的人,不會一口氣就說那麽多的話。
婆挲子和魄珠像是在那些人當中扔下一枚炸彈,這些人雖然是南疆人,而且還是生活在南疆權利中心的人,可他們卻不清楚婆挲子,也不知道魄珠,了解這些的,隻有族長和長老會的人。因此他們此時聽到赤子的話,衆人更加的驚訝。能解天下所有蠱蟲?這是多麽珍貴的東西啊?
輕笑和冷無邪對看一眼,兩人眼中閃過一抹玩味,婆挲子本該是隻有族長才知道,可赤子如今把婆挲子的事情說了出來,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希望有人觊觎他們手中的的魄珠,給他們惹點麻煩?
站在冷無邪身旁的赤子把他們兩人的神色看在眼裏,明白了他們心裏所想,挑了挑眉頭,沉聲道:“魄珠的事情既然身爲外人的你們都已經知曉,那有關魄珠的事情,也就沒必要隐瞞自己的族人了。”
赤子這麽一說,輕笑了然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如果魄珠的事情流傳出去,你們這些守陵者的擔子恐怕會重得多。麻煩自然也會多很多。”
禁地裏如果有能夠解天下萬蠱的寶貝,自然會有不少人想要得到,爲了裏面的東西而不顧性命的人,肯定多了去。就像某人如果家裏有價值連城的寶物,惦記着那個寶貝的人一定不少,由此而招惹來的小偷也一定會很多。
幾名守陵者聽了輕笑的話,都微微蹙起眉頭,她說的沒錯,魄珠一旦流傳出去,這禁地恐怕又會有人來闖,可不是誰都有南郡王他們的本事的,到時候恐怕又有許多人的性命丢在禁地裏了。
讓冷無邪和輕笑有些意外的是那些人聽到他們拿了婆挲子的魄珠,竟然沒有人說什麽,仔細想想,恐怕那些人不知道魄珠的稀有,恐怕他們都以爲禁地裏有許多魄珠呢。
“我們可以走了吧?”輕笑也懶得在理其他的,現在她隻想好好吃個飯,睡一覺,至于這些人,愛咋樣就咋樣的。
綠衣看了看輕笑,又看了看守在外面不算少的人,還是有些擔心:“南郡王和王妃是闖過了禁地裏面所有的關卡,才出來的,闖過所有關卡出來的人,不需要受罰,盡管南郡王和王妃不是我南疆的人,可禁地裏的規矩并沒有聲明隻有南疆人才能闖關,所以南郡王好王妃并沒有壞了規矩,諸位日後不要因爲此事而找南郡王和王妃的麻煩,不然長老會不會坐視不理,當然,能夠闖過所有關卡的南郡王和王妃的身手和能耐相信諸位心裏有數,因此找南郡王和王妃的麻煩,恐怕隻會給自己找來天大的麻煩。南郡王和王妃雖然不是我南疆人,可是對于巫蠱之術,他們不比在座的任何一個人差。”
綠衣的話實則是警告衆人,沒事兒别招惹冷無邪他們,他們不僅武功高強,就連南疆人引以爲傲的巫蠱之術,他們同樣不弱。
會馭蠱之音的人,他們就算不會下蠱,他們也算是巫蠱之術中的高手。
輕笑聽了綠衣的話,心下了然,他們可以離開了。
拉了拉冷無邪是袖子,輕笑低聲道:冷大哥,咱們走吧,肚子餓扁了。”
冷無邪點點頭,看着輕笑恹恹的神色,還有小臉上的疲倦,心裏微微一疼,毫不顧忌地在衆人面前抱起她,足尖輕點,騰空而起,朝下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本來我還以爲要打一架呢?”兩人下了山,輕笑依然由冷無邪抱着,她說過要下來的,可冷無邪卻說喜歡抱着她,不用走路,輕笑自然喜歡得很。
冷無邪腳下的動作不慢,一般抱着她,一邊和她說着話兒,雖然行進速度慢了一點點,可兩人都很喜歡。
“這裏是南疆禁地,就算要打架,也不會是在這裏。那幾個人又怎麽可能允許大家在禁地外面嘶聲漫天,喊打喊殺呢。”
輕笑環着冷無邪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點頭贊同:“這倒也是,如今寒逸風的情況已經沒有什麽大礙,咱們還是早點兒回南郡吧,你我不在南郡的消息早已暴露出去,如今南郡竟然還能如此的平靜,我心裏總有不好的預感,不說皇上對咱們南郡虎視眈眈,單是盯着咱們南郡這一口肥肉的人,定然有不少。咱得回去拾掇拾掇,可不能讓咱兒子以後的家業被人占了便宜。”
冷無邪唇角微揚,冷冷地笑着,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敢在南郡撒野的人,确實該好好拾掇拾掇了。
兩人回到府中,馬上去了寒逸風的院子,花落情此時正等在那裏,把魄珠給了霍神醫之後,霍神醫馬上拿去研成了粉沫,給寒逸風服用下去,輕笑他們到的時候,霍神醫和寒逸風在他的房間裏給他解蠱。
一盞茶不到的時間,霍神醫就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隻木盒子,正是之前裝着魄珠的那一隻,隻是裏面的魄珠已經換成了一條小蟲子,正是從寒逸風身體裏逼出來的蠱蟲,隻是那條蟲子已經恹恹了,興許過個一兩天,就死了。
小小的金色的蟲子,折磨了寒逸風那麽久,不知道這家夥看到這小金蟲該多麽痛恨。
輕笑對那蟲子沒興趣,不過倒是對寒逸風那一張蒼白的臉很有興趣,看着平日裏俊逸的面容此時一臉蒼白,輕笑眼底閃過一抹幽光,臉上卻噙着邪氣的笑容。
“寒逸風啊,你說你這幾個月倒是吃了什麽啊?怎的那一條蟲子在你肚子裏面幾個月,竟是一點也不長個兒呢?”
寒逸風身上蠱蟲解除,雖然因爲疼痛而臉色不好,可是被輕笑這麽一說,他那蒼白的臉上瞬間染上幾許神采,熠熠的眸光直直落在那一張秀麗絕美的容顔上,眼底深處有着難以抑制的貪婪,自從他們去闖禁地,他的心就一直懸在半空中,驚慌,擔憂,自責,,種種情緒壓得他連呼吸也困難。
幸好,大家都沒事!
眼底的幽光被一抹狡黠,促狹所覆蓋,寒逸風走到輕笑身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還不忘哼哧兩聲,表示他現在很不舒服。
坐下來之後,才斜着眼看着輕笑,唇角愉悅地揚起,邪邪地笑着:“那些蟲子都是吃廢物的,本公子身上沒啥廢物,所以它隻好餓肚子了,如果是在你這女人身上待着,怕是不知道胖成什麽樣子了。”
輕笑一噎,恨恨地瞪着寒逸風,他丫的什麽意思,不正是說她身上廢物多嗎?
寒逸風對于輕笑惱怒的目光卻是毫不在意,轉過眼看着冷無邪和花落情,唇角一勾,笑道:“這一次全靠你們了,本公子終于又能飛檐走壁,探花尋香了。”
冷無邪和花落情白了寒逸風一眼,兩人對于他的話無動于衷。
倒是輕笑忍不住鄙視,飛檐走壁?探花尋香?敢情他這一身武功,就是這麽個作用?
“霍神醫,逸風的身子沒什麽大礙了吧?”
看到剛剛離開的霍神醫回來了,冷無邪臉色凝重地看着他,問出了大家都想要知道的情況。
霍神醫臉色也噙着淺淺的笑容,笑道:“這小子身體硬朗着呢,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隻不過他的武功還需要好好調息一兩天,雖說現在使用也不成問題,可内力一下子不可能馬上通透。”霍神醫和寒逸風交情不淺,寒逸風沒事了,霍神醫心裏自然也是高興無比。
“哎,今兒個晚上某人還必須忍啊,又不能去尋香了,可憐啊!”聽到霍神醫的話,輕笑心裏也高興得很,臉上的笑容依然嘲諷,埋汰着寒逸風。
寒逸風白了輕笑一眼,轉過眼看着冷無邪,恨恨地開口:“無邪,你還是趕緊把這女人帶走吧,再繼續和她說話,我恐怕會忍不住掐暈她。”
冷無邪皺了皺眉頭,淡淡地看着寒逸風:“你放心,你掐不暈她的,在你的手落在她脖子上之前,我會先把你打暈。”
寒逸風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冷無邪,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惡。
寒逸風郁悶,輕笑可是得瑟得很,就連花落情,唇角也揚起淺淺的笑。
“行了,既然逸風沒事,就讓他好好休息,咱們先去看看兒子。”冷無邪捏了捏輕笑的手,這丫頭,總是能夠把寒逸風這小子氣得吐血。
輕笑點點頭,剛才擔心着寒逸風的身體,因此回來之後就直直去看他,還沒去看過自個兒的兒子呢。
剛才花落情回來之後,就讓人準備把寶寶接出來,現在也不知道寶寶回房了沒。
“你好好調息一下,明天我找你比試。”花落情也跟着輕笑他們站起來,他也想念那個小寶貝了。所以打算跟他們夫妻兩一塊兒去看看寶貝兒。
“不用明天,待會就可以和我比試。”寒逸風伸展了一下拳腳,雖然也想和他們一起去看看小寶貝,可他剛剛解了蠱蟲,卻是需要馬上調息,不然内力混亂的話,恐怕會損傷身體。
第二天,寒逸風的武功已經調息得差不多,和花落情過了幾招,便有下面的人來通報,文悠筱前來探望。
聽說來人是文悠筱,寒逸風一點兒也不着急,繼續拉着花落情比試,小半個時辰之後,才和他停手,一起去前廳。
輕笑早就和文悠筱聊上了,倒是冷無邪在文悠筱來之時,就去陪他兒子,因此寒逸風和花落情去到前廳之時,隻看見輕笑和文悠筱兩人。
文悠筱看見寒逸風,臉上還有幾許緊張,忍不住開口:“逸風公子可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嗎?”
如果寒逸風的身體完全好了,那麽他之前在文家所受的傷害,應該也就沒什麽要緊了的,這對文家,對她來說都是好事。
寒逸風淡淡地看了文悠筱一眼,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待梅兒上了茶水之後,他端起茶杯喝了大半杯,才淡淡開口:“本公子心裏不舒服。”
文悠筱一愣,呆呆地看着寒逸風,沒想到他會那樣說,心裏不舒服,意思豈不是說還在責怪她和文家?
輕笑低垂着眉眼,雖然不渴,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家夥看來還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文悠筱,放過文家,還想給他們添點兒堵。
文悠筱咬了咬下唇,目光不自覺地看向輕笑,卻見她低着頭喝茶,似乎不打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