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吃着冷無邪遞給她的小點心,目光看這文悠筱,笑道:“文小姐不說話,不會是真的責怪我們吧?文小姐做事也有些欠考慮,寒逸風怎麽說也是文家少主,他成親這樣的大事,文小姐怎麽可以瞞着呢?不告訴我們也就罷了,可是寒家的人也不通知,那死小子還鬧失蹤,這不明擺着讓人替他擔心嘛?”
文悠筱心裏害怕,卻也知道再害怕也于事無補,眼前的女人,雖然不簡單,傳聞她更是嚣張狂妄,可是倒也是個血性之人。語氣在她面前繞那些彎彎腸子,還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該怎麽着就怎麽着,大不了,把命留在這兒。
“王妃,所有的事情想必你們也清楚了,今兒個王妃既然把我帶到這裏來,定然是有你們的原因的,就不用再說那些讓我心裏更加不安的話兒了,當初本就是我對不起寒逸風,如今你們要做什麽,我也隻能聽從你們的發落。”
文悠筱想通之後,心裏也就不再那麽的害怕,既然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什麽也選擇不了,那就隻能認命。
看到文悠筱的反應,輕笑心下還是不得不贊歎一句,這個女人,倒是聰明,明白所處的情勢之後,知道給自己心裏添堵不過是找罪受,還不如做出最壞的打算,等待結果。
隻不過,如果就那樣讓得罪她的人好過,她就不會是雲輕笑了。雖然文悠筱傷害的人是寒逸風,不是她雲輕笑,可是,傷害了寒逸風,比傷害她雲輕笑更讓她不滿。
“文小姐好氣魄,好擔當,比之一般男人,文小姐爺們多了。文小姐說得沒錯,今兒個請文小姐來,确實有許多事情希望文小姐給我們答疑解惑,寒逸風是我們的朋友,他到南疆來,也是爲了幫我,如今他在南疆受到那麽大的傷害,我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想來以文小姐的爲人,不可能會随便傷害一個人,爲難一個人。
文小姐放心,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寒逸風的事情,調查清楚之後,與文小姐沒有什麽關系的話,我們自然不會爲難文小姐。南疆的水或許很深,可我們也不是怕事之人,況且,南疆的水再深,對我們而言,還真沒能讓我們怯步忌憚,隻要是傷害他的人,不管什麽身份,我們也會找他讨回公道。天底下誰要利用誰,我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是如果有人膽子兒肥到把主意打到本王妃護着的人身上,算計到本王妃在乎的人身上,那人即便是天皇老子,本王妃也不會放過他。
寒逸風如今的情況,文小姐肯定很i清楚,先不提他的腿傷,單是他身上所中的紫銅,就足以讓本王妃将南疆填平。如果我的話文小姐還是不能完全明白,我也不介意說清楚一點,那就是寒逸風沒事最好,如果他真的有什麽意外,那麽,今兒個我就明确告訴文小姐,毀掉南疆,對于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難。”
清冷的目光冷厲嗜血,直直看着文悠筱,身上那外放的怒氣與殺氣,讓本是柔和清麗的女子如嗜血的羅刹,周身的冷氣讓人以爲整個房間都困在冰窖之中。
文悠筱不了解雲輕笑,她更是沒有想到,前一刻還笑語嫣然的女子,眨眼間竟是滿身的狠戾和殺氣,此時的她,終于明白這樣一名沒有任何背景根基的女子,爲何膽敢不将千月國堂堂皇帝放在眼裏,爲何敢将他的皇宮炸毀。
這個女人,遠比外人所言傳的冷血狠毒,遠比想象中的嚣張狂妄。
可是,卻讓人不敢懷疑,她有那樣的本事,有嚣張的本錢,有狂妄的能力。
如果讓她重新選擇,她一定不會讓自己有得罪這個女人的機會,如果可以,她當初一定不會進眀霧山。
可是沒有如果,現在的她,擔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南疆的未來,如果寒逸風身上的紫銅解不了,如果寒逸風真的死了,那麽,整個南疆或許就得爲他陪葬。
眼前這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在她心裏,絕對沒有什麽是她不敢做的,沒有什麽是她不忍心去做的。隻有她想,或者不想,隻有她願意,或者不願意。
她身旁的兩名男子,南郡王,還有無情宮宮主,分明就是完全聽從她的話,如果她說要毀掉南疆,這兩個男人,肯定會親手奉上利刃。
文悠筱的身子忍不住輕顫,她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她不能不顧南疆的未來。
“怎麽?在開會呀?還是在吃好吃的?竟然也不等等本公子,我說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
溫和中帶着幾許邪肆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寒逸風坐在輪椅上,有着他的手下推着他過來,房間裏的人除了文悠筱,其他幾人對寒逸風的話直接無視,甚至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之後,目光很快就移向了别處。
文悠筱看着門外的寒逸風,他此時坐在輪椅上,身後跟着兩個人,一個幫他推着輪椅,一個手裏拿着兩塊大大的闆子,到門口之時,那人利落地将闆子墊在門檻上,方便把輪椅推進來。
“喲,我到是誰呢,原來是文大小姐啊。”寒逸風目光看着文悠筱,深邃的眼中萦繞着層層薄霧,不知道他到底是真不知道文悠筱在這兒,還是假裝不知道。
“輕笑正準備還你一場盛大的婚禮,寒兄,真是讓人羨慕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花落情,邪魅的目光不懷好意地斜了寒逸風一眼,淡淡說着。
寒逸風面色一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沒等他開口,冷無邪邪惡的聲音在房間裏幽幽地響起:“花兄,你可沒有寒兄的好運氣,這樣的情況,你是羨慕不來的,還是好好做你的宮主吧。”
花落情朝冷無邪抱了抱拳,“多謝冷兄提醒,我也不羨慕了,隻要寒兄成親之時,給我張喜帖就好。”
寒逸風瞪着那一唱一和的兩個男人,氣得牙癢癢的,目光不經意地從輕笑臉上掠過,卻看到這女人正笑得無比的歡暢,僵硬的臉頓時陰沉烏黑,轉過眼冷冷地看着文悠筱。
“文大小姐,你倒是好膽量,還敢出現在本公子面前。”
文悠筱剛剛震驚于名聞天下的逸風公子和南郡王還有無情宮宮主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摸樣,還沒回過神,卻感覺到一道冷厲嗜血的目光直直射向震驚,緊跟着就聽到一道咬牙切齒,恨不得将她拆皮剝骨的聲音傳入耳中。
文悠筱看着寒逸風,他是氣色比起之前在文府的時候好了不少,腿上的傷口被他的衣擺覆蓋着,看不到,而他此時正滿臉陰沉冷冽地看着自己,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文悠筱相信,她此時一定正在被一刀一刀的淩遲處死。
“寒公子,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隻希望能夠把對你的傷害減輕,至于寒公子要如何處置我,我定然不會反抗。”
文悠筱的姿态放得很低,在這些人面前,她沒有任何的籌碼,而且寒逸風的事情,全都與她有關。。
“文小姐能夠那樣想最好,如今逸風的身體狀況相信文小姐也很清楚,我們隻希望他安然無恙,其他事情,隻要他的身子沒有大礙,我們自然不會牽連無辜。”
冷無邪淡淡地看着文悠筱,清冷的聲音帶着無形的壓力,他說,隻要寒逸風的身子沒有大礙,他們不會牽連無辜,所謂的牽連無辜,不過是指不會傷害南疆的百姓吧,至于那些傷害過寒逸風的人,即便寒逸風的身子好了,他們也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這個男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如此大的威脅,竟是隐含在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裏。若說雲輕笑的嚣張狂妄體現在外,他的陰狠邪狂則是在骨子裏。隻要觸及到這個男人的底線,後果不是任何人能夠承受的。
文悠筱不知道此事她該怎麽做,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他們放過她,放過文家,雖然她有太多的迫不得已,雖然文家屬于被逼無奈,可是,這些原因與他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給說寒的。
寒逸風,是因爲她,是因爲文家而受到傷害的,隻這一點,他們就絕對不會對文家心慈手軟。
文悠筱的目光看着雲輕笑,如今,或許隻有這個女人能夠讓文家邁過這一場浩劫。
南疆的水再深,幾大世家給文家的壓力再大,也比不上眼前這幾個男人的能力。當初,她不該因爲一時而起的意念,而讓文家和整個南疆陷入這樣的境地。
“我知道逸風公子所受到的傷害,與我和文家都脫不了關系,隻怪我一時糊塗,如今我也不敢請求諸位高擡貴手,隻希望能夠盡快讓逸風公子恢複健康。”
她所能寄予的希望是寒逸風安然無恙,那樣,文家或許還能有希望,至于南疆如今的形勢,在這些人離開南疆之前,隻能說,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