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霍神醫打量她的目光銳利深邃,雲輕笑卻是沒有半分緊張,臉色一派淡然,眉梢挑了挑,紅唇微微一勾,冷笑道:“假孕草?這藥草的名字倒是貼切得很。這種草是不是就是剛才寒逸風你所說了那個男人誤食了之後,别人說他懷孕的藥?”
“好像是吧?”寒逸風蹙眉想了想,轉眼看着霍神醫,“霍老頭,是不是上次你診治的那個假懷孕的男人誤食的藥草?”
霍神醫鄙視地看了寒逸風一眼,撇了撇嘴,“這樣的事情你倒是記得清楚。天底下也隻有假孕草能夠讓人的脈象幾乎如真的懷孕一樣。”
雲輕笑繼續疑惑地問着霍神醫,“這假孕草知道的人是不是很少?而且這樣的藥草也很稀少?”
霍神醫眸光一亮,贊賞地看着雲輕笑,“正是,你這丫頭倒是聰明得很,這天底下知道這種藥草的人不會超過十個,而這個藥草也隻有天雪山上面才會有,而且極難尋找得到。假孕草若是内服,會使人有懷孕症狀,若是外敷,則是止血的最佳良藥。”
雲輕笑意味不明地看了銘昊帝一眼,“這麽說來,麗妃娘娘能夠找到這假孕草,還真不容易。”
霍神醫點頭,“自然不容易,若是容易,這假孕草也就沒那麽神秘了。”
雲輕笑看着銘昊帝,沉聲道:“皇上,如今事實已經清楚,霍神醫乃是天下聞名的神醫,他診斷出來的結果不會有錯的。”
銘昊帝還沒有開口,麗妃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跪在銘昊帝面前,“皇上,臣妾不知道什麽假孕草,臣妾也從來沒有吃過那樣的東西,臣妾肚子裏的孩子是禦醫們診斷出來的,怎能光憑一個人的嘴,就斷定臣妾沒有懷孕?”
霍神醫面色一冷,面色不悅地盯着麗妃,“麗妃娘娘這麽說,是說老夫的診斷有誤?不說麗妃娘娘是否吃了假孕草,單是麗妃娘娘如今殘病的身子,也不可能受孕。”
“你,”麗妃瞪着霍神醫,霍神醫卻是沒有看她,轉過頭看着銘昊帝,“皇上,老夫已經給麗妃診過脈,結論也說了清楚,該如何定奪是皇上的事,老夫告辭。老夫奉勸皇上一句,皇上後宮佳麗無數,皇上萬金之軀,女人家的那些個病氣,皇上實在沒必要沾染。”
霍神醫的話讓麗妃瞬間蒼白了臉,銘昊帝同樣臉色微變,霍神醫的話雖然沒有明着說,可話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麗妃有病,讓皇帝少碰她。
霍神醫說完,也沒給這殿裏面的任何人行禮,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門邊之時,寒逸風對着他的後背喊道:“霍老頭,待會去我那裏,我還有事情要你幫忙。”
霍神醫回頭瞪了他一眼,吹了吹胡子,轉過頭繼續往外走。
“皇上,相較于禦醫,我更相信霍神醫的話,皇上若是沒有定奪,那日後也不需要再因麗妃之事而找在下和雲輕笑。在下和雲輕笑還有事情,就此告辭。”
銘昊帝看着已經起身往外走的寒逸風和雲輕笑,眼中積聚着狂風暴雨。
跪在地上的麗妃臉色陰沉,看着離開的人,蹙眉看着銘昊帝。
“皇上,你就允許他們在你面前這般放肆?”
銘昊帝正積了一肚子的火,聽到麗妃的話,所有的火氣瞬間朝她迸發,怒喝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好好的你招惹雲輕笑做什麽?如今惹出來的麻煩,你讓朕該如何解決?是不是真的要朕把你打入冷宮?”
“皇上,”麗妃雙眼倔強地看着銘昊帝,眼眶漸漸地凝聚起滴滴淚珠,紅唇緊咬着,銘昊帝瞪着她,卻沒有如往常那般柔和臉色。
“你平日裏在宮裏做的那些事情,朕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随你胡鬧,可雲輕笑不是這宮裏的女人,你爲何還要謀害她?她妨礙到你什麽了?”
“皇上,雲輕笑就是那晚夜闖皇宮的刺客,她看了臣妾的身子,用臣妾身子上的印記威脅臣妾。”看到銘昊帝發如此大的火,麗妃知道如果不想辦法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雲輕笑身上,隻怕皇上還真的會将她打入冷宮。
銘昊帝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麗妃卻是哭得更委屈,“那雲輕笑說要将臣妾身上的印記說出去,若是那樣,天下人隻怕都會恥笑臣妾,臣妾定然是閨譽僅是。若隻是那樣,臣妾大不了一死,可那雲輕笑卻說臣妾失了閨譽,皇上同樣會淪爲天下人的笑柄。臣妾不怕死,可臣妾哪能讓皇上的聲譽受損,所以臣妾才會想要封了雲輕笑的嘴。”
銘昊帝身上的氣息更加森冷嗜血,眼眸中殺氣萦繞,想不到這雲輕笑竟是如此的詭計多端,竟然用這樣的事情來威脅麗妃,威脅他。女醫的聽。
眸光輕閃,銘昊帝扶起麗妃,低低歎了一聲氣,“如今雲輕笑因爲你謀害她之事緊咬不放,朕對他們也不得不有所顧忌,可是要說處罰你,朕也不舍,這些日子,朕幾乎沒有一夜得以安然入眠過。”
“皇上,”麗妃動情地看着銘昊帝,銘昊帝看了她一眼,“好了,朕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你先好好歇着吧,不管如何,朕也不願看到你受罪的。世人都以爲皇帝無所不能,可是,做皇帝的人,往往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看着銘昊帝要走,麗妃一把扯着他的衣袖,雙眼噙着淚水,直直看着銘昊帝,“皇上,臣妾受罰不要緊,隻要能爲皇上解憂,隻是,洛兒是臣妾的命,臣妾放心不下他啊。”
銘昊帝面色一冷,冷寒銳利的眸光直直盯着麗妃,陰沉道:“你是想讓朕立洛王爲太子?”
麗妃一驚,慌忙跪下,“皇上明鑒,臣妾不敢,臣妾隻是擔心臣妾若是去了冷宮,依洛兒的性子,隻怕會弄出什麽混賬事來,到時候臣妾便是死,也難以瞑目了。”
銘昊帝深深地看着麗妃,一語不發地轉身,往外走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麗妃眸光緩緩眯起,眼中陰芒乍現,皇上,你果然沒打算立洛兒爲太子,說什麽不舍得罰我,隻怕是顧忌着錢家的勢力吧?
“雲姑娘,我家睿王爺有請!”
雲輕笑和寒逸風剛剛出了宮門,就看到一名侍衛朝他們走過來。。
雲輕笑挑了挑眉,看着不遠處停放着的馬車,“睿王爺在馬車上?”
侍衛恭敬地回答:“睿王爺在前面的福滿樓等着雲姑娘。王爺說請雲姑娘務必賞臉!”
雲輕笑眸光微閃,轉眼看着寒逸風,“我要去赴睿王爺的約。”
“好!”寒逸風點點頭,神色沒什麽變化,看了她一眼,“完事之後到我那兒,我有事找你。”
“知道了!”雲輕笑應了一聲,朝睿王準備好的馬車走過去。
寒逸風眯了眯眼,看了雲輕笑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幸好他自個兒準備了馬車,不然豈不是要走路回去。這老皇帝隻負責接,卻不負責送,真真是不夠意思。
福滿樓同樣是京城裏有名的茶樓,雲輕笑自然也來過,隻是一直沒有上過三樓。
跟在那名侍衛身後,走到三樓末尾的一間廂房,那侍衛敲了敲門之後,裏面很快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侍衛把門打開,恭敬地請雲輕笑進去。
這個包廂很大,進去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大的屏風,幾乎将整個廂房一隔爲二,即便是打開廂房的門,門外的人也看不到屏風後面的景象。
雲輕笑饒過屏風,很快就看到裏面的睿王,他此時正看着一本書,看到雲輕笑進來,馬上就把手裏的書放到桌子上,站起身來。
“雲姑娘,看到你來,本王很高興,本王還以爲請不到雲姑娘呢。”
雲輕笑低斂眉眼,看了睿王一眼,清淺笑着,“睿王爺相請,輕笑怎敢不來?”
“呵呵!看來本王的面子還是挺大的,不需要向大皇兄那樣,下了帖子還要等了大半天,才能請得動雲姑娘。”睿王淡然一笑,朝一旁的椅子擺了擺手,“雲姑娘請坐!”
這睿王,比起洛王果然要深沉得多,雲輕笑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想不到睿王爺對于洛王爺約見輕笑之事這般清楚,倒是讓輕笑心裏有些惶恐了。隻不過要說約見輕笑的,其實應該是何尚書何大人。”
睿王清然一笑,臉色柔和,眸光清潤,“能夠讓雲姑娘惶恐,那本王豈不是要自得一番?何大人本來就是大皇兄的人,他約見雲姑娘,自然是大皇兄的意思。”
“睿王爺身份尊貴,雲輕笑不過一平民女子,見得王爺天顔,惶恐本就正常得很,睿王爺若是要因此而自得的話,那倒也是輕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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