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飒影惬意地靠在椅子上,在她面前,他隻想卸下眼中的防備,輕松随性。
“哎,别提我那雲霄宮了,好不容易剛剛像點樣兒,就被人一鍋端了去,幸好知道雲霄宮宮主是雲輕笑的人不多,不然我雲輕笑可就算出名了。”雲輕笑一臉不好意思地說着,幽深的眸子慵懶邪魅,一絲鋒利如劍刃的利芒一閃而過,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藍飒影優雅地喝了一口茶,把茶杯輕輕地放在桌子上之後,才微微側頭,看着臉上有着淺淺笑容的女子,隻覺得流花宮和杭家堡的人,真真是自挖墳墓,招惹誰不好,卻偏要惹上她。如果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敵人,與她交手之前,他絕對不能有半點掉以輕心,不然,将會輸得一敗塗地。
眸光微微一眯,藍飒影揶揄地笑道:“輕笑要不要本殿派兵去流花宮圍剿?無論是生擒還是不留活口,隻要你開口,本殿馬上傳令下去。”
流花宮雖說在江湖中名聲不小,隻不過如果她真的開口,他自然不會拒絕這個沒有任何難度的幫助。
“太子殿下威武!小女子已深深臣服于太子殿下的英姿霸氣之下,如果太子殿下此時在戰場之上,身騎高頭大馬,身着黃金戰甲,手握紅纓槍,那氣勢定然是氣吞山河,英姿飒爽,震懾天下!對戰時太子殿下隻需振臂一揮,高喝一聲,敵人定聞風喪膽,不戰而敗!”
雲輕笑微微笑着,神色慵懶,看着藍飒影的目光促狹調皮,若是藍汀國的皇帝聽到他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把他的太子之位給廢了,爲了一個對朝廷沒有任何威脅的江湖門派而出動軍隊,而他此舉不過是因爲一個女人,不知道天下人是否會說他這個太子殿下沖冠一怒爲紅顔。
藍飒影看了雲輕笑一眼,眸光多了幾分深沉,語氣認真地說着,“輕笑,本殿知道這件事你不會讓本殿幫你,不過本殿說的也是真的,如果你開口,我定然派人将流花宮連根拔起。”
雲輕笑眸光閃了閃,玩笑般地笑道:“殿下是不是因爲我的雲霄宮是在藍汀國,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給端了的,而我又剛好是殿下的朋友,咱兩的友好關系秦菲兒清楚得很,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流花宮此舉根本就沒把殿下放在眼裏,所以讓殿下有點兒惱羞成怒了。”
藍飒影淡淡地看着雲輕笑,眼中神緒複雜,好一會兒,才清冷地開口,“你要是這麽想的,那或許就是本殿錯看了你,本殿沒想過要算計你什麽,如果可以,本殿希望雲輕笑你能夠把本殿當成一個普通人,就像你對花落情,對寒逸風那樣,與本殿在一起時随意率性。此次本殿來南海,是希望在你身邊,可以讓自己有喘一口氣的空間,可以讓自己放松一下。
雲輕笑,本殿隻希望,你在本殿面前,永遠都像在玉龍山的時候那般率性純真,在那高牆之中,本殿每日所面對的人,哪一個不是對本殿充滿算計?那一個華麗的牢籠裏,哪一個角落不是充滿陰謀詭計?這麽多年,本殿很累,卻也習慣了,如果本殿不是在玉龍山上遇見了你,本殿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知道,能夠讓自己的心輕松下來,那感覺會是那樣的美好惬意,正是因爲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那樣的美好,所以本殿有了奢望,奢望那樣的美好,一輩子都不會失去,當本殿在那高牆裏面擡頭仰望天空之時,腦子裏可以映出你的純真的笑臉。本殿隻希望當本殿在那渾濁的水底下,偶爾露出水面之時,能夠讓幾乎窒息的身體,可以透一口氣。”
雲輕笑心底微微顫動,她沒想到自己對藍飒影竟然會是這麽特殊的存在,她與他,不過是在玉龍山上相處了幾天,甚至也隻是見了幾次面,每日裏的交談也不會很多,自己于他而言,或許不久,就會被他遺忘在時間流逝的角落裏。
他剛才說要幫她圍剿流花宮之時,她确實懷疑他的動機,她對他說的話,确實帶着疏離的防備,因爲他的身份,所以,她并不相信他,相信他幫自己沒有任何的目的。
或許當他把他的消息傳遞方式告訴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在他心裏,就已經不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了,在那一刻,他對她就已經是完全的信任,沒有一絲防備的信任。
藍飒影低垂着眉眼,整個人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雲輕笑,其實回宮之後,我曾經想過,我是不是喜歡你?我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把你納入府中,讓你一輩子陪伴在我的身邊,讓你成爲我的女人?讓你成爲我的女人,這樣的願望,在離開你的那幾天裏,是那樣的強烈,強烈到我幾乎就想要轉過身去找你,可終究是不敢,因爲我害怕當你走進那一個華麗的宮殿之後,你會被裏面的人所污染,你會有這樣那樣的身不由己,在那個華麗的宮殿裏,如果你不像那裏面的人一樣,時時算計,你又怎能生存下去?可是你如果你變得和那裏面的人一樣,充滿了心機,那你,就不是我仰望天空之時,能夠露出發自心底的微笑的那一個女孩。
雲輕笑,或許我很喜歡你,隻是,我永遠都不會讓你成爲我衆多女人中的那一個。我心裏有你,可是,我卻永遠都不會你刻上我藍飒影的烙印。你是我最在乎的女人,卻也是我不敢要的女人!
我珍惜着你給予我的不多的記憶,珍惜着那點點的美好,或許即便走進那一處華麗的宮殿,你依然純真如初,率性如初,可是我不敢賭,我甯願看着你将來有一天,會屬于其他男人,看着你幸福純真的笑容爲他而綻放,那樣,你在我心裏,依然會是那樣的美好,依然會是我仰望天空之時的微笑。
藍飒影緩緩地擡起雙眼,目光輕柔溫潤,點點細碎的光芒,氤氲着溫暖的柔情,此刻他的雙眼,可以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他靈魂的最深處,在他清冷淡然高傲的軀殼下,他的靈魂,幹淨如剛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一絲雜質。
雲輕笑眼中的霧氣緩緩消散,宛若沖破雲層的太陽,将萬丈耀眼溫暖的光芒灑落于薄霧朦胧的天地間,瞬間霧氣盡消,隻剩一片明亮溫暖。
唇角揚起一抹純真溫暖的笑容,那張清麗秀氣的小臉,柔和明亮。
她,是他心底深處最特别的存在!而她用她最美麗最純真的笑容,來告訴他,她願意在他面前,展露出她的真實。
“輕笑,謝謝你!”藍飒影唇角如孩童般揚起,如墨的眸子閃着熠熠的神采,這樣的她,真好!
“藍飒影,你讓我得知我對你這樣重要,你會這麽縱容我,隻怕我會更無法無天的。”雲輕笑笑看着旁邊的男人,語氣輕松,臉上的笑容揶揄狡黠,卻是發自内心。。
藍飒影微笑着搖頭,笑容輕松愉悅,“雲輕笑,你不會,你張揚率性,可是你不會無故爲他人帶來麻煩,你不會允許自己吃虧,可是你也不會無故占人便宜。”
切,說得他好像很了解她似的,雲輕笑撇了撇唇,她心狠手辣他怎麽沒說?
千月國邪王府
冷無邪在書房裏靜靜地坐着,雖說萬珠會已經結束,各國使臣也已經離開京城,忙碌了幾個月,事情少了一些。可各地傳回的消息,等着處理的卻不少,可他卻沒有心情處理,心底似乎很煩躁,那樣的煩躁讓他什麽都不想做,一動不動地呆坐在桌子旁,看着桌子上翻開的折子,眼中的焦距卻不知飄散到什麽地方。
“王爺!”門外侍衛的聲音,讓冷無邪回過神,眉目輕斂間,神色已恢複冷凝。
“進來!”
“王爺,南海城雲姑娘傳回來的消息。”
侍衛進入書房,恭敬地把手裏的消息遞給冷無邪。隻要是南海城那邊的消息,有關于雲姑娘的消息,王爺說過無論什麽時候收到,都要馬上呈給他。
冷無邪眸光極快地閃了一閃,伸手接過,侍衛恭敬地行了個禮,退出了書房,把門帶上。
冷無邪鋪開手中的紙張,小小的一張紙,字數不多,卻讓他臉上不自覺地揚起笑容,身上的清冷也因爲那一抹愉悅的笑容會柔和。
“冷大哥,小寶貝偷了大半個杭家堡回來,一貧如洗的我,又是個小富婆了,日後你到南郡大刀闊斧大展身手之時,想要我贊助你嗎?想嗎?想嗎?是不是很想啊?真想的話,那就快些到南郡來吧,聽說越是有錢的人越是一毛不拔,趁着我剛剛成爲有錢人,還沒來得及變成鐵公雞,你的南郡若是需要銀子的話,我還可以分點給你,晚了的話,吼吼,我可真的是一毛不拔了。”
這丫頭,每次的消息,總是這樣的古靈精怪,從抽屜拿出了一個木盒子,拿鑰匙把盒子上的鎖打開,裏面的幾張紙上的字迹和他手裏的紙一模一樣。
把裏面的紙拿出來,一張一張仔細地看着,時而蹙眉,眸光冷厲,時而彎眉,唇角含笑。
看完之後,把剛剛收到的那一張紙一同放進木盒子裏,拿鎖頭慢慢鎖上。
杭家堡解決了,解決得漂亮,如今來輪到流花宮了,這丫頭,不知道會想出什麽樣的鬼點子。
冷無邪忽而眸光一閃,眼中寒芒乍現,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敲打着桌面,神色幽深不明。
“王爺,”
聽到門外侍衛的聲音,冷無邪眉梢微微一蹙,南海城剛剛傳了消息回來,不可能那麽快又有,那丫頭可是懶得很。朋到隻了。
“進來!”聲音多了幾分低沉清冷,冷無邪目光淡淡地看着門口。
侍衛低微垂着頭,把手裏的細筒呈給冷無邪,“王爺,無二傳回來的消息。”
冷無邪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小小的筒子,伸手拿了過來,當着侍衛的面打開,看到裏面所寫,眼色瞬間冷寒嗜血。
無二是他得知流花宮和杭家堡對輕笑不利之後,派去盯着流花宮的人,流花宮宮主秦菲兒的一舉一動,冷無邪要求他一一彙報。
雖然知道雲輕笑身邊有花落情,花落情同樣暗地裏讓人盯着秦菲兒的動靜,不過冷無邪卻還是派了最爲沉穩,身手不凡的無二去盯着。
秦菲兒這女人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流花宮在她手裏早就變了樣,江湖中有不少門派與它的關系并不光明。
輕笑雖然腦子聰靈,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謹慎一些總不會是壞事。也幸好讓無二去盯着,不然誰能想到秦菲兒竟然能勾搭上十幾年沒在江湖中出現過的鬼殺兄弟。
鬼殺兄弟武功高強,爲人狠辣,而且喜好女色,死在他們手裏的名門正派之士和良家婦女不知有多少。
後來傳聞這兩兄弟被前武林盟主林奇賀打落懸崖,生死不明,自那以後,鬼殺兄弟便在江湖上銷聲匿迹,沒想到他們竟沒死。
冷無邪臉色陰沉,将手裏的紙條狠狠地捏在掌心裏,鬼殺兄弟重現江湖,不知道又會掀起怎樣的風浪?而秦菲兒既然與他們過往甚密,隻怕正是因爲輕笑。
心裏忽然升起一股擔憂,鬼殺兄弟消失十幾年,期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沒有人知道,他們如今的情況,沒有人清楚。十幾年前他們的武功就不低,十幾年後,武功到底如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來人!”
“王爺!”門口候着的侍衛聽到冷無邪的聲音,馬上恭敬地走進書房。
“用本王的名帖,約睿王爺今晚在福滿樓一聚。”
侍衛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跟在王爺身邊多年,這是王爺第一次約見他人。雖有疑惑,不過那侍衛卻還是很快地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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